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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人在说梦话,还是我在做梦?
    岑福一大早便到了六扇门,将信与金簪交与杨岳后即刻返回了北镇抚司。

    岑福回来,陆绎在认真查看卷宗,眼皮也没抬一下。

    岑福略感诧异,大人怎的如此淡定?想到昨晚自己戏弄大人,有些不安,遂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卑职已完成任务,回来向大人复命,”

    陆绎放下卷宗,抬头盯着岑福,脸上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岑福偷眼看了几下,额头上便冒出了汗,结巴着问了句,“大,大人,可是岑福办事有何不妥?”

    “你说呢?”陆绎只说了三字,眼睛依旧盯着岑福。

    岑福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按大人嘱咐办事的,没任何纰漏,拱手道,“卑职愚钝,请大人明示,”说完又偷眼看了一下陆绎。

    见岑福确实有些紧张了,陆绎得意地笑了,“办得不错,”

    岑福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原来大人在报昨晚被戏弄之仇,心里嘀咕道,“遇到袁姑娘之前,大人从不这样吓自己,现在一切都变了,唉!”

    杨岳一手掂着信和盒子,一脸灿烂地笑走向袁今夏,“中午我要吃烤羊腿,夏爷有没有兴趣请我吃呢?”

    袁今夏正忙着写结案文书,头都没抬,“做梦吧,大杨,我哪有那闲钱请你吃,”

    “好吧,那陆大人的信和这个,这个什么爱的礼物……”杨岳还没说完,袁今夏“蹭”一下站起来,扔了笔,急步上前翘着脚伸手捂了杨岳的嘴。

    “大杨,大杨,”袁今夏小声警告着,眼神左右晃动,冲杨岳直摇头。

    旁边的同僚平时见惯了这两兄妹打闹,都见怪不怪了,但有人却听见杨岳刚刚提到了“陆大人”的字眼,就上前问道,“陆大人,哪个陆大人?”

    袁今夏转了转眼珠,嘻笑着说,“周明,你听错了,大杨说的不是陆大人,是路大神,对,路大神,这是我娘祈福,路大神给的解卦之法,嘿嘿……嘿嘿,是不是啊大杨?”

    杨岳被袁今夏拼命捂住了嘴,只能不断点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周明虽疑惑,听袁今夏如此说,也就没了兴趣,转身走了。

    袁今夏拉了大杨到一边,小声说,“大杨,你小点声,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杨岳还在蒙圈中,挠了挠头,问道,“怎么了?”

    “你还问,还问?你这个榆木嘎达,”袁今夏跳起来伸手使劲拍了杨岳脑袋一下,“不是说好了,我和大人成亲之事要低调,”

    “哦,哦,对呀对呀,是说了,”杨岳揉着脑袋憨厚地笑道,“我一高兴倒是给忘了,今夏,对不起呀,”

    袁今夏见杨岳一本正经给她道歉,反倒不好意思了,低声说,“大杨,其实这事儿也瞒不了太久,只要有人知道了也定会传开的,但能瞒一时算一时吧,尽量不招惹是非便罢了,我只求大人从此以后能顺心如意,”

    “今夏,莫太担心,只要皇上不追究,其他人便也兴不起风浪,你的身份少有人知晓,你希望陆大人此生顺遂,我当然更希望你此生快乐幸福!”

    袁今夏听得大杨如是说,眼泪便在眼睛里转了圈圈儿,“大杨,我从未唤你一声兄长,可是,你我兄妹,虽非同胞,却胜似亲生,夏儿一直感恩兄长!”

    杨岳见此情景,有些手足无措,向四周看了看,强忍住情绪笑道,“我说夏爷,你这一本正经地和我说话,我倒是不适应了,”

    袁今夏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噗嗤”一声笑了。

    大杨将信和盒子塞给袁今夏,还不忘唠叨了几句,“给,收好,找个没人的地儿再看,记得别太得意忘形啊,”

    大人

    进来吧

    呃,那个,卑职有事问您

    什么事啊

    昨晚……昨晚……

    昨晚怎么了

    昨晚卑职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没有啊

    那就好,那就好,大人,您知道不知道这个簪子?

    这个簪子,我在岑福那见过

    我?(岑福入画)

    岑校尉这东西是你的?

    昨天我跟岑福回来,看到你喝醉了,就让岑福把你送回去了,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给你戴上的吧?

    岑校尉为何无缘无故送我东西?

    呃,应该是,是我逛街时觉得好看,就随便买的,对对对,随便买的,我,我在这儿,也不认识什么女子,就想着送给袁捕快好了。

    可是这上面有个夏字,你逛街随便都能买到有我名字的法簪,这么巧?

    是吗?

    呃!

    我怎么没发现?可见这簪子和你有缘,注定是你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袁今夏轻轻抚着簪子,回忆起当时情形,脸上全是笑意,自言自语道,“大人那时装得一本正经,大概心里很慌张吧,也是,大人也和我一般是第一次,就算我有些许期待,内心也是慌乱得很,好吧,我就原谅大人了,”

    陆绎看着卷宗,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今夏看到金簪定会很开心,忆起当年情形,陆绎不禁失笑,脸上感觉隐隐有些发热。

    岑福端了茶送上来,见陆绎失神,脸部微红,关切地问道,“大人可是感觉身体不适?”

    陆绎瞬间脸更红了,头一次躲闪了岑福的目光,将头偏了过去。

    岑福不解,歪着头看,“大人,大人,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咳,咳,”陆绎有些懊恼,只得咳了两声,“无妨,”

    袁大娘见闺女自从回到家便钻进自己房里不出来,叫了几声吃饭了也没应,心下奇怪,“这丫头怎么了?”便偷偷开了门缝看,见闺女趴在床上,两条腿不停地晃荡着,捧着一支簪子和一封信翻来复去地看,看一会笑一会儿,竟还在床上骨碌了几圈。

    “这丫头, ”袁大娘敲了敲门,探了头进屋,“闺女,吃饭了,”

    “娘,知道了,”袁今夏开心得应道,一边将簪子放回盒子,将信叠好压在枕下。

    袁大娘猜想定和陆绎有关,否则这丫头怎的如此高兴,心下里想着,嘴上便说道,“闺女,可不能见面啊,”

    “娘,您放心吧,”袁今夏搂着娘的肩膀往出走,“成亲前我和大人不会见面的,啊,放心,今晚吃什么呀,娘?”

    “你个臭丫头,就知道吃,”袁大娘笑着说,“自己看,”

    “嗯,我不看都知道了,红烧肉的味道,好香啊,娘的手艺又进步了,”袁今夏跳着小跑到桌前,“娘,姨,吃饭啦,这么一大碗肉,嗯,香,真香,娘,您不怕我胖起来了?”

    “吃完饭呀,你就在院中练练走步,让你姨教教你官家夫人是怎么走路的,”

    “娘,那些我都会了,姨教过了,”

    “那就表演一个给娘瞧瞧,”

    “娘,您都看过了嘛,”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不准你吃了,”

    “娘,吃完饭我给您练一套刀法,师父刚教的,极其厉害,可以御敌,也能护命,”

    “哎哟,闺女啊,咱可是要成亲的人了,千万莫要舞刀弄枪的,”

    “那,娘,我吃饱了,去睡觉了,”

    “看看这丫头,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大姐,您就放心吧,咱们今夏心里有数,”

    陆绎接连几日都莫名地躁动,一个人在书房捧着书,其实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便叫了岑福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陆绎看着岑福,莫名其妙,“吩咐什么?”

    岑福噤了一下鼻子,换了种问法,“大人唤卑职何事?”

    “无事,”陆绎有些没好气。

    “大人可是心情不好?”

    “你哪里看出来的?”

    岑福五官都快揪到一起了,想了想,大概猜到一些,便试探着提了个建议,“大人,卑职陪您练一会儿剑吧,”

    “好,”陆绎负了手起身先走出书房。

    岑福紧跟着出来,心道,“大人任性起来,倒有些像小的时候了,”

    “岑福,你是没吃饱饭吗?”陆绎收了剑,瞪着岑福。

    “大人,说好的练剑,您这招招都只进不退,岑福哪是您的对手?”

    “这话你从小说到大,就不能长进一些,来,打倒我,”说着又摆开了架势。

    “打倒你?”岑福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大人在说梦话,还是我在做梦?”

    陆绎嫌弃地收了剑,扔给岑福,“算了,”

    岑福接了剑,嘴里嘟囔着,“大人就知道欺负岑福,”

    “怎么?你淘气的时候,我不是和你一起受罚?”

    “大人还都记得?”岑福笑着道,“大人,那次咱们偷着烤田鸡吃,差点烧了柴房,被老爷知道了,罚咱们蹲三个时辰马步,”

    “还说?都怪你,没烤熟,拉了一天肚子,蹲马步无限期延长,”

    两人哈哈大笑……

    “岑福,叫厨房准备饭菜,咱们喝上几杯,”

    “是,大人,”岑福知道,陆绎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喝上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