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日出发去丹青阁,林大夫和丐叔要一同前往吗?”
“不,他们就暂且留在驿馆,这里相对安全一些,你一会儿去安排一下,”
“是,大人!”
“还有,明日一早,你去通知袁捕快,我们一起走,今日就不要告知她了,最近事出频繁,让她安心休息一晚,”
“是,大人!”这一声答应,岑福是带着笑的。
陆绎觉察到了,依旧如往日一般略带着嫌弃的口吻问道,“怎么了?”
“大人,卑职突然想起了十四年前卑职刚入府里的时候,”
陆绎看向岑福。
“我那时只有六岁,因遭遇家庭变故被老大人所救,晚间睡觉时常常做噩梦,惊醒后一身大汗,偶尔也会痛哭,大人知道后,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与卑职同榻而眠,白日里一同习文练武,夜间大人便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给我听,渐渐地,我不再做噩梦了,整个人也变得自信开朗了很多,”
岑福回忆到这里,笑道,“卑职一时感慨,大人莫要见怪,”
陆绎挑了挑眉,“同榻而眠?”岑福点了点头,陆绎又道,“一个月之后,我便将你踢下了床,让你滚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你可还记得?”
岑福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脑袋。
陆绎也陷入了回忆,笑道,“你只要睡着,便会将整个身体缠在我身上,推都推不下去,起初我想着是你年纪小,害怕所致,后来发现这竟然就是你的习惯,”
岑福原本是觉得陆绎性子变得越来越像从前老夫人还在时的样子,故而感慨万千,可现下两人这么一回忆,自己倒是尴尬无比,只得“嘿嘿嘿~”傻笑个不停。
陆绎见岑福傻笑个没完,便又开始嫌弃起来,眉毛就快拧成倒八字了。
岑福突然想起白日里收拾笔墨纸砚时,无意间瞥见大人的手绳竟戴在了袁今夏手腕上,再加上自从遇见袁今夏后,大人的性子便开始有了转变,更加断定了大人对袁捕快的情义,可瞧着袁捕快虽然对大人依旧恭敬有加,甚至可以开个玩笑,但又不像很亲近的样子。岑福有些不解,又不敢问,但此事若是真的,他定然是真心为大人高兴。
陆绎见岑福半晌没有出声,看表情似是在琢磨什么,便盯着岑福,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吩咐你的事不去做,在这瞎琢磨什么?”
岑福“啊?”了一声,急忙说道,“卑职这就去,”
翌日清晨,岑福来报,“大人,可能要延迟出发了,”
“怎么?”
“卑职刚刚去通知袁捕快,却没见到她人,在院中遇见林大夫才知道,今日一大早,谢少帮主便来到驿馆叫了袁捕快出去,”
陆绎一听是谢宵,立刻皱了眉,冷冷地道,“尽快找她回来,”
岑福听命离开,半个时辰后仍是一个人回来的,陆绎脸色极其不悦。
岑福见状便小心着回道,“大人,卑职在街上刚看到袁捕快和谢少帮主,正要上前,便出现了乌安帮的信号,两人急急跑了,卑职见那正是乌安帮的方向,推测应是上官堂主和杨捕快有了消息,所以他们才……”
“算了,不等了,我们即刻出发,”陆绎沉着脸,站起身就走。
岑福只好跟在后面。
果真是乌安帮寻到了上官曦和杨岳。
袁今夏见到杨岳的一瞬间,差点落了泪,“大杨,怎么伤得这么重,若是师父知道了,定是心疼极了,”
“夏爷,你这说的,好像我这快不行了似的,”
“呸呸呸……胡说,我可告诉你大杨,你赶紧将病养好,我们还要搭档着查案呢,上官姐姐刚刚说让你就在乌安帮养伤,那我也就不接你回去了,你在这里有上官姐姐照顾,我也放心,”
“今夏,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又有案子了?”
“我刚刚在街上看到毛海峰了,”
“毛海峰?这些倭寇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在扬州城里露面,”
“奇怪的是,毛海峰竟然和翟兰叶在一起,我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他们在一起?这确实怪得很,那陆大人知晓此事了吗?”
“我正想着一会儿回去跟大人报告,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有什么不诡之事,都需查清楚,”
“今夏,此事重大,你且快回去报与陆大人,我这没事,你不用担心,还有,爹那里暂时不要告诉他我受伤了,你知道如何说的,”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师父不会知道的,”
“怎么?”
“之前师父见我们迟迟未归,一个人待在驿馆无聊,留了一封书信,说去拜访旧友了,”
杨岳笑了,“太好了,爹的腿恢复后,整个人都又有活力了,能见到他老人家如此,我真是开心,”
“是啊,那你也要尽快养好身体,来,把药喝了,”
“我行,我自己来,今夏,你还是快回去吧,”
“大杨,你这么急着撵我走干什么?”袁今夏嘻嘻笑着,回身瞟了一眼门外,“是不是怕上官姐姐来了碰见啊?”
杨岳肉眼可见地脸红了,“胡说什么?”
“胡说?”袁今夏直起身,背着手,“我可是觉得,大杨,你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嗯?”边说边挑了挑眉,一脸促狭地笑。
杨岳更加难为情了,“去去去,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瞎聒噪,”
“好,我走,”袁今夏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道,“好好养伤啊,我可等着你早些回来呢,”刚推开了门,便见上官曦站在门外,袁今夏忙笑道,“上官姐姐,我来看看大杨,见他一切都好,有姐姐照顾,我师父放心着呢,我走了啊,”
上官曦看着袁今夏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丝丝羡慕。
“今夏,今夏,你干什么去?”
“谢圆圆,有事么?”
“没事,我来看看你,”
“看我?你没事吧?这是在你们乌安帮,”
“在哪看见你都高兴,”
袁今夏翻了一个白眼,“切,我懒得理你,”
“哎,哎,你干什么去呀?”
“我要回驿馆去见大人,将今日之事说与他听,这事拖延不得,”
“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别跟着我,”
“我就跟着,”
“跟着跟着,你欢喜便好,”袁今夏也不再多理会谢宵,径直迈开步子往驿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