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喜欢的姑娘有什么了不起?”袁今夏反复叨咕着这句话,脚下狠狠地踢着地面。
杨岳远远地看着陆绎离开了,又见岑福也走了,便又走上前来,见袁今夏气鼓鼓地样子,问道,“今夏,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大杨,咱们走,”
“去哪啊?”
“出去转转,”
杨岳不明所以,只得跟在袁今夏身后。
两人在街上闲逛了半日,袁今夏一句话不说,也未像往日那般对什么都感兴趣,杨岳觉得甚是奇怪,却也了解小丫头的脾气,便默默陪着。
“咕噜噜~~~咕噜噜~~~”
杨岳听见,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夏,你是不是饿了?”
袁今夏满心满脑子里都是陆绎,回忆一点一滴呈现在脑海中,竟似没听见杨岳说话一般,继续无精打采地向前走着。
杨岳见状,心里骤然一疼,不再沉默了,一闪身挡在袁今夏身前,说道,“今夏,你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袁今夏一愣,停住脚步,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杨岳是知道袁今夏脾气的,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从来不会如此,气愤地道,“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是陆大人?”
袁今夏摇摇头,眼泪一窜一窜地掉着。
“难道是岑校尉?”
袁今夏又摇了摇头。
杨岳急得不行,“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袁今夏第三次摇了摇头。
“你若不说,我现在便回去,当面去问陆大人,”
袁今夏一把将杨岳拉住,“大杨,不关他的事,”
“刚刚你只接触了陆大人和岑校尉,如果不关他们俩的事,还能关谁的事?”
袁今夏吸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眼泪。
“今夏,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爹一直告诉我,你就是我的亲妹妹,让我千万要保护好你,若有谁欺负了你,哪怕舍出我的命,我也要跟他拼到底,现在,你长大了,不把我看在眼里了,连实话都不肯和我说了,”
“不不,大杨,你想多了,”袁今夏听得杨岳把话说得这么重,忙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多了,”停顿了一下,眼眼看向远处,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世上的人和事,哪能如我想的那般,想怎样就怎样,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又与我何干?”
杨岳听到这句便明白了,却也知道没什么好劝的,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谁又能理得清呢?他能做的便是陪着这个小妹子散散心,“今夏,那总要吃饭的,你想吃什么?今日都满足你,”
袁今夏听罢,“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将眼泪抹干净,说道,“大杨,你昨日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买了发簪,现下还有多余的请我吃饭?”
杨岳一愣,确实如此,便挠着脑袋尴尬地笑了几声,“那,你先借我,我请你吃饭,”
“你想得美,谁跟你算这笔糊涂账,”
杨岳见袁今夏又能开起玩笑了,便晓得她已经缓和了不少,便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事儿还不简单,”袁今夏下巴一努,“那儿可就是乌安帮分舵,咱们吃上官姐姐去,”
杨岳瞄了一眼,瞬间怂了下来,“还,还是别去了吧,”
“怎么了?你害怕见上官姐姐呀?”
杨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大杨,你都迈出一步了,为什么又退缩了?再说,你跟着我就好,怕什么?走,有我呢,我顺便帮你探探上官姐姐的意思,”袁今夏也不待杨岳说什么,抬脚便向乌安帮分舵大门走去。
上官曦见是袁今夏和杨岳来访,又见杨岳一副腼腆的样子,偷偷笑了一下,挽着袁今夏的手向里走。
杨岳不敢看上官曦,见两人转身向里走,便跟在身后,眼睛不经意一瞄,见上官曦头上戴着自己送的发簪,瞬间惊喜异常,一时之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袁今夏也不客气,撒娇说自己饿了,上官曦便命人备了一桌子饭菜,三人坐下来。杨岳因着开心,饭量陡增,吃得极香。袁今夏虽然饿了,可丝毫没有胃口,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了碗筷。
上官曦一个劲儿用眼神询问杨岳,可惜杨岳只顾着开心了,并未看到。上官曦心里暗道,“这块木头,”便只好靠近杨岳,小声问道,“今夏怎么了?”
杨岳闻到上官曦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脸登时红了起来。
“我问你呢,今夏似乎不怎么开心呢?”
“哦哦,”杨岳忙放下碗筷,小声说道,“她从小便这样,有什么事想不开,就心事重重的,一旦想通了,人便也活过来了,可是,她向来不会向别人吐苦水,什么事都自己担着,你就是想问她也未必会说,”
上官曦点了点头,说道,“今夏,我听杨岳说,陆大人要去簪花大会瞧瞧,那你是不是也跟着去啊?”
袁今夏原本就是有意来邀请上官曦跟自己作伴的,见上官曦主动问起,便笑道,“上官姐姐,簪花大会,就连杨州都不曾有,既然来了,那咱们就都去凑凑热闹?”
上官曦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这个簪花大会是什么样子,”
“上官姐姐,你笑起来可真美,我觉得姐姐若是去了,定能一举夺魁,”
上官曦笑道,“就你看得起我,咱们就是去看看热闹,什么魁不魁的,哪有那个心思?”
“哎呀,上官姐姐,你别动,”袁今夏故作惊讶状站起身,向上官曦头上看去,“姐姐头上这支发簪真好看,特别衬你,”
上官曦听罢,有些害羞,脸微微泛红,轻轻扭头看了杨岳一眼。
杨岳便抿着嘴笑,一副更害羞的样子。
袁今夏见状便已晓得,上官曦对杨岳的情义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两人有门儿,便笑道,“吃饱喝足,回去,谢谢上官姐姐热情招待我们,”
上官曦正要站起相送,谢宵正好回来,见到袁今夏,立刻兴奋起来,“今夏,你来了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好回来陪你啊,”
袁今夏不客气地说道,“我要你陪什么,我可是来看上官姐姐的,”
谢宵也不在意,上前想拉袁今夏的手,袁今夏将手向后一背,躲开了,说道,“谢圆圆,你有话便说,莫动手动脚的,”
“今夏,我有一样东西送你,”谢宵也不避讳上官曦和杨岳,从怀中摸出一个绸布包,慢慢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只上好的玉镯子。
“今夏,这是我专门为你预备的,马上就是乞巧节了,又逢杭州的簪花大会,我打听了,很多有情人都会如愿以偿的,我将它送你,表明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做我的少帮主夫人,”
袁今夏向后退了两步,不加犹豫地说道,“谢宵,谢谢你有这番心意,但我不能接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是哥们儿,一辈子的,这种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如果你还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以后这种话就莫再说了,”说完不等谢宵回应,便冲杨岳使了个眼神,两人大踏步离开了。
谢宵一脸懵,怔怔地站在原地,上官曦摇了摇头,紧跟在杨岳和袁今夏身后,将两人送了出来。
袁今夏并不想回淳于府,拉着杨岳继续在街上闲逛,此时已近黄昏。
陆绎去金玉楼取了定制的金簪,小心翼翼地包好了揣在怀里,满心喜悦地回到淳于府,却不见袁今夏的踪迹,“这丫头去哪里了呢?”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袁今夏的身影,便只好回到了房中,心里盘算着如何将金簪送给小丫头,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又坐下,一杯一杯喝着茶。
岑福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肉眼可见地,“怎么感觉大人很紧张呢?”想问又不敢问,不敢问又有些担心,若是关于案子的事,大人一向会对自己说的,现在这情状是……
岑福只好在一旁默默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