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想明白后,开心得不得了,看了看手中的金簪,走到镜前,仔细地插在发髻上,左照照右照照,自言自语道,“我袁今夏也不差什么嘛,”美滋滋地自我陶醉了一会儿,“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明日便是乞巧节,也是簪花大会的日子,可现下……唉!在淳于府这么些天了,实在是无聊得很,不如,再出去逛逛?”
袁今夏自问自答,很快便付诸了行动,开门、关门,转身,抬步,走,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刚走了几步,便见淳于敏带着鸳鸯迎面而来。袁今夏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地打了一个招呼。
淳于敏上上下下打量着袁今夏,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支金簪上,疑惑地看了许久,心道,“她一个穷捕快,哪来的银子置办这金簪?不过,这簪子看起来属实很好看,”
袁今夏见淳于敏盯着她发髻上的金簪,便故意抬手摸了摸,笑了一下。
淳于敏想到昨夜屋顶上看到的一幕,顿时怒火中烧,酸溜溜地说道,“这么久了,也没见袁捕快打扮过自己,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支金簪价值不菲,想来是攀上了哪家的高枝?不过,我淳于府可是有头脸的,我大哥哥更是高官子弟,自是更加注重礼节,袁姑娘若是在杭州有了什么心上人,那便尽快搬出去的好,别坏了我们的名声,”
袁今夏见淳于敏说话刻薄,也不再退让,但脸上仍挂着笑容,说道,“淳于小姐此言差矣,若按照您的理论,您今日这通身的打扮更加的鲜艳夺目,与往日相比更是大不相同,难道淳于小姐也是有了心上人?”
淳于敏刚要发怒,袁今夏继续说道,“住在淳于府,并非是我的本意,不过,就如淳于小姐说的,我就是一个捕快,自然要听命于我的上司,我的上司就是陆大人,陆大人的命令我岂能违抗?至于这高宅大院是不是淳于府,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鸳鸯在淳于敏身后说道,“哼!脸皮真够厚的,”
袁今夏自是见识过这个鸳鸯的牙尖嘴利,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回道,“素闻你们大户人家最讲究礼仪,行事说话都有家规束着,就连下人都要特意培养一番,只是不知这随便张嘴辱骂他人,是何规矩啊?”
鸳鸯不敢再呛语,乖乖地站在淳于敏身后。淳于敏见说不过袁今夏,便一甩袖子,说道,“鸳鸯,我们走,去见大哥哥,”
袁今夏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去见大哥哥,哼!大哥哥愿意见你么?”正想着,便听见淳于敏有些惊喜的声音,“大哥哥,你怎的在这里?敏儿正想去见大哥哥呢,”
袁今夏停住脚步,果真紧接着便传来陆绎的声音,“找我有事?”袁今夏转回身,见陆绎正向自己看了一眼。
淳于敏见陆绎眼神隔着她落在了袁今夏身上,便有些不满,上前想拉住陆绎说话,却不料陆绎向旁躲闪了一下,“表妹,你如果有事,就请说吧,”
淳于敏不甘心,说道,“敏儿来找大哥哥,是想听大哥哥讲故事的,”
陆绎看了一眼袁今夏,说道,“改日吧,今日我与今夏还有公事要谈,”
淳于敏一听又是袁今夏,心中生气,却又不敢在陆绎面前表现出来,便假装乖巧地说道,“既然大哥哥有公事,那敏儿就不打扰了,敏儿告退,”说完扭身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袁今夏,才带着鸳鸯离开。
陆绎负着手,看着袁今夏,一步一步靠近。
袁今夏见陆绎的神色已恢复正常,不似之前那般不自然,便笑道,“大人来找卑职真的有公事?”
陆绎双眸闪烁,语气有些调侃地问道,“怎么?只有公事才能来找你?”
袁今夏从来不晓得陆绎会这样子跟她讲话,转了一下眼珠,笑道,“大人言重了,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陆绎早已看见袁今夏将金簪戴在了发髻上,甚是满意,又见小丫头神色欢快,想来心情不错,便问道,“袁捕快要去哪里?”
袁今夏心里暗哼了一声,“刚才当着淳于敏还唤我今夏,现下又叫我袁捕快,大人这是又要摆什么威风?”想罢回道,“卑职心想,反正这样呆着也是无聊,便想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陆绎俊眉微微蹙了一下,促狭地看着袁今夏,“我若说不许呢?”
“大人,凭什么呀?您又没有任务派给卑职,难道卑职就连外出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袁捕快既然知道问这些,那我也要问问,如若违抗了上司的命令,该当如何?”
“我……我哪有违抗您的命令?大人,您可不要平白无故冤枉卑职,”
“冤枉你?”陆绎围着袁今夏转了一圈,再回到眼前时,脸色已变得严肃起来,“我可是记得袁捕快曾经答应过我,没有我的允许,在外面不准喝酒,”
袁今夏听罢,脑袋顿时大了,心道,“大人记性这么好?都昨日的事了,怎么还记得?”遂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陆绎。
“怎么?袁捕快不想解释解释吗?”
“大人~~~”袁今夏拖着长音,“卑职知道错了,”
“错哪了?”
“不该喝酒,”
“只是不该喝酒吗?”
“还……还有什么?”
陆绎少有的严肃,“一个姑娘家,在外醉了,若是遇到心存不良之人,有多严重的后果,你可知道?”
袁今夏原本想着搪塞过去便好,见陆绎这样一问,才发觉自己原来有多么荒唐,只顾着一时的情绪发泄,却未考虑到后果,再想到昨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全然想不起来,便更加后怕起来,全身登时冒了冷汗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是心有不甘?还是觉得我管得多余了?”
“不不不,”袁今夏慌忙摆手,也正色道,“大人,卑职确实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请大人放心!”说罢深施一礼。
陆绎见状,便说道,“那就好!”
袁今夏抬起头来,嘻嘻笑道,“大人,今日实在无事可做,卑职想出去走走,不然……大人也一起吧?”
陆绎故意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嘴上却说道,“今日天气不错,那就出去走走吧,”说完负着手先迈开了步子,经过袁今夏身边时,再也压抑不住,嘴角噙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袁今夏自是开心无比,“大人~等等我!”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