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缩了缩脖子,“您继续!”
忽然回过味来,嚣张道:“不对呀,我都要死了,怕个鸡儿!”
“所以现在是谁正在拼死拼活地救你啊!”陈奕有些抓狂。
“也是哦,对不起啊!”陈佑幡然醒悟。
陈奕深吸一口气,继续向行刑台上的各位道歉道:“对不住,陈佑这样精神不稳定其实是年幼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随后,他开始把自己所知的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陈佑呱呱坠地,但是刚出生的他没有哭泣,陈家人感觉十分奇怪,于是找来了医生查看,可无论是号脉还是拍片子,都十分正常,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
一个算命先生闯了进来,他走到陈佑身前,画了个符,点了点陈佑的头,说:“莫要再忍,一哭就和过去告别了。”
说来也怪,就这样,陈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正在众人高兴之时,算命先生却说:“这孩子命格奇特,一不留神,就会英年早逝。”
“哦?”陈礼拉住算命先生的手,急切地问,“那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眉头皱成八字,长叹一声:“这孩子要想活下去,必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到了他二十岁那年,熬过了一场场劫难,以后的路就会平坦。”
陈礼夫人一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不就是流浪吗?
连忙跪在算命先生面前,乞求道:“求求你想想别的办法救救孩子吧!他才刚出生!现在去流浪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无量佛,”算命先生施礼,“我没有其他办法,最多给你一枚符箓,可保他三岁之前身体健康。”
说完,把符箓放在了陈佑的襁褓里,摇头晃脑地说:“剩下的,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陈礼想挽留算命先生吃饭,算命先生推辞,说是还得照顾家里徒弟,推门而出。
就这样,陈佑安安稳稳地长到了三岁。
三岁之后,情况急转直下,陈佑从最开始的食欲不振,到后来的吃什么吐什么,最后甚至开始发起了高烧。
陈家请了各路名医,都束手无策,这时陈礼想起了三年前算命先生所说的话。
开始和夫人商议把陈佑送去流浪。
“你这不是把佑儿推到火坑里送死吗?”夫人掩面哭泣。
陈礼也是没办法,他哀叹道:“最近佑儿一直醒了又晕过去,大夫说这样下去会伤到脑子,到时候可就变成痴儿了。”
“变成痴儿我也养着!”夫人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
“夫人,你冷静一点,若是依旧高烧不退,怕是性命不保啊!”陈礼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他是佑儿的父亲啊!
“可,至少死得晚一点!”夫人想到这,眼泪又开始如同珠子一般掉落。
陈礼给夫人拍了拍后背,安慰道:“你换个思路想想,如果留在府中,那么一定会死,要是让他流浪,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陈佑被放在木盆里,跟着河流离开了陈家。
“继续说啊!”陈佑还想听听后面的事情。
陈奕看着陈佑的眼睛说:“后面的,不就是你的人生经历了吗?”
“也是哦。”陈佑点了点头。
没办法,即使陈家最后把陈佑送了出去,但是时间太晚了,还是伤到了脑子,导致陈佑时而正常,时而犯痴。
现场鸦雀无声,最后还是陆天歌发话:“陈奕,你可敢承认你说的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陈奕直接对天发誓。
陆天歌早有准备,他拿出测谎仪,让陈奕再说了一遍,直到测谎仪亮了绿灯,这才点点头,说:
“那么,陈家求情,放过他家的……”
“三公子。”陈奕接话。
“额,对!三公子,各位有什么想法呢?”陆天歌把皮球踢到了各位家主上。
陈家家主陈礼在这事上是不能发言的,所以他一如既往地默不作声。
“我觉得,这事应该秉公办理,”公孙家家主站了出来,“这事要是开了口子,那不是四大家族都可以这么做,从而把城主的话当做放屁,把城主下的命令,当做一页废纸?”
“好!说得好!我觉得公孙家家主说得十分在理!城主大人的公信力不可丢!”陆天歌鼓起掌来。
李家家主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他现在只想浑水摸鱼,所以和他们对着干就行。
“我有异议!”
陆天歌眯起眼睛,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哦?说来听听。”
“既然你说到了城主的公信力,那么城主这次的命令明显带有夸张的成分,既然有夸张成分,我们就得剥去这修辞的外衣,得出本质。”
“而本质是什么?本质就是不能伤害牛家人,可是现在牛家两兄弟都出来证明没有受到伤害,你们怎么判断出陈佑有罪的?”李家家主反驳道。
“就是啊,牛家两兄弟都说是误会了,为什么会……”
“赶紧闭嘴吧!这事是我们小老百姓能谈的?小心明天在台上被行刑的就是你!”
“我先声明,我是被人挤过来的,不是有意参与讨论的,要清算别找我啊!”
“有必要这么风声鹤唳吗?”
“你出去!别祸害我们!”
台下的群众都小声议论。
“我说有罪就有罪!”一阵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其中冒着幽蓝色寒光的枪头最为显眼。
路人纷纷让开,一辆哈雷潇洒地出现在行刑台下,那英俊的脸庞说明了他的身份——帝达尔城城主!
“城主来了!”
“城主来了!”
“城主来了!”
众人纷纷激动地呼喊,不止是因为城主很少露面,还是因为很多人听着城主的传闻长大的。
“城主都来了,这事板上钉钉了。”陈奕跪坐在地上,好像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城主!”李家家主还想劝诫,被城主制止了。
“不必多说,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下的决定,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暗中作对的人死了这条心。”城主刚愎自用的样子,让李家家主感到陌生。
艳阳高照,热浪来袭,陈佑听了后,感觉从头凉到脚,他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即将杀头的事实。
“要是死之前能和带鱼这丫头好好告别就好了。”陈佑低声呢喃。
陈奕寄托最后的希望看向陈礼,陈礼早已闭上了眼睛,好似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行刑!”陆天歌扔出斩字令牌。
角落里的刽子手磨磨蹭蹭地到了陈佑身后,高举大刀,挥刀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