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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帝王榻,千金囚12
    魏枝心下轻笑,觉得陛下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很是可爱。

    他拿起筷子,开始给赫连钺布菜。

    考虑到赫连钺的肠胃问题,魏枝给他挑的,大多都是温和不辛辣的食物,素菜类居多。

    偶尔也会挑点重口口味的东西,挑的东西,几乎都是赫连钺喜欢吃的东西。

    赫连钺沉沉看了他一眼,然后让魏枝将那些东西全部都自己吃了。

    堂堂帝王,只吃草算怎么个事?

    赫连钺自己就这样,一手揽着魏枝的腰,一手自己布菜。

    魏枝坐在他大腿上,整个人很听话,又很懂得讨帝王的喜欢。

    赫连钺手臂圈得紧了些,也发现魏枝的腰身究竟有多细。

    细得他一只手臂,就可以直接全部揽住,但腰身瘦是瘦,结结实实压在他大腿上的屁股上的软肉,重量可一点不少。

    赫连钺眸光暗了暗,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想,他这位宠臣,除了样貌和文采出众,身形似乎也放荡勾人得紧。

    这种姿态,对于君王和臣子而言,亲密得有些不像话。

    但在场的三人,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站在一旁的胖太监福公公一直低着头,压根不看随便乱看,就怕自己惹怒君王,下一秒脖子就和身子分了家。

    魏枝,他巴不得赫连钺同他再亲密一些,最好同他耳鬓厮磨,亲昵交欢。

    至于赫连钺,他做事向来只凭心情,谁敢质疑他的决定,通通拉出去斩了。

    用过午膳后,赫连钺开始处理国事,在御书房中开始批阅奏折。

    魏枝则坐在一旁,将今早赫连钺的一言一行整理成册。

    他认真书写的时候,轻抿唇瓣,神色认真又端正。

    赫连钺一抬头就能看见魏枝,他视力好,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魏枝微微翘起的睫毛,又长又密。

    一双眼睛,内勾外翘,稍微一抬眸,就像是在勾人似的。

    安静的时候,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都能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一如初春海棠伏雪般,安静清透,但待雪落满枝头,海棠初开,又是另外一种勾人的艳色。

    魏新棠,这字,不知是何人给他起的,倒是极忖他。

    君王的眉眼悄无声息中柔和了下来,看向魏枝的眼中,藏着他自己也不知晓的浓烈占有欲和欣赏。

    时间在翻阅奏折的声音中过去了许久,待魏枝手中的事情做得差不多后,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胖太监在门外踱着步,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团,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但陛下还未主动传膳,他也不敢主动敲门去催。

    整个人愁得眼睛都快挤成一团了。

    听说之前陛下身边有一个小太监,在陛下做事认真的时候打扰到陛下,然后人就被拉下去咔嚓掉了。

    福公公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趁它现在还在脖子上,多摸摸它,万一哪一天就没了。

    好在没多久,魏枝从里面打开门,对福公公道,可以传膳了。

    福公公小声的问魏枝:“魏大人,陛下,怎么说?”

    如珠玉落盘的清朗嗓音响起,如他这个人一样的让人为之注目。

    “陛下正专心的批阅奏折,估计忘了时间,你先让人将东西准备好,我进去提醒陛下。”

    福公公顿时眼含热泪,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真诚道:“魏大人,您,辛苦了。”

    魏枝进门,赫连钺事情差不多也要到尾声,魏枝唤了他几声,赫连钺收拾好东西,同他一道去用膳。

    晚膳过后,赫连钺同魏枝,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一同在御花园消食。

    晚膳过后,已经开始入夜,早春的白日还是短了些,入夜入得早。

    宫中宫人开始点起宫灯,明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夜间明明暗暗的路。

    今天一天下来,赫连钺心情都不错,走在路上,对魏枝的探究欲也多了些。

    “魏卿,宣洲人士?”

    魏枝稍落后他半步,温声应道:“嗯,臣家中是宣洲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村。”

    赫连钺没说话,魏枝自己接着道:“父母双亲本是宣洲一对普通的农户,可惜。”

    他声音低落了些,话语间的失意难过,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这话勾起了赫连钺不多的好奇心:“可惜什么?”

    “可惜臣前几日回去,本想接他们一同上京,但家中不幸遭遇大火,父母同兄长,皆死在了火场中。”

    “全家五口人,除了新棠同嫂嫂,便再无生还,后来路上,嫂嫂受不了打击,自己主动离开,现在新棠也不知她在何处。”

    明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魏枝轻抿唇瓣,模样看上去有些落寞与难过。

    赫连钺喉结动了动,有些想伸手去抚平他眉眼间的忧思。

    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段突兀出现的琴音打断了谈话。

    “哪来的琴音?”赫连钺心下微怒。

    胖太监立马上前一步道:“陛下,声音好像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

    “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行人转过拐角,不远处是一个凉亭,月光斜照着,亭子中间坐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她此刻正抚琴,琴音寥寥,优美动听。

    她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样貌清雅,如月下的仙女一般,让人见之心喜。

    她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来了人,目光轻颤,神色惹人怜惜。

    指尖按在琴弦上,她目光朝赫连钺看来,眼中带着一种如小鹿般的清澈与迷茫。

    “你们是何人?”

    她抱着琴起身,微微歪头,看着赫连钺的目光中,毫无畏惧之色,模样甚是灵动。

    赫连钺面色不虞,哪里来的丑东西,吵到他耳朵了。

    “哪里来的女子?”

    福公公及其他小太监被那女子的样貌和琴音迷惑了一瞬,然后听到赫连钺带着冷意的声音后,瞬间一个激灵,连忙打了下自己两耳光。

    福公公仔细瞧了瞧,这样的人物,按理说他应该听过才对。

    还不待他说出个二三四,那女子径直抱着琴,朝着赫连钺走近,看着他的目光中有欢喜,毫不避讳的道:

    “你长得真好看。”

    长相出众的男人与女子目光相对,一人高大威猛凶悍,一人娇弱天真惹人怜惜。

    任旁人如何看,都只会觉得,这二人十分登对。

    赫连钺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人,手指转动了下扳指。

    “拿下她。”

    他一出声,就有暗卫从暗中出现,直接要将那女子拿下。

    那女子眸光动了动,见情势不对,竟有些想逃。

    魏枝目光黑沉的看着她,藏在袖中的手指翻转间,有一点银光泄出,直直射入那女子的小腿肚中。

    轻而易举的,那女子被暗卫制住双手,按在了地上。

    女子抬眸,第一时间对上的是长相漂亮艳丽的魏枝。

    她心中莫名一寒,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

    “你是何人?”赫连钺走过去,脚踩上女子的手指。

    她之前怀中抱着的琴已经被摔到一旁,发丝也凌乱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凌虐的美感,叫人,简直想将她变得更破碎些。

    “你放肆,我乃当朝大将军的女儿,宁清月,”

    “你若敢动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赫连钺神色不耐烦,这丑东西废话怎么这么多?

    “嘴巴给孤堵上。”

    “长得丑就算了,一直叽叽喳喳,吵得孤心烦。”

    宁清月闻言睁大眼睛,她,丑吗?

    宁清月,宁清月,福公公在一旁低声念叨着,突然他想起什么,在赫连钺耳旁轻声道:

    “陛下,这人是宁大将军的女儿。”

    宁将军,又是哪个狗东西?

    看出了帝王不认识这个女子身份,福公公提醒道: “宁小姐是去年入的宫,被先皇封为月妃。”

    “不过前段时间她身体一直不好,陛下您遣散先皇的其他妃嫔时,宫人们将她遗忘了。”

    哪知今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以这样的姿态。

    赫连钺点点头,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宁将军究竟是哪个狗东西,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宫中送。

    好在魏枝读懂了他的细微情绪,低声同赫连钺道:“宁将军,听说年前因为贪污军饷事件,全族已经被斩首示众。”

    赫连钺赞赏的看了魏枝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到底下的人身上,声音中带着杀意道:

    “既是罪臣之女,那便一道杀了就是。”

    闻言,宁清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钺,这个剧情走向,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本想在月下弹琴吸引他的目光,然后在他被她吸引住之后,翩翩然离开,只留下一把琴,让他对她恋慕不忘。

    后面以赫连钺父皇妃子的身份去接近他,同他在众宫人面前偷情。

    套上这一层禁忌的关系,男人都会容易迷失其中,待她将赫连钺的心牢牢抓住之后,她便会成为这个世界最终的获胜者。

    可现实上,她被人压在地上,手指被她的攻略目标死死的踩在脚下,还道要直接杀了她。

    宁清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这些时日,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成了任务目标父皇的一个妃子。

    她起初心中欢喜,觉得这个身份好接触任务目标,但等了一段时间,任务目标赫连钺都没有出现在后宫。

    这副身体只记得自己是宁大将军的女儿,在宫中与外界断了联系之后,哪里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成了罪臣。

    “陛下,直接将人杀了太过血腥。”

    “您身份高贵,妄造杀戮,只会徒让人弄脏您的手。”

    说着,魏枝牵起赫连钺的手掌,手指在其掌心处勾了勾,然后牵着男人的手,贴着自己右脸庞道:

    “这样一双手,温暖有力,若是被脏东西溅到弄脏了,臣会心疼。”

    魏枝轻声哄着,一阵一阵的不着痕迹的拍着赫连钺的马屁。

    “花言巧语。”

    但赫连钺眸中的杀意已经渐渐消退,显然是被哄高兴了。

    赫连钺手指摩挲着魏枝的脸,眸子眯了眯,问道:“魏卿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她?”

    魏枝看着底下的人,朝她笑笑,话语中恶意满满:“依臣看,宁姑娘既然如此喜欢弹琴演奏,那便在午门处,专门为她设一座高台,日日弹奏,为那些即将赴死的人送别。”

    一日又一日的亲眼看着别人的头颅在自己眼前落下,鲜血迸溅一地,会变成疯子的吧。

    魏枝按下眼底的血色,整个人轻轻勾唇一笑。

    宁清月没想到,在所有攻略者中,她出场的时间竟然连一刻钟都没到,就被人拉下去了。

    回到寝殿后,赫连钺没发现的是,他早上换下来的被弄脏了的里衣和里裤,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一晚,魏枝就睡在外殿的小榻上,许是因为今天同赫连钺接触太多,勾起了他藏在心底的一些记忆。

    不同的两个人,睡在不同的床上,做了同一个梦。

    意识昏昏沉沉间,赫连钺似乎听见梦里的他在叫谁。

    “丑东西,过来为孤暖床。”

    “丑东西,自己滚到孤怀中来。”

    “丑东西,座上来,自己……”云力……

    ……

    梦中陆离光怪,一阵又一阵大量的场景变换,第一次,赫连钺的梦中出现了一个人。

    模样很模糊,只记得他有一双漂亮的墨色眼睛,里面似乎含着情意,一遍一遍的喊他陛下。

    那话语中所携带的情意,让赫连钺每听一次,心中莫名的颤动一下。

    冷硬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羽毛晃晃悠悠的挠了一下。

    “陛下,陛下。”外界的声音逐渐同梦中的重合,赫连钺心安了些。

    魏枝手放到赫连钺额上,想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结果手才放上去,整个人突然被充满杀意的君王一把扼住喉咙,压在了身下。

    他伏在魏枝身上嗅了嗅,神情开始恢复清明,认出底下人是魏枝。

    “下次,不要在孤睡着的时候,打扰孤。”

    赫连钺冷着脸警告了一句。

    若不是他这次是浅眠,没有完全沉睡,估计扼住魏枝喉咙的那一刹那,就本能的扭断他的脖子了。

    警告完后,君王起身,还未传唤外面的婢女入殿,魏枝已经主动的去拿起帝王服,准备帮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