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二小姐跟着夫子学习也有段时日了,近几日新学了一首诗,就在夫人跟前闹着要出去踏青,夫人一向是疼爱二小姐的,只要是合理的请求,就都会答应。
用过早饭,苍蓝和芙蕊就跟着夫人和二小姐出了门,马车行驶到了城郊的一片草地。草地旁是一个巨大的马场,虽不是姓孙,但也是孙家的产业之一,名义上是由他人打理,实际上就是老爷在管。
草地和马场的旁边,就是一条河,河边每隔几米就栽种着柳树,微风吹拂,杨柳依依,风景甚是好看。
二小姐下了马车,就嚷嚷着要放纸鸢。
芙蕊腿上的伤已经大好了,拿出马车里早已备好的纸鸢,顺着风牵着线就把它给放了上去。二小姐在一旁看着乐的哈哈大笑,冲芙蕊喊着:“再放高些,高些!”
芙蕊把手上的线松了又松,纸鸢飞的越来越高,开始左右摇摆起来,怕是要断了。
芙蕊停下了走动的脚步,朝二小姐那边喊道:“二小姐,这纸鸢不能再往上飞了,一会线就要断了。”
二小姐听了似是有些苦恼,夫人知芙蕊所言不虚,就开口说:“芙蕊,把线收回来,这会风大了。”
转头又朝自己的女儿说道:“玉儿,这纸鸢飞太高,线一旦断了,就不一定能找的回来了。你瞧,这会儿风这么大,你是想纸鸢被风吹跑呢,还是想多玩一会。”
“娘亲,我想多玩一会儿。”二小姐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忽而又张着大眼睛有些期待的望着夫人,“等会我可以自己放么?”
夫人揉了揉二小姐的头,温柔的笑着:“当然可以,不过只许一小会,多了可不行。”
“谢谢娘亲,娘亲可真好。”二小姐抱着夫人的腿撒娇似的蹭了蹭。
芙蕊收好纸鸢,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内心里有些温暖又有些渴望。
在草地上玩了一上午,吃着小厨房准备的小食盒。周边的温度渐渐升高起来,一行人这才回了府。
吃过午饭,趁着主子们休憩的功夫,芙蕊和苍蓝打算回住所擦拭一番,换套亵衣。
在住所里打开箱笼的时候,苍蓝无意瞧见芙蕊箱笼里的一个药膏,不像是府医给的那个,有些好奇:“这药膏是哪里来的?也不像是往日里夫人给的,那天府医给你开药的时候,也不是这一瓶。”
这时住所里还有别的丫鬟也在,好奇的看过来,其中一个突然出声:“这不是刘大哥的么?怎么在你的手里?我几日前还见他出府去配的,回来时手里拿的就是这个瓶样。”
说话的正是管洒扫的三等丫鬟轻云,芙蕊心下暗叹糟糕,忙把那药膏拿了出来,打哈哈道:“我前几日撞伤了脚,路上走动多有不便,回来的路上恰好碰上了刘侍卫,他见我可怜,便把这药膏舍了我,我说我已有府医配的药膏,他说这药好得快,叫我收下。我想送还,他却已经走了。想来他是想谢我。”
“谢你什么?”轻云有些奇怪。
“之前与夫人去寺里礼佛,我在偏门瞧见过刘侍卫,那时老爷还未到,他说他提前到是为了给家人祈福,烦请我不要告知夫人和老爷,我便帮他瞒下了。所以这次他是为了谢我。”芙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起了瞎话,内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刘侍卫打小就没了爹娘,这些老爷都是知道的,他去祈福为何不与老爷说?”轻云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
芙蕊这下真是头顶冒冷汗,面上却仍不显,内心急得跟蚂蚁上热锅似的,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刘侍卫想不想与老爷说那是他的事。你很是羡慕吧,刘侍卫给了芙蕊药膏却没给你,芙蕊是撞伤了脚的,你也去撞伤一回,看刘侍卫给不给你药膏。”芙蕊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解释,苍蓝却看不下去的呲了回去。
“你!你...\\\"轻云气得很了。
芙蕊见事态不对,立马拿着药膏走到轻云面前:“左右这药膏我也没用过,轻云,这给你,我有府医开的药就够了。”
轻云假意推脱的接过:“真的?”
“真的,我的腿已经大好了,用不上的。”
苍蓝在边上瞧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拉着芙蕊就出了住所:“你真是气死我了,她要你就给啊,她这是瞧着你好欺负呢。”
芙蕊安抚了一下苍蓝:“那是药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那就给她,于我没什么损失的。”
苍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芙蕊一眼:“你呀,说不过你,”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咱们亵衣还没换呢,走走走,等会就回去迟了。”
两人又风风火火的进了房门。
回去的路上,苍蓝还是按耐不住要八卦的内心,在频频张望了好几回四周后,确认无人,拉着芙蕊的胳膊就开始盘问起来:“好啊!快说,你和刘侍卫是什么时候的事,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什么祈福?去礼佛的时候我也在,我怎么没瞧见刘侍卫,莫不是你俩早有了私情,偷偷见面?亏我前几日还以为刘侍卫对我有情义呢,原是为了你。”
“真不是,我和刘侍卫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要说私情那是绝没有的,只不过他近日确实有些怪怪的。可我早前也与你说过,我只想到了年岁就去乡下庄子度日的,更何况府里多少丫鬟念着他,刚才屋里不就是因他而起的争端。这种事,我躲都来不及,又怎会往前凑呢。”
芙蕊像是无奈又像是有些不由己。
苍蓝这下子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被人给瞧上了,偏偏被瞧上的人还有些木愣愣的,没开窍呢。
“依我看,刘侍卫就是瞧上你了,府里多少丫鬟遇见,他话都不多说一句。偏偏祈福遇到了你,让你隐瞒,你脚伤了还给你送药,这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你几时见过他对人这么殷勤。”
芙蕊心想: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