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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湿的被褥
    过了假山园子,芙蕊接过灯笼,道了谢,便往丫鬟住所走。

    踏上台阶,还未到屋门口,就听见里头热闹异常。

    丫鬟睡前的必做之事---谈天说地。

    芙蕊推门进屋的动作轻,丫鬟们也聊得起劲,并未有人过多得关注于她。

    就连轻云也像是突然转了性,只是草草扫了她一眼,未曾说什么讥讽的言语。

    时间转瞬即逝,丫鬟们都打算睡了。

    芙蕊也摸着黑爬上了自己的床铺,摸着摸着觉着有些不对。

    被褥一直在屋里,且今日日头好,再怎么也不该摸起来这么冰凉。

    她凑近闻了闻,并未嗅到什么特殊的气味,这就很奇怪了...

    触摸被褥的手指潮乎乎的,还带着一种细微的粘腻。

    芙蕊坐在那,一片黑暗中扫视了一眼并排的床铺,扫到轻云处时,人像是刚闭上眼,一个翻身转了过去。

    这下子,不用猜,就知是谁搞得鬼了。

    芙蕊心中暗暗叹口气,轻云这类行径,实在是不像话。

    自己的被褥是不能盖了,睡一晚没病也能生出病来。摸了摸旁边苍蓝床位上的被褥,同自己手上的换了换,打算等明日再拿出去晒晒。

    年初四,还是大太阳,芙蕊起了个大早,将自己微湿的被褥抱出去晒在了院中。

    来到庆春院,见到苍蓝后没几句话就是:“我的被子有些湿了,你晚间回去时帮我收一收吧。”

    “湿了?什么时候湿的?我前夜瞧你的被子还好好的啊。”

    “我也是昨夜要睡时,顺手摸了一下,才发现的。”

    “成,我晚上早些回去。”

    “多谢。”

    “好端端的被褥为何会湿了,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吧。”

    “我怀疑是轻云,不过我没有证据,不可随意乱说。”芙蕊不再打算藏着掖着了,别人对她不仁,她也不义。

    苍蓝的暴脾气一下子就冲上了头:“嘿,这小贱蹄子!我还打量她只会动动嘴皮子呢,没想到还会使这种阴招。”

    芙蕊急忙捂住苍蓝的嘴:“你小点声,夫人还在睡呢,你这会冲出去同人干仗吗?到时我们三个都说不清了。夫人问起来,怎么说?说只是为了被子湿这点小事所以才吵起来的?那同外头那些粗鄙妇人骂街有什么区别。”

    “那你就由着她这么欺负你?”苍蓝的眉眼里写满了心疼。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芙蕊突然正色道。

    “你说。”

    “我想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值夜。”

    “你疯了?!这你身体怎么吃得消。”苍蓝满脸震惊,随后又摇摇头。

    “起码在这,我能睡得安稳些,不至于夜间睡潮湿的被褥。对了,我昨夜用了你的被子盖,事出突然,也没提前知会你一声。”

    苍蓝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无事,你尽管拿去盖,更何况我人也不在。你想好了,真要值夜?你我一向是轮流着来的,要是夫人问起,你又该如何说?”

    “夫人近身的不过你我二人,你多值夜还是我多值夜,夫人虽会过问,但也不会过多地放在心上。”

    “我不过是想清净些,等过了这阵子,咱们俩还是继续轮换着来。”

    “行吧,你若是想好了,我也不再劝。”

    苍蓝边说着边往炉子里塞进一块木柴。

    “噼啪”的火星炸裂声渐起。

    “这几日天气暖和,你夜间睡觉时也不可贪凉踢被,还是得包裹严实。”

    絮絮叨叨的话跟着炉子里的噼啪声混成一团。

    “嗯,我定会注意。”

    住在庆春院角房的日子过得很快,像是眨眼间,就到了年初七。

    年味在过了这一天后,渐渐变淡。

    即将启程的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收拾起自己的包袱来。

    大少爷是初八启程,老爷和刘正也是初八。

    府里的男人看起来很多,等三人出发了,却显得稀少起来。

    过完了年,秦山就回到了孙府。

    大少爷的院子空了下来,夫人派人在大少爷院子的后头开辟了一间小屋,供秦山居住。

    住惯了大通铺和小房间的秦山,一下子有了一个还算比较宽敞的独居,且整个院子只有自己一人,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小屋建成还得需些时日,是以秦山现下还是得住回庆春院正屋的后头。

    到了庆春院,秦山先去谢过夫人。

    夫人:“秦先生,可是去看过朝晖院后头的屋子了?不知您是否满意?”

    秦山:“秦某乃一介武夫,出门跟人走镖时,草垛子都睡过,实在是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多谢夫人!”

    苍蓝虽是站在夫人身边,眼神却不住地往秦山处瞧。

    这些,都被芙蕊给看在了眼里。

    夫人摆摆手:“秦先生客气了,请你来,是为府中安全。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与我提。”

    “秦某没什么缺的。既应下了这差事,定会护好夫人和二小姐的周全。”

    夫人浅笑,便让秦山下去了。

    “这人,怪有意思的。”等门口的帘子不再摆动,夫人开口评价起秦山来,“他和刘侍卫同出一门,按理都该差不多,可我却觉得这秦先生更有人气些,看着憨厚。”

    苍蓝“噗嗤”一声捂嘴笑:“夫人,您哪看出秦先生憨厚了?”

    “看人,得看他的全身,言行、举止都可用来做判断。刘侍卫偏冷,秦先生偏暖。我虽与刘侍卫接触不多,可也能感觉出来,他不善与人打交道,而秦先生呢,虽也说话中规中矩,但总透着股人气。”

    芙蕊皱眉:“夫人是说...刘侍卫没有人气吗?”

    她想了想刘正平常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人气,反而还很足。

    “对,刘侍卫少了些烟火气。说来也好笑,我最初见他时,还以为老爷聘请的是哪户人家的哥儿,后来细细盘问,才知是武馆的人。刘侍卫那相貌,不说有十分好,七分总是有的。”夫人抚着肚皮,用左手撑了一下往后挪,“总归是娇养的模样。”

    苍蓝有些揶揄地瞅了一眼芙蕊。

    芙蕊权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