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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说四水
    园子空旷,来往的人更是少,只要有人开口说话,不论声音大小,总是能听见的。

    更何况芙蕊就站在婆子们面前。

    “老爷已回府,外头的事,也无甚好打听。妈妈们原先不是不愿做这等子碎嘴的事吗?怎得如今倒是殷勤起来了?”

    芙蕊虽是以笑着打趣的姿态说这话的,但仔细听听还是能显出些阴阳怪气来。

    嘟囔的婆子不敢接嘴,另一婆子出来打圆场:“瞧您这话说的,芙蕊姑娘,这二两银子可是咱们好几个月的月钱呐。再说,咱们不过就是费些嘴皮子的功夫,这等清闲的活计,恨不能多些才好。”

    “是呀,是呀。”婆子们都应和着。

    “这样的活计只会少而不会多,妈妈们还是安安心心回自己原位的好。”芙蕊道:“既然妈妈们都来了,也不能白来,各自说说都在外头听到了什么吧。”

    婆子们你说完我接着说,没一会儿就将外头听来的事告诉了芙蕊。

    芙蕊点点头,叮嘱道:“记住,此事万不可出去乱传,闭紧你们的嘴巴,否则夫人可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

    “是,是,我们都记住了。”

    芙蕊离了园子,便回到了庆春院。

    一上午诸事繁多,已然到了用午饭的时辰。

    小厨房的小厮将手中的盒饭递给了芙蕊,苍蓝则将屋中睡过去的夫人给叫了起来。

    夫人揉揉惺忪的睡眼,原先的一肚子气都因睡了这一觉而烟消云散。

    “何时了?”

    苍蓝答道:“刚至午时。”

    “扶我起身吧。”苍蓝扶起夫人,稍稍梳理了长发,又洗漱了一番。

    趁着夫人用饭的功夫,芙蕊将听来的新鲜消息给一一道了出来。

    “这么说,老爷前阵子一直去的是萧氏茶馆,听得也一直是说四水了?”(说书的内容是我编的,如果现实真的有,那纯属巧合)

    “夫人,什么叫说四水啊?”苍蓝问道。

    “说四水,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说得是有个地方,因着有围城的四条河,故而得名四水。四水是个富庶之地,许是因着富饶,所以里头出了不少的大人物。据说前朝的张宰相就是出自四水。但说四水说得却不是里头出身的大人物,反而说得是里头一个最不起眼的乞丐。”

    “乞丐?”苍蓝有些疑惑。

    “乞丐无姓也无名,所以借用了四水的地名给自己也取了相同的名字。他本是无依无靠,一次偶然间,恰好遇见了躺在路边的一位老者,那位老者被仇家追杀,已是奄奄一息,药石无医。老者感知四水是位品行不错之人,弥留之际,将自己家中之事一并托付给了四水。”

    “老者有些基业,不过儿子儿媳早亡,只留一幼女。四水循着老者说的地址一路寻到了老者的家,说清了来龙去脉,跟幼女相依为命。也许是运气好,也许是四水本来就聪慧,凭借着老者留下的家产,家中日子比起先前还要再滋润些。后有一日,四水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来自宫里。看完了信,四水才知老者曾是宫中太子的老师,只是后来念着年事高,故而卸任回了故居养老。”

    “老者被追杀的时日,恰好是宫中夺帝位最激烈的时期。也是在那段时期,当时的太子身边所有的亲信几乎都被解决了个干净。信中还说,老者家中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已登上皇位的人离开所坐的位置。”

    “这样的一个秘密,让四水坐立难安,他坐在房里想了一夜,最后将幼女安排到了乡下的一位信得过且人品不错的农户家中寄养。而后回到家中回了那封信。后来,四水到了京中,接触了不少贵人,并在其中斡旋,成了一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只是后来的那位皇帝坐上位置后没多久,就将四水给发配到了苦寒之地。再后来,就无人听说过四水的消息了。”

    “这么传奇的一位人物,得了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惋惜。”苍蓝不由哀叹道。

    “故事真真假假,谁都说不清楚。前朝的事已经过去太久,或许这个故事是人为编造的,又或许是真的。四水这样的地方,我后来在书中查询过,并无相似的地方。可那幼女,却又似是真的,我还记得说书先生每回敲板,都会说上一句——阿父已去,感念其养育之恩,就用这故事来祭奠阿父罢!”

    芙蕊思忖许久,道:“或许,这故事是真的,只是地方和名字是编造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夫人道:“我只是在想,老爷听这故事,该是有什么原由...”

    ——“这故事又和现在的朝堂有何关系?”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小跑着,到得门前堪堪站稳,喘着气大声道。

    “廉儿回来了?!”夫人站起身,面上掩饰不住地高兴。“快,随我去前厅!”

    “大少爷已下了马,此刻正往后院来,还说让夫人在屋内等着即可。”小丫鬟的话还未说完,见人要往外走,便又加上了几句。

    “好,好。”

    夫人嘴上应着,但脚下却闲不住,不停地来回踱步,最后实在是等不住,来到了院中打转。

    几个来回间,忽闻一声:“阿娘!”

    孙廉去济州不过几月的功夫,整个人却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的青涩稚嫩已然褪去,悄然生出男子的阳刚和成熟气质来,人也健壮了不少,变黑了些。

    夫人扶起往前行礼的孙廉,上下左右地瞧看,确认没有受伤,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嘴上不住念叨:“好,好,好,没事就好。我儿没事就好。此趟回来,就在家中多住些时日罢。我让小厨房多准备些你爱吃的,等会儿你便回院子里好好洗漱一番,洗完便好开饭。我们一家子许久未曾聚在一起,今日吃个团圆饭。”

    孙廉觉得夫人有些小题大做,哭笑不得道:“娘,儿子好歹是济州的官,怎会轻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