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后,许沅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
许沅芷想起上午晒在窗户外的床单衣服,起身去收衣服。
收衣服时,发现床单被风刮到楼下住户。
探头看了一会,尝试用挑衣杆挑上来,却发现根本够不着,反倒急出一身汗。
于是她趿着拖鞋,跑到楼下,去敲对方的门。
很快,一个光着膀子,手里拿着啤酒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来开门。
屋子灯光昏暗,一开门一股烟酒浊气扑面而来,还伴随着麻将胡牌的喧嚣声音。
男人看到门口站着的许沅芷,面上立即盈上一抹色眯眯。
目光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许沅芷。
许沅芷清了清声音道明来意:“你好,我是楼上的邻居,我白天晒的床单好像掉在你家窗户上了,能帮我拿一下吗?”
男人却仿若未闻,一双色欲熏天的眼睛还在许沅芷身上打转。
他脑子哪里听到她说什么床单,只能想到她在床单上爬。
许沅芷又提醒着:“你好?”
男人才回过神,咧着嘴舔了舔后槽牙:“什么?找床单?”
随即让开门,眼神往里面瞟:“我不知道啊,不如……你进来自己找?”
话里都是不怀好意和调戏。
里面打麻将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声音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朝她看来。
一秒钟的静默后,有男人开着玩笑:“美女,进来玩玩啊。”
还有人吹着口哨打趣。
男人们默契地互看一眼,爆发出一股心知肚明的荤笑。
许沅芷就像个站在狼窝门口的小白兔,距离危险只差一步之遥。
许沅芷敏感得感觉到气氛不对,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起来了,床单之前我收起来了,不麻烦了,谢谢,我先回去了。”
随即转身往楼梯上走去,步履带着慌张和逃避。
可是身后的男人此刻喝了点酒,壮了壮胆。
竟然快速伸手一把拉住许沅芷手臂。
“别走啊,不是要找床单吗?我带你去找找啊。”
房间内众人听到又是一阵爆笑,那种人性底层的恶趣味涌上不断放大。
许沅芷猛然被抓住手臂,一股恶心的触感立即传遍全身。
瞬间颦眉脸色一变,冷着声音呵斥:“放手!你放开!”
男人却根本不顾许沅芷的挣扎,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
她被扯进房间,不知道是谁将门关上。
那种不安全的感觉此刻如巨网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另一个嘴里叼着烟的男人从窗户上取下床单,在手上扬了扬调笑着:“是这个床单吗?”
许沅芷去夺床单,没想到男人将床单迅速扔给另一个男人。
男人那双油腻腻的手用力揉捏着床单:“呦,还是粉色的?和美女一样粉嫩粉嫩的。”
许沅芷面色难看,又去这个男人手里拿。
挣扎间,有人趁乱在许沅芷腰上掐了一把,许沅芷惊叫一声。
立即警惕地看着众人:“你们玩够了吗!!”
男人们还在玩扔过来扔过去的游戏。
其中一个男人接过床单猥琐地说:“让我摸摸,软不软,香不香?”
随后将床单放在鼻子跟前用力猛吸一大口。
露出一股销魂飘飘欲仙的表情。
那淫荡的表情动作,让许沅芷感觉有无数蚂蚁爬遍全身。
众人爆笑:“哈哈哈哈哈,你好贱啊!”
许沅芷一刻都待不下去,直接往门外冲过去。
可是根本是寸步难行,有人堵门,有人拉她胳膊。
许沅芷只觉得自己被无数恶鬼往地狱里拽。
“别碰我!”
她的挣扎发怒,大大刺激了男人们的神经。
从最开始的言语调戏,逐渐有人大着胆子摸她脸,摸她头发,摸她腰……
许沅芷用力打掉他们的手,快速躲避着。
可是她此刻像只老鼠,被猫玩弄着,追逐着,跑到哪,被堵到哪儿。
躲避间,许沅芷看到桌上果盘里有把水果刀。
趁他们不注意,迅速抢过来握紧在手里。
在他们反应过来时,她紧紧握着刀对着众人。
大声朝守在门口的人喊着:“开门!”
男人们见状,空气瞬间变得紧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堵在门口的男人默默打开门。
许沅芷见门打开,立即朝门口跑去。
谁知后面一个男人看她放松警惕,嘴里咒骂着:“死娘们,还敢跟我们动刀!”
随后猛然从身后去拉许沅芷,想把刀夺下来。
许沅芷没想到男人会有动作,一个慌神转头。
下意识挥动着手里的刀,没有控制好力度。
瞬间刀刃擦过男人的胳膊,顷刻间溢出一抹血红。
男人瞳孔微睁,低头看了眼手臂不断流出的血,皮肉割伤的剧痛传来。
看到自己挂彩,男人不可思议地痛苦大骂一声:“我草!啊!你他妈……”
声音巨响,惊动整栋楼,左邻右舍很多人听到声音来凑热闹。
男人跌坐在地上,紧紧捂住伤口,面目狰狞,不断疼痛哀嚎着。
众人一看闹大了,都慌得不行。
不知道是谁带头,这群乌合之众怕惹祸上身,纷纷逃离现场。
只留下许沅芷和地上的男人。
围观的众人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杀人了,快报警!”
许沅芷看着手里沾血的刀,看着男人扭曲的五官,因为疼痛惨白的脸。
意识到自己伤人了,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神因为惊吓显得仓惶。
手一松,手里的刀重重跌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来了。
大半夜,许沅芷和男人被带走。
许沅芷被羁押在看守所。
男人在医院包扎伤口,一口咬定是许沅芷蓄意伤害,一定要让她坐牢。
许沅芷面对这样的诋毁污蔑,向警方辩解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两人各执一词,而且围观群众确实看到刀在她手上。
她理亏。
许沅芷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自救,她不能坐牢,她必须想办法出去。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帮她。
她向派出所申请打一个电话。
凌晨4点,陆尧匆匆赶到。
看到许沅芷一身狼狈待在监狱,还被指控故意伤人。
他面上浮上一层担忧。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许沅芷,但是许沅芷却像是消失了一样。
搬家了,公司解约了,发消息打电话也不接,像是故意和他保持距离。
没想到多日不见,大半夜竟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
说许沅芷犯故意伤害罪。
他立即清醒,连夜赶到。
见到陆尧那一刻,许沅芷觉得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陆尧,我……”
陆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抚道:“别害怕,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在跟警方了解了具体情况后,陆尧迅速判断出许沅芷是自卫伤人。
如果没有伤人,全责是男人,可是一旦伤人,责任就变成许沅芷了。
毕竟伤者为大,谁弱谁有理。
现在主要问题是,男人死咬不放。
虽然打官司也有胜算,但是要耗下去。
对许沅芷影响不好,不仅会毁了她的生活,甚至男人有可能挟仇报复。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男人松口,撤诉,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