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苏玉莲一上前就挽住了婆母的胳膊,歪头打量老太太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双胞胎一左一右的把妹妹牵住,眼睛和手都在查看妹妹是否安好,表情有没有不开心。
奶团子脸上不藏事,看到家人就开始咧嘴乐呵,还伸手在兜兜里掏啊掏,掏取出几颗果脯。
“大哥哥,二哥哥,吃甜甜!”
“大舅母,给,甜甜!”
“干娘给哒,很好吃吖!”
甜宝见到家人就发,一人一颗,人人都有。
见她脆声雀跃,一家子堪堪松了口气,簇拥着走进院子。
弘远蹲下,伸出单臂把奶团子抱起来,奶团子赶紧抱住爹爹的脖子,好让他省劲一些。
“甜宝,你今天……开心吗?”
弘远本来想问孩子有没有受委屈,可那两个字好像烫嘴一般,下意识换了个问法。
奶团子用力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果脯塞到了爹爹嘴里,“开心吖,宝很开心呢!”
“干娘……甜宝喜欢干娘吗?”
弘远一瞬不瞬的盯着奶团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嘴里的果脯。
心不在焉,所以也食不知味。
奶团子眼底亮晶晶,“喜欢吖,宝很喜欢很喜欢干娘!”
“干娘一直抱着宝,喂宝吃好吃的……”
说着奶团子大眼睛忽闪着神秘,小手捧住爹爹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爹爹,干娘,是娘亲噢——”
弘远心口微酸,低声笑道,“真好,看来干娘也很喜欢我们宝呀!”
真好,这个城主夫人,该是个很善良的女子,即便生病了,骨子里也是爱孩子的,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举动。
奶团子高兴的抱着爹爹贴脸撒欢,然后又忍不住伸长脖子望向梅香苑,小小的脸上漫上思念。
宝好想抱着娘亲觉觉吖……
还有姥姥!
宝要是能睡到姥姥和娘亲中间,那宝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子!
“娘,你快给讲讲,城主夫人都是怎么待甜宝的?”
“是啊,本以为你们至多一两个时辰就会回来,怎么竟待了大半日?难不成这城主夫人真把我们甜宝当成她闺女了?她不会把我们甜宝强留在逍遥宫吧?”
老太太屁股刚坐下,苏玉莲还有几个儿子就齐齐围了上来。
冷霜不远不近的站着,看似漠不关心,实则耳朵竖的老长。
以前她觉得这家子对甜宝的重视太过了些,可今日眼见天黑了,奶团子和老太太都没回来的迹象,若不是苏玉莲拉着,她恨不能翻墙头去梅香苑瞧个究竟。
冷霜并不想奶团子去讨城主夫人欢心,可她算不得奶团的什么人,自然拿不了奶团子的主意。
那位可是个失心疯,若伤了甜宝该如何是好?她要是喜欢上奶团子那更不妙,若仗着疯劲薅着奶团子不放手,凭着城主和叶家的关系,又是一场斩不断的麻烦事。
老太太就是太心软了。
老太太看了孩子们一圈,嗔怪着瞪了大家伙一眼,“有我老婆子在,能让旁人欺负甜宝?”
“放心吧,城主夫人人美心又善,对甜宝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而且她还让我给你们带了赏赐。”
边说老太太边在怀里掏出了一串东西,温和的眼底已经按捺不住跳跃的激动。
叶家人齐齐一怔,冷霜和弘远也不由自主的靠近过来。
竟是一串香囊,颜色各异,绣纹也各不相同。
老太太还没分,苏玉莲就迫不及待的全拿到了自己手上,一个一个查看,“这……这是……”
这些荷包上的绣纹针法,和自己的竟师出同门!
可城主夫人和她一个南一个北,怎么师承一门?
她不可置信道望向老太太,老太太只笑不语。
“青竹?”
叶永礼眼尖的看到了荷包上的绣图,惊诧的望向叶永孝,“二哥,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青竹!而且这竹子看着好生眼熟......”
叶永孝拿起另一个,眼神中也带有疑惑,荷包上绣的鞭子好生眼熟,不正是老三先前在襄平郡不离腰身的那条吗?
叶永忠喜欢的兰花草,苏玉莲喜欢的芍药花,老太太钟爱的荷。
甚至叶兴文喜欢的鲁班锁扣,叶兴武喜欢的鹦鹉......
每一样都像是询问了叶家人,才绣出来作礼的。
可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次入这逍遥宫,除了老太太和甜宝,其他人甚至连城主夫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要说一个荷包是巧合也就罢了,可这么多荷包,难不成都是巧合?
而且这么多荷包,一定不是一天能绣好的,可若说是提前准备的,又有些牵强。
除了叶家人人手一个,弘远和冷霜也有份。
一个绣着梅,应该是给冷霜姑娘的。
最后一个,绣的是一头垂头牧草的大黄牛。
所有人都齐齐望向弘远。
大黄牛该是给他的,可在荷包上绣花绣草常见,绣鸟绣鱼也有,绣一头大黄牛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这是什么寓意?
弘远放下怀里的奶团子,伸手取过荷包,双眼已经通红一片。
看清大黄牛身上隐约的伤痕,他一言不发的冲出了房间。
叶家人见状不对,纷纷跟着了出去。
叶永礼反应最快,三步上前,飞快的拉住了弘远的单臂,“妹夫,你怎么了?”
弘远瞪眼看着一脸疑惑的叶永礼,喉咙涌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可能吗?
显然是天方夜谭。
可这世上,除了他的妻,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荷包上这头大黄牛的寓意。
越过家人,弘远看到站在门口,疑惑呆萌望向自己的奶团子。
‘爹爹,干娘,是娘亲噢——’
他心中气血狂涌而上,盯着叶永礼的眼睛猩红一片,“我要去找永荷,送这个荷包的人,是永荷!!”
叶永礼眼底地震,“什么?!”
叶家兄弟几人纷纷惊住了脚步。
永荷?!
弘远一句话,把他们心里跃跃欲出的想法一把扯了出来。
这荷包上的绣图走针手法,确实处处都透着妹妹永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