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好几日都没有醒?
“而且,灰雀哥哥都不敢看姐姐的脸......”
奶团子接着说,“它说姐姐是被火烧了!”
“灰雀哥哥还说,姐姐是被欺负了,有三个坏蛋故意放火烧姐姐,姐姐才受伤的!”
老太太又惊又气,嘴唇忍不住发抖。
原以为阿文的妹妹左不过会受到些殴打之类的磋磨,却没想到江家人歹毒至此,竟故意纵火烧她!!
难怪,难怪阿文一时半刻也等不得,原来他的妹妹竟深陷地狱般的处境!!
“天!”
苏玉莲听到,惊的直接重重的将针线篓子摔在了桌子上,“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江家人怎能如此冷血歹毒?!!”
火烧!!
她偶尔被锅里的热油溅烫一下都疼的不的了,可阿文妹妹那般娇弱的女子竟然承受着火烧之刑!!
实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痛苦!
见姥姥和舅母面色愤愤,奶团子突然小手幻痛的一缩。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自己被坏哥哥哄骗的场景。
‘喏,这灶火里是奶奶给我埋烤的番薯,你用手扒出来,就是你的。’
‘真的吗?’
‘真的,但是只能用手,用棍子用火钳扒开,就不是你的!’
宝好想吃香香的番薯,所以就听话的徒手去扒火灰,然后手被燎烫出来好几个水泡,钻心的疼。
奶团子缩着手,扎进了姥姥怀里,神色恹恹。
扒火灰都那么疼,姐姐直接被火烧,肯定疼坏了叭......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坏人呢?
坏蛋做了坏事就该被惩罚啊,不然她怎么知道自己错了呢?
想到这里,奶团子小脸微微亮了些,小嘴嗫嚅出声,招来一只灰雀哥哥。
老太太和苏玉莲正在气头上,又担忧阿文妹妹的伤势,一时间没有注意奶团子和灰雀的小动作。
“娘,你也别太担心,我不是给婉儿送了两牛皮壶的灵水吗?”
见老太太眉宇紧锁,苏玉莲平了平心绪,出声安慰道,“婉儿知道灵水的妙用,定会给阿文妹妹服用的。”
两牛皮壶的灵水,足够保住一条人命了。
老太太面色稍缓,叹了口气,“发生这么大的事,婉儿这孩子怎的也不传个信回来呢?”
婉儿出发去京城时,甜宝教了她如何通过灰雀传信,自己亦是千叮咛万嘱咐,发生任何危险都要让灰雀回来传信,家里人也好安排如何给她助力。
可婉儿走了这么久,除了将在京城的落脚之处托灰雀传信回来告知,之后便杳无音讯。
若不是她心中挂念,时时让甜宝拜托灰雀盯着,只怕要等婉儿一行回家,才能知道阿文妹妹的伤情。
她知道,婉儿此刻心里定是比她们还要煎熬。
受阿文之托进京救人,人是救回来了,却是这么个惨状,她定是不知道该如何同阿文交代。
可这是江家作恶,于她也是不愿的啊!
想到这里,老太太抱着甜宝起身,到房间里取出来一个瓷瓶,里面还有为数不多的几滴甜宝的眼泪。
虽然不过三五日婉儿该就能回来,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拜托鸟友将这眼泪送到婉儿手中,早早的给阿文妹妹用上才是。
喝了牛皮壶的水,再加上宝的眼泪,阿文的妹妹应该能恢复十之七八,到时候和阿文相见,也不至于让阿文过于悲恸自责。
“怎么样封老?”
江家别院的一处房间,叶永忠面色紧张的询问一脸凝重的封老。
妇人一边心疼的看着孩子,一边忐忑的看着封老,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封老只看了孩子面部的脓疱一眼,刚伸出去准备探脉的手便急急顿住了,转而望向妇人,“把你的手脚露出来我看看。”
闻言,叶永忠赶紧背身过去,心中暗暗觉得不好。
门口待命的刘管事也赶紧退出了房间。
妇人虽有几分羞怯,但见封老的面色实在不好看,心中也慌乱不已,赶紧卷起衣袖和裤腿,还未给封老瞧,自己先怔住了。
不知何时,她的手臂和腿面也起了不少丘疹,和孩子先前的疹子一模一样。
封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天花,是天花。”
轰——
天花二字犹如天雷炸于众人耳边。
妇人直接瘫软昏阙在地上,叶永忠也浑身僵直紧绷,门外的刘管事更是忍不住惊恐的退离了好几步。
天花!
竟是天花!
这可是疫病,且是无可救药的疫病啊!
但凡接触之人,全都逃不过!!
半晌之后,叶永忠勉强回神,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急急开口道,“刘管事,快,赶紧派人去广场通知将军!!!”
刘管事心神皆惧,但为人奴的本分却没有忘记,“我、我亲自去!”
普通下人听到天花疫病二字,只怕吓的当即想逃,哪里还能办好事,此事只能他亲自传达才能放心。
果然,不远处的几个仆从察觉端倪,个个面上漾开惊惧之色。
“你们好好在这里守着听吩咐办事,哪里也不准去,否则逃得出这里,也逃不出江家手眼通天和南辽郡的天谴!”
临行之前,刘管事眼神锐利的盯着几个仆从厉声告诫了一番,这才匆匆离开。
仆从虽然怕死,但是却也明白刘管事所言非虚。
先不说江家责罚和南辽郡天谴,就说眼下江家大少为人宽厚,他们在江家的日子也是如鱼得水,其他地域的百姓都来投奔南辽郡了,可见外头郡城也是水深火热,即便他们能逃出南辽郡,也难以安身立命。
况且,封老和叶家大郎还在房间里和疫病患者共处一室呢,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人,毕竟救人亦是自救。
想到这里,几个仆从心安了些,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等吩咐。
“找些厚布来!”
封老和叶永忠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昏阙在地的妇人扶起来,而是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寻来厚布匹,飞快的裁剪成遮掩口鼻和手的布块。
一众人将口鼻捂的严严实实,仆从的手上也绑上了厚厚的布,这才合力将妇人抬到另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