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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司马颙悔杀张方败逃长白山;司马颖被矫诏父子同归黄泉
    随着夏季到来,司马越步步紧逼,司马颙节节败退,最后司马越率兵到温县驻扎。起初,司马颙以为张方一死,拿他的人头去求和,这件事就算了了,自己和司马越握手言和,平分秋色,东方的战事一定能够停止。自己还做自己的逍遥王爷,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有合适的时机再收拾司马越。

    没想到,司马越手下大将刘琨足智多谋,会举着张方的人头开路,不停散布他薄情寡义,已经众叛亲离。

    司马颙的军队一看,争相进入关中,望风而逃,不战而溃。

    司马颙肠子都要悔青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大家怕的其实是张方,并不是他这个亲王。

    一气之下,杀了郅辅。

    奈何大势已去,余下的部队不堪一击,最后就剩他一人,司马颙左右环顾,无可奈何,只好单枪匹马逃入了太行山。

    司马越的部队进入长安城,所部鲜卑人本性难移,大肆抢掠,见人就杀,一顿屠城,死伤军民二万余人,王公大臣一见不好,保命要紧,携家带口逃入深山,捡拾栎子充饥。

    惠帝乘坐牛车又被司马越东迁回去洛阳。惠帝到洛阳后,司马越又恢复了羊皇后的地位。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光熙。

    这羊皇后已经被五次废黜,六次立后。成天担惊受怕,折腾得筋疲力尽,心中恼恨异常,这也难怪,她本是贵族女儿,生得容雍华贵,国色天香,如果不是嫁给了惠帝,可能也不至于如此波折,住金墉城的时间比当皇后的时间都长。

    但是她也是心力超群的女子,一直面容沉静,喜怒不形于色,任凭这些王爷如何折腾就是低眉顺眼,非常驯服。

    司空司马越任命自己做了太傅,录尚书事;又以惠帝之名下诏令范阳王司马虓,镇守邺城;司马虓本是武帝从子,和惠帝司马颖等为兄弟,为人也很宽厚。

    他也知道这邺城,司马颖镇守多年,颇得民心,得知司马颖在洛阳城破之时,已经流亡在外,如果回到邺城,很容易召集旧部,东山再起,所以听从刘舆刘琨的建议,与民休息,安抚百姓之心,同时密切关注司马颖的动向。

    此次两王对决,王浚起了莫大的作用,他率领的鲜卑族骁勇善战,一路为先锋,占领洛阳以后,鲜卑族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只时一顿抢掠,然后收获满满,回到鲜卑去了。

    为表彰王浚的不世之功,司马越奏请惠帝,任命他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东夷、河北诸军事,兼任幽州刺史。

    却说司马颖洛阳得脱,可真是仓皇失措,如丧家之犬一般,好在卢志一直不离不弃陪在左右,还为他召集了几百名旧部,保护他的安全。

    卢志建议道:“殿下,目前天下皆为司马越所控制,若落入他手,肯定死路一条,我听说公师藩现在有些兵马,手下羯族部将都很英勇,又对您忠心耿耿,不如我们投奔他去吧。”

    司马颖欣然接受,卢志立刻派人去联系公师藩,公师藩得到信息后,自白马南欲渡黄河来接司马颖,没想到被兖州刺史带兵杀了。

    司马颖听闻此言,顿时心灰意冷,只能东躲西藏,饶是如此,还是被人捉住,送到了范阳王司马虓面前。

    刘琨兄弟劝范阳王道:“此人不处,河北难安,殿下还是杀了他吧。”

    范阳王看着跪在面前的兄弟司马颖,禁不住悲从中来,说到底司马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昔年同在武帝面前,也对兄弟们多有照顾,让他于心不忍。

    司马颖泪流不止,既不求饶,也不恼怒,只是看着弟弟,他此时已经心如槁木,以前武帝在世,诸皇子承欢膝下,何其风光,如今几乎诸子凋零,残杀殆尽,不由得心内大痛。

    司马虓上前将司马颖搀起来道:“兄长莫惧,我在一日,便保你一日周全,你就安心待在我这里吧……”

    司马颖紧紧握住弟弟的手,不住点头。

    无论刘琨兄弟如何苦口婆心,司马虓就是不为所动,道:“你们难道真的要劝我杀死自己的哥哥吗?平民百姓尚且不为,何况是我?”

    然后将司马颖与两个侄子另院别住,派人看守,也就是囚禁之意。

    这日司马虓将司马颖请来,两兄弟对坐饮酒,说这陈年旧事。

    司马虓笑道:“兄长可还记得当年,惠帝为太子之事儿?”

    司马颖一笑道:“何事?”

    司马虓道:“父皇叫他坐在太子之位,我们兄弟鱼贯而入,依次经过他的面前,他开心不已,不停的跟我们每个人一一握手,说道好兄弟……”

    司马颖点头道:“仿佛昨日之事。”

    “最为可笑的是最后一个人进来,死活不肯跟他握手,他很纳闷,问道小兄弟,你为什么不和我握手?那小子却说,我不是你的兄弟,我是你的儿子啊,我叫司马遹。”

    说完司马虓大笑起来,司马颖也哈哈大笑,庭中花木摇曳,落叶纷纷,一时之间兄弟二人,处在落英缤纷之中,无限和谐。

    突然司马虓一阵咳嗽,呕出一口血来,喷溅得满地都是,司马颖大惊,赶上前去,搀扶住他,问道:“你这是有病了?为何不延医治疗?”

    司马虓道:“兄长,我身体本来羸弱,恐怕大限将至,你……”说完竟闭上了眼睛,阖然长逝于司马颖怀中。

    司马颖号啕大哭,心胆俱碎。

    这时刘琨兄弟听说司马虓猝然离世,禁不住大惊失色,立刻告诉府中人等封锁消息,秘不发丧。

    又将司马颖和两位世子控制起来,假传圣旨道,惠帝赐司马颖死。

    卢志从旁一听,便知是刘琨兄弟之计,于是跪倒在地,道:“请刘兄看在昔日同僚份上,容我几个时辰,为成都王及世子收敛之后,自来领死。”

    刘琨道:“成都王之罪与你无干,自当向朝廷请罪,远离成都王才是。”

    卢志道:“君臣际会,便已经同气连枝,哪有主公已死,我为了苟活反而弃之不顾的道理,你们兄弟曾为贾谧二十四友,才名满天下,换成是你们,你们会这么做吗?”

    刘琨兄弟竟无言以对。

    司马颖最终服毒自尽,两位世子随他而去。卢志披麻戴孝为其收尸,收殓完毕,找刘琨领死。

    刘琨兄弟感其忠,怜其才,遂上奏司马越为卢志求情。

    太傅司马越看过奏章后,大为叹惋,免卢志之罪,任命他为军谘祭酒。

    到此司马皇室刘剩下惠帝司马衷皇太弟司马炽了。

    司马越反复思量,都是因为司马衷蒙昧无知,人人可控,导致宗室为夺其人,反复起兵,导致骨肉相残,天下大乱。

    公元306年11月17日,一块毒饼结束了司马衷的性命,其死成谜。

    后司马炽随即继位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