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彻底麻了。
所有目的都被洞穿,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可能。
他想到了陆尘说过的猪队友…
一旁,王五和宋小义也断了念想。
整晚的炸雷,上万人丧命,数万士兵逃出城,这都是陆尘闹的。
可以想见,他们听到时有多高兴,敬王如今就有多绝望吧。
想都不用想,活那是不可能了,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若是还不那么疼,就更完美了。
一时间,三人都认命了,只等着发落。
“烧死他们,很多上官都是被天雷后的大火烧死的。”
“用石头砸,让他们和被砸死的谋士一样,成为肉泥。”
“先凌迟,再五马分尸。”
“不对,煮了他们,差点害死大王,必须生琰其肉…”
全尸都不给啊!
恶毒的话,不由让三人大脑发晕,身子发颤。
可就在这时,敬王大喝一声。
“都给本王闭嘴,国舅他只是给中州府送些过冬的棉衣,有什么错?”
呃~
单纯地给流民送棉衣,当然没错。
可这是给陆尘送的,陆尘那妖人刚施了妖法,不但把谋士一锅端,还差点把大军搞散伙啊!
这真的没错吗?
围观的人都懵了,愣愣地看着敬王,不知这话是神马脑回路才会问出口。
苏秦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听这话,似乎还能留个全尸啊!
他们却没想到,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敬王一脸痛心疾首地道。
“当然没有错,本王是大乾人,谋反也不是觊觎那皇位,而是为了给大乾百姓谋福利。
难道你们忘了吗,就在半月前,本王还给中州流民送了四十万担粮食呢。
本王一身正气,怎能看着中州流民饿死…”
好家伙,明明是被坑了。
在场的人更懵了。
他们清楚的记得,那一夜,敬王都被气吐血了,咬牙诅咒要让许青云不得好死呢!
忧国忧民更是扯淡。
面对非暴力不合作时,拿烧粮食威胁才脱困的。
再看苏秦三人,也是一脸的纠结。
明明是抢粮食又抢棉衣,怎么就给百姓谋福利了?
这敬王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再接着,敬王亲自打开牢房,礼贤下士地将他们请了出去,就连宋小义歪果裂枣的叔伯都不例外。
然后就这么带着他们离开了牢房,边走边真诚地解释着。
“秦国舅,是本王冒犯了,可本王也是不得已。
手下那么多人,总要穿衣吃饭啊。
所以才向过路的人借了点粮食,还不小心借到了您那里。
您早些表明身份,我是绝对不会借的。
若是说出是给尘王送棉衣,哪怕我手下这十万人全被冻死,也不敢拦您啊。
毕竟尘王是一人平定五万反军的功臣,我佩服还来不及,哪敢拖后腿!
而且不怕告诉您,小王那什么清君侧的说辞,可不是说的尘王,而是指那魏忠义…
不,也不是他,说的是那些迂腐的文臣。
不过本王现在后悔了,正隆侄儿不错,亲贤臣远小人地提拔尘王,明君之举无疑。
你再看看我,区区十万人就焦头烂额,我都不知该怎么养活他们。
如此卑微之能,远不如我那侄儿,你说我还谋什么反,这不是猪油蒙了心嘛…”
一路上,敬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那叫一个透彻。
最终更是真诚道。
“其实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您,这一切都是误会,待会见到尘王,您一定要把我的意思转达清楚,小王不胜感激…”
敬王说着停下身,对着苏秦便是躬身一礼,而且没有起身!
看那架势,苏秦要是不答应,似乎就不打算起来了。
苏秦被打动了。
如此情真意切,他狠不下心。
尤其是,还没见到陆尘,他还在敬王手里呢。
这要是断了对方的念想,那还不是一句话就被分尸了?
“那个,敬王殿下,这只是小事,完全没问题。
而且你多虑了,尘王他狠则狠已,其实还是很讲道理的。
只要你真心道歉,他不但不会计较,还会帮你呢。
这事你还别不信,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当初我可是率领手下围了陆府,那都动手了,可你猜最后怎么着?
他还不是慧眼识珠,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将十六锭纺车都交给我打理。
说出来吓死你,我这三个月赚了…”
其实,撒谎这事开始很难,说着说着就简单了。
尤其是半真半假,还是说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那感染力更加惊人。
敬王有没有被感染,这事不好说。
要拿棉签戳肺管子,再用精密仪器观测后才知道。
不过敬王还是笑了,笑的很没心没肺的那种。
他还搂住苏秦的肩头,一脸感激。
“国舅爷,你不愧是我大哥最亲的小舅子,太特么仗义了。”
苏秦也一脸谦虚地赔笑。
“哪里哪里,你才是我姐夫最懂事的弟弟…”
花花轿子众人抬,两人一唱一和,基情的火花四处飞溅。
慢慢地,两人走到城楼前。
偌大的城门已化为焦土,只有散落的飞灰残留,似在诉说昨晚神雷的天威。
苏秦的眼睛却被城外的身影所吸引。
白衣飒飒迎风,潇洒俊逸依旧。
官道上那飘飘欲仙之人,不正是陆尘嘛!
“秦、秦国舅,小王的生死就、就靠你了。”
略显结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秦听的那叫个舒坦。
他虽然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异常郑重地点头。
“交给我吧!”
说着便一挥手,带着王五,宋小义,还有宋小义的便宜叔伯出了城,向着陆尘而去。
一路上,他忐忑无比,就怕一支冷箭透胸而出,把他送下去。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成功走到了陆尘身边。
再接着,他哭了。
“尘王大人,你吓死个人了,呜呜呜。”
连日来的紧张和惊吓,苏秦再也绷不住了,哭着奔向陆尘怀里。
陆尘一个后撤闪身,他扑了个空。
不过还好,他抱住了一条大腿。
然后他就安全感满满,还不忘抱怨。
“我滴那个尘王殿下啊,你可想死我了。
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有多苦,那大理石的床比雪还冰,我硬是睡了三天…
这都是那敬王闹得,您可不要心软,快施展个天雷把他劈了吧,永绝后患啊!”
苏秦这一声哭诉,算是把过河拆桥玩明白了。
当然,在他看来,这是兵不厌诈,还是借花献佛。
敬王那可是大人头,对神雷在手的陆尘来说,完全没难度。
顺手来那么一发,就刷了个剿灭二十万反军的史诗成就,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