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起身了没?”
苏子意倏地拉开房门,管家的嘴一时没收住,就那样僵在半空。严力站在一边抿着嘴努力在憋笑。
“管家这叫起的方式还真独特。”苏子意有些不明所以,敲门叫一声里面能听见啊,非得探个嘴。
“哼!你懂甚,郎君睡觉,是谁都能随便打搅的吗?既要叫醒他,又不能吓醒他,声儿要恰到好处。”我以前倒是直接开门进去叫,可谁让你们俩日日搂着睡,都是儿郎,吵吵让外人知道,郎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管家在心中默默训骂。
“好了。管家今日不用上早膳了,爷出去吃碗面。”
严峥说完,三人骑着马便去了面摊。
“今日子意请客,挣了银子,没道理做铁公鸡。”严峥说道。
“老板三碗汤面,再加一碟白肉。”严力快声叫道。
苏子意胸中一紧,妈蛋,还要点肉!
这次因为是她买的单,所以那碟肉,只给那两人一人分了一片,其余的她毫不客气夹进嘴里。
吃过面,苏子意瞥见书肆老板刚刚开门,于是她说道。
“书肆赶巧开门,大人帮我挑两本字帖吧,抄了一段时日的书,应该能尝试字帖了。”
“嗯,走吧。”
严力留在门外牵马。严峥走进开蒙区,翻找字帖。苏子意在柜台同老板闲聊。
“老板,最近可有收到画册?帮我留住没有?”她凑头过去小声说道。
“收是收了一本,给卓家郎君送去了。”
“这么快?他给多少银子啊,老板这么紧着他。”
“那自然是三十两。”
“卖都卖三十两了,那画者卖给老板,怎么也得十两吧?”
“十两就想收画册?十五两,少一两他都不搭理我,一个小毛头拿来的,还用纸包着,算那画者还有良心,不给孩童翻看。”
十五两?好个纪主簿!
三人进了县衙,严峥刚到正厅坐下,就让严力叫吕远章来。
“大人唤我何事?”他不知为何一大早才到廨里,表兄就叫他。
“你问子意要画了?”严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尽,开口问道。
“是,是吧。”这子意就告状了?是她主动提出来,要用画来换王媛媛一命。而且最后没谈拢。没谈拢的事,她也告状?
“一百两,拿来吧。”严峥朝他伸手。
“大人不如出去抢咯?”没谈拢的事,问他要银子?他就是动了一下想借来看看的念头,就要一百两?
“你不掏试试?”敢让她画那种画,还想便宜买,门都没有。
“我,我……”吕远章气结。只得从兜里掏出来一百两银票拍在他案上。
“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再跟她买了,一个小娘子成天给儿郎画那种画,成何体统!滚吧!”严峥收了银子,便逐客。
苏子意把纪主簿堵在廨内,她有些生气。
“好你个姓纪的,敢昧老子银两,你明明卖了十五两!才给我七两,你跑个腿比我挣的还多,三两掏来,不然绝交,以后不合作了。”
“唉,别别,可能是家里小弟调皮没说实话,那我补给你就是,回去再收拾他,你别生气哈,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说完,纪主簿苦着脸掏银子递上。
哼!
苏子意收了银子,便出了廨,不想出门猛了,一下撞上了吕远章。
正好!
“子意,表兄说我跟你买画了?”他抓住她的胳膊好笑地问道。
“啊~吕县丞不记得了?”苏子意一下子也有点不知该做何反应,信口就答。
“就那晚,你送我出院?”
“啊~是的吧。”
“我怎么记得最后没谈拢的样子?”
“对啊,没谈拢,送的有条件,买的就只要掏银子。”
“我后来说要买了?”
“说了吧?我听见了啊!”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了呢?”
“或许是心里说的呢?让我听见了,你看,画都已经画了两页了,大人又不要了?”
“表兄把银子都收了,我还能说不要?!”
“那吕县丞便再等等几日罢,我还没画好。”
“先把画好的两页给我!”
“行的行的。”
唉,要白白画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