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找荣宥去兴隆钱庄要了个条子。凭条子和她的籍册印鉴，去永州兑银票。荣宥对这个做法还颇感惊奇，还能如此！她不想怀揣八万两银票四处奔走，便想了这个主意，他的亲笔信先去了永州，她后拿着盖了兴隆钱庄印章的条子，等回去再兑。

    她拿着条子，便准备雇车马去临安。

    得回去看看那个老太太，还有那个夫子爹。很多未解之事，还得问程氏。

    “苏娘子，好久不见，这是要去哪儿呢。”

    还未到车马行，便被几匹高马堵住去路。

    “吕贵？”苏子意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便见吕贵，带着五六人，堵了她。

    “我们郎君请你去涂州叙叙旧。”吕贵也不下马，像是要马上将她掳走的样子。

    “我要坐马车！”苏子意喊道。跑不掉，就选最舒服的。

    “那不归我管，苏娘子自己去租。”

    “我没钱！”开玩笑，掳人还有自掏路费的道理？

    “苏娘子，发生了何事？”荣宥适时骑着马出现，背着光，有些晃眼，不明他神色。

    “我，这……”苏子意也在想，要不要求救？

    “欸，行行行，我去雇马车。”吕贵不愿多生枝节，况且主子也只说“请”她去涂州，又无别的交代。

    “苏娘子认识？可愿往？”荣宥又问了一句。

    “呃……他呀，涂州吕二郎君的护卫。吕二郎君也是旧识，应当不会为难子意的吧？”其实她也不是很肯定。

    “为难？苏娘子如今可是严小将军的眼珠子了，再不久，整个九州都要盛传小将军追娘子去了永州做刺史，就只差把苏娘子名字公布天下了！如何为难？哼！”吕贵说着，转头让人去车马行租车。

    “本刺史问你了吗？苏娘子可愿往？若不愿，他今日带不走你。”荣宥目光刀向吕贵，回到苏子意身上又变得温和。

    “呃……要不，还是愿罢？子意本欲去一趟的，就当免费护卫了？”两边有剑拔弩张的味道，她也不想多事。

    眼珠子？追她去永州做刺史？谁这么损，这般编排她！

    苏子意最后还是上了吕贵租来的马车。荣宥远远看着他们出城，神色不明。他已收到消息，知卓家生意在涂州发生何事，吕二郎君的护卫此时来请苏子意，只怕涂州之势也想分食卓家。他须尽快写信给父亲还有舅父。

    ……

    涂州城与凉州城相差不大，反正都古色古香，在苏子意看来，风格无差，只除了城市规模不同。江南三州城，涂州最大。

    吕远章肉眼可见成熟了许多，做过父母官的人，眼中爹味不可忽视。

    “契书签了，方子给我。”他也不愿多说，就把一张契书扔给她。

    苏子意拿起契书一看，竟是要制糖方子。条件居然还是五五开。

    “吕二郎君，你要接这卓家制糖生意？确定这样分成？”苏子意有些不敢相信。

    “不接当如何？若不是我那表兄……算了，快签吧。”吕远章欲哭无泪，利润一半给她，不如全给她好了！

    “呃，好……不会有陷阱罢？里面可夹有卖身契？”说着，苏子意举起纸张，对着灯仔细照着找玄机。

    “再不签，我可后悔了啊！”吕远章见她对自己毫无信任，十分不悦，这契书本就是强人条约。

    “签，签。”苏子意说着，连忙放到案上，签字摁上手印。然后还将方子写下来，一并交与他。

    “那这分红，子意是否还得去你们钱庄开账户？”这事很重要，她得问问清楚。

    “不用，都打表兄账上，你去跟他要。这可是他自己交代的啊！不关我事。”吕远章见苏子意面色瞬间垮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解释了后两句。

    “既如此，那还有另一个不可或缺的方子，子意便不拿出来了，用到相关材料，二郎君来同子意采买罢。”苏子意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软软说道。

    “甚！这方子不全，不能算。”吕远章差点跳起来。

    “全的，只是里面有一种材料，另需单独加工……”苏子意指了指活炭两字。

    “行啊，你们小两口算计本郎君到这个程度！我……”吕远章说着，拿起其中一份契书，甩袖就走。

    “去临安买，我让王福他们做，供不应求，晚了不一定有！”苏子意在后面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