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严家母女之事，很快被甩到脑后。只苏子意冷笑了一阵，这对母女，认出她来，无心上香了？久久不见人影跟上来。

    上香？等她回了苏家，让她们上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净地，莫出狂言。

    三人入了佛堂。两丈高的铜铸佛像静坐眼前，地上摆了许多蒲垫，旁边摆着一排小案，案上放着一只木鱼，一位年轻的比丘尼在旁边闭眼捻珠，节奏敲打，嘴里还念念有词。

    每人点了一柱香，跪在蒲垫上。秦氏与荣静举着香，闭眼默念，像在祈祷。

    可苏子意只闭眼，不想不念不祈祷。

    她可是异世魂，求神拜佛如果有用，她想回二十一世纪。

    过了许久，眼见香燃一半，秦氏和荣静才起身举香上前插入案上香炉，接着又回到蒲垫跪下三拜。苏子意也照做了。

    出了佛堂，荣静拉过苏子意，望了望四周无人注意，便小声说道。

    “方才子意认出没？杨静和。”

    “杨净和？”苏子意一脸懵，她应该认识？

    “对，忘记了，你自小就去了灵州的。杨净和，净和公主，你那位堂嫂。如今法号素心，敲木鱼那个。”荣静解释道。

    堂嫂？对，程氏说过，有位公主嫁来苏家的病秧子，夫死绞发了。

    “欸，天下父母心。你们苏家之事，或症结就在净和身上，但她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秦氏听见二人在讨论净和公主，不由感叹一句，后又觉得似乎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又住了嘴。

    “前面便是敏慧师父了，她看相极准，且只看有缘人，我们过去吧，碰碰缘分。”秦氏远远便瞧见敏慧师父搭了简台坐在那里给人看相。前面还排起了小长队。她连忙也上前加入排队。

    “很准？”苏子意狐疑问道。看相那么准，那人人都能逢凶化吉了。

    “不知，从前在卫都，年年来看一次。问你想问的。”荣静答道。

    排了近半个时辰，总算轮到她们了。秦氏问了一年运程，问了家宅，都得安康，便收手起身，满脸笑意。

    荣静坐到跟前，伸手摆案。可敏慧却并未持手看相，只静静看了她一眼，随后说了两句。

    “施主喜事将近，或年内抱子。一切当宽心释然，可共度白首。”

    “讲真？”荣静一听又是喜事又是抱子，乐开了花。心中激动溢于言表。

    “呀！”秦氏也是一愣，怎的昨日才回到卫都，今日就算出来喜事了？年内抱子？她目光看向荣静的肚皮，莫不是……

    想到这，她老脸一垮。

    荣静见秦氏面色微变，噗呲一笑。解释起来。

    “母亲莫要误会，女儿是有属意之人，可绝无别的。”

    苏子意一听，面上直抽。

    无别的？

    两人白体晃晃，一身红梅，还叫无别的？

    她也默默看向荣静的肚皮，可中秋过来也有四月，若真有了，也该显怀了，眼下她肚皮瘪瘪，应是无事。

    无事便好，她松了一口气。

    “子意到你了，快坐下。”荣静把苏子意推到位子上。

    腚还未坐稳。敏慧师父笑着说道。

    “施主请回罢。您这气运命数，贫尼窥不见。一切皆有定数。”

    额……

    这就尴尬了，兴冲冲坐下，却算不了。

    就说她来寺庙无用。佛渡有缘人，她是只鬼，如何渡？

    “多谢师太。”但她也只好起身行礼。

    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荣静还在欢欣鼓舞。她回去就跟母亲说与刘长义的婚事。

    苏子意却有些悻悻而归了。她反复想了又想，最后幽幽说道。

    “不想子意与佛祖这般无缘，看来要日日来修缘才行了。否则将来老去无佛渡，那多可怜。人人都去极乐，独独子意四处游荡，不行不行。”

    “子意要来静恩寺吃斋念佛？”荣静这才注意到她的兴致缺缺，因为看相未算成？

    “嗯，是该斋戒几日，修点佛缘。”苏子意点点头。

    “那我陪你？”

    “不用，荣娘子还是多想想，将近的喜事罢。”苏子意揶揄。

    “胡说。”荣静娇嗔，面露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