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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壮志饥餐胡虏肉
    不能浪费子弹,每一颗子弹的制造都不容易。

    由于生产子弹的设备太少,步枪只能少量配备给特战队使用。

    朱雀军和玄武军除了有几门大炮之外,也就高级将领才有手枪防身,战士们拿的还是冷兵器。

    叶寻花的目的很明确,他要拿这些辽兵给那些宋军溃兵们练胆。

    一支对敌人胆怯的军队是不会取得胜利的。

    叶寻花当街而立,身上散发出冲天的豪气。

    在他身后一百米处,是大量的溃兵和民众。

    人们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个人哪来的勇气?敢于一个人直面凶猛残暴的辽兵!

    “这里是大宋国土!尔等辽人为何来此?”

    叶寻花大声喝问,胸中怒火渐炽。

    辽军前锋营刚刚从袭击中反应过来,虽然损失了五分之四的人马,但他们并没有太过慌乱,依然不失凶悍的本性。

    见叶寻花竟然一个人挡在大路中间,显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个目露凶光,杀心大起。

    辽兵小队长哈比比大声回话:“我们辽人在哪,哪里就是我们的国土!”

    对于此等强盗逻辑,每一个宋人听了都是义愤填膺,远处的那些溃兵和民众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惧怕辽兵的凶残,不敢靠到近前。

    “对于你们这种无耻强盗行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你们消灭干净!”

    叶寻花缓缓拔出了佩剑。

    把剑一指哈比比:“辽狗上前受死!”

    哈比比大怒,一催胯下战马,高高举起一柄钢斧,携带着一股恶风,向叶寻花冲去。

    哈比比手中的钢斧重达十八斤,斧刃锋利无比,不知道饮了多少宋人的鲜血,泛着一种妖异的暗红。

    叶寻花岿然不动,大声对身后的人们说道:“辽狗并不可怕!看我今日屠狗!”

    说话间,哈比比已经冲到近前,钢斧映着日光,携着千钧之势,朝着叶寻花搂肩带背斜劈而下。

    叶寻花身子一闪,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轻巧的躲了过去。

    “辽狗看上去凶狠,其实色厉内荏,徒有其表。”

    哈比比一斧砍空,骑马和叶寻花交错而过的同时,反手横斩。

    叶寻花好像脑后长了眼睛,身体前伏,这一斧擦着他的后脑极速掠过。

    观战的民众吓得都不敢作声。

    这一幕太惊险了,若差毫厘就能要了叶寻花的性命。

    叶寻花直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辽狗也很寻常!和我们一样都是血肉之躯,也会害怕和恐惧!”

    哈比比连续两招都被叶寻花轻松躲过,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他还有一个绝招没使,见叶寻花依然背对自己,右手钢斧脱手而出,旋转着直奔叶寻花的后心。

    叶寻花听声辨位,反手一抄就把飞来的斧柄抓在手中。

    “辽狗最多三板斧,现在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时候!”

    他用右手的佩剑在钢斧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慨然而歌:“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哈比比见使出浑身解数依然奈何不了叶寻花,手心里都是汗,却不能打马而逃,只好取了弓箭在手,拼死一搏也要射杀叶寻花。

    叶寻花见哈比比黔驴技穷,决定结束这场游戏。

    他从马上凌空而起,犹如一只鹰隼直扑对方。

    不等哈比比的弓弦拉满,右手剑倏地横掠,就见坚硬的胶弓和弓弦瞬间而断,一颗头颅也滚落下来。

    哈比比头颅尚未落地,叶寻花左手钢斧一捞,就把头颅挂在了斧尖上。

    这一手绝杀干净利落,挥洒自如,伴着叶寻花激昂的歌声,看得围观众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原来辽人不过如此!

    看上去凶神恶煞,杀人如麻,还不照样被我们枭了首级,挂在了兵刃上。

    溃兵和民众的恐惧之心渐去,自信心大增。

    剩下的辽兵见小队长被人轻松割了首级,还挑在了斧尖上,顿时红了眼,吼叫着扑了上来。

    叶寻花面对百十人的辽兵并无一丝惧色,骑在马上犹如滚滚逆流中的一叶白帆,任凭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

    凡是冲到近前的辽兵,不论使出什么招式,都被他一剑斩断兵刃,再一剑封喉。

    “辽人就像疯狗,你若因怕它而逃走,它只会更加疯狂的咬你,甚至把你咬死。只有把它打死了,你才能安全享受这世上的美好!”

    叶寻花又把两个冲到近前的辽兵刺死,他的佩剑是安月桐选的一块天外陨铁,用自己体内的三昧真火淬炼而成,削铁如泥,吹毛利刃。

    叶寻花为它起名为:寻月。

    打造完宝剑还余一点材料,就制了三柄匕首,分给了钱胖子、周德彪和郑漏斗。

    “谁愿意与我共诛辽狗?”

    叶寻花转向身后的民众问道。

    过了半晌,一个从大名府逃出来的士兵站了出来:“俺愿意!”

    “好!这才是我大宋男儿!有血性的汉子!”

    “来!兄弟!拿起你的枪和我并肩作战!”

    “好!”

    那人从人群里拽出一杆枪来,大踏步来到叶寻花身后。

    此时叶寻花的身边已经堆满了辽兵的尸体,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这位兄弟你暂且退下,让俺来继续杀辽狗!”

    那人把长枪一抖,从斜刺里迎向辽兵。

    但见他枪出如龙,迅捷而又狠辣,一枪就刺入了一个辽兵的咽喉。

    围观的民众齐声喝彩,更加觉得辽人不过尔尔。

    更多人的开始加入进来,他们有溃逃的士兵,也有本城的百姓。

    刚开始的时候是青壮年,到了后来连老人和孩子也上阵了。

    叶寻花当然不会让老人和孩子上去送死,招呼特战队员保护好他们。

    “大爷,您老在这里呐喊助威就行,就别上去了。”

    “小弟弟,等你长大了再杀辽狗,对了,等你长大了辽狗早就没了。”

    叶寻花见第一个出来的军士身手不凡,一连杀了好几个辽兵,应该不是一般的士兵。

    “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不敢当,俺是校尉韩冲!”

    “原来是韩校尉!失敬失敬!”

    “这位英雄你就别臊我了,我就是一个逃兵。”

    二人一边谈笑自若,一边并肩杀敌,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几十个辽兵很快就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叶寻花见辽兵已经所剩无几,靠民众就能应付得了,遂招呼韩冲到一边暂歇。

    韩冲也十分佩服叶寻花,看上去年龄不大,却武艺超群,最关键人家是第一个站出来主动杀敌,光是这份胆识和勇气就非常人可及。

    “他们都是你的手下?拿的是什么暗器?”

    韩冲对特战队员手里的步枪很感兴趣。

    “对,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手里的家伙叫步枪。”

    “步枪?为啥叫步枪?”

    “步兵用的枪。”

    叶寻花给他做了简单的解释,然后问他真定府是怎么失守的?

    “唉!在城外打了一仗,结果被歼灭了两万人,把知府和指挥使大人的胆子都吓破了!他们带头逃走,守军人心惶惶,也是不战而逃。”

    “真定府就这么丢了!”

    韩冲说起来痛心疾首。

    “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杀辽狗?”

    “当然愿意!我要将功赎罪,我可不想背上逃兵的骂名。”

    “好!韩校尉,你负责收拢溃兵,越多越好,咱们就在这赵县给辽狗一点厉害尝尝!”

    韩冲点头答应了,转身去收拢溃兵。

    那些溃兵见韩冲是个校尉,又见识了刚才杀辽兵的场面,心里已经不再惧怕,纷纷拿起武器投入到韩冲的麾下。

    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收拢到两千多人。

    将近八万的溃兵大多数都已四散奔逃,能集齐两千多就不错了。

    叶寻花对此也十分满意,手里有了这些兵就有与辽军一战之力。

    只要战术运用得当,完全能把一部分辽军消灭掉。

    他派出特战队员前去探明敌情,如果不出预料的话,辽军的前锋营失去了踪迹,大部队一定会派人来找,甚至是直接扑过来。

    如果是来一部分辽军的话,只要人数不超过五千,他就有办法将他们彻底消灭。

    要是来的兵力过多的话,就采取运动战,一边撤退一边分段歼灭。

    由于赵县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十分重要,不在辽军南下的必经之路上,所以判断辽军不会倾巢来犯。

    第二天一早,叶寻花正在临时住所一个院子里打军体拳,哨兵匆匆来报,发现了大队辽兵正在向赵县而来,距此不到十里路了。

    “人数有多少?都是什么兵种?”

    “报告统帅,大约有一万人,轻骑兵在前,重骑兵居多。”

    “好,密切掌握敌军动向,随时来报!”

    辽军果然来了!

    叶寻花早已想好了对策,不过想要歼灭这一万多人,难度还是相当的大。

    辽军主帅耶律济川得知一个前锋营失踪的消息是在傍晚时分。

    当时他刚刚吃过晚饭,正在军事地图跟前剔牙。

    如今轻易地占领了真定府,下一个目标就是陪都大名府。

    据内线报告大名府正在闹匪患,官军和山贼打的不可开交,正是趁机攻占的好时机。

    只要攻占了大名府,那东京汴梁就唾手可得,整个宋国不日将尽收囊中。

    辽帝要求三年全面占领宋国,我看根本用不了这么久,一年的时间就差不多。

    他端起研磨的很细的红茶喝了一口,心里盘算着以后的宏图。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传令兵进来禀报,说李三金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这个时候来找我,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三金脸色有些阴沉,一个前锋营竟然失去了联络,这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大帅,哈比比的前锋营没了消息。”

    “嗯?也许他们追敌心切,深入到敌后去了。”

    “我也这么想过,但也不应该不来报告一下吧?”

    “现在天色已晚,他们可能道路不熟,若是明早还不回来报讯,你就亲自带队去找,务必找到他们。”

    “是!大帅!”

    还没等到天亮,李三金就沉不住气了,点起一万所属人马,向着前锋营消失的方向赵县而来。

    五十里的路程行了两个时辰,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到了赵县城外。

    遥遥看去,赵县的城门四开大敞,除了阳光投下的阴影,并无一个人。

    看来城里的人已经闻讯逃走了。

    那哈比比的先锋营莫非是追了下去?

    “派鹰队去城里探查一下!”

    虽然觉得城里不会有什么事,但李三金还是比较谨慎。

    鹰队队长莫昆吉马上带领一个百人队纵马向城内驰去。

    进了城门,就见整个街区上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的踪迹,四周一片死寂。

    “到家里面去看看!”

    莫昆吉命令道。

    几个小队的辽兵立刻分头进到附近的人家,见院子里连个活物都没有,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启禀大人,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各个小队很快回来禀报,没发现有人。

    “嗯,你回去向将军禀报,我继续往里面搜查。”

    莫昆吉带队继续往里,他总感到有些不对劲,一座城即使人都跑光了,也应该有狗叫鸡鸣之声。

    叶寻花隐身在一所房子的屋脊后面,正冷冷的看着这一队搜索的辽兵。

    他回身向下面的夏至鱼打了一个手势,夏至鱼领命而去。

    李三金站在城外的阳光底下,额头微微见汗,两只猎鹰般的眼睛透着阴鸷的寒光。

    鹰队进去一炷香的时间了,就刚开始的时候回来一个士兵说城内无人,他们将继续深入搜索,然后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回来报告。

    这不正常,难道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豹队、狼队!你们去看看!速去速回!”

    “是!”

    两支百人队骑着马快速冲进了城内。

    从街道的这头一直跑到尽头北城门也没发现鹰队的踪迹。

    豹队和狼队队长互相对视一眼,都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从左边我从右边,搜寻一下。”

    豹队队长做了一个左右包抄的手势。

    狼队队长点了点头,带着手下沿着左边的街道搜了下去。

    搜到一半,就看到地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血迹是从一条胡同里延伸过来的,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受了伤,跑到胡同里去了。

    狼队队长看了看四周,墙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这个人是突然间被偷袭的。

    他招了招手,让手下跟自己到胡同里去看看。

    胡同有些逼仄,仅容一人一骑通行,但见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一直延伸到胡同的另一头。

    等到所有的辽兵都进入了胡同,胡同两边的墙壁上突然刺出来无数支长枪,瞬间刺入了辽兵的身体。

    每一个辽兵都同时被两支长枪刺中,连叫也没有叫一声,就一命归西。

    长枪倏地收了回去,辽兵从马上栽倒下去。

    此时从胡同两头同时走出来两队宋兵,一队负责牵马,一队负责拖尸体,很快就把胡同处理干净。

    阴暗逼仄的胡同又恢复了宁静,除了浓重的血腥味。

    豹队的遭遇和狼队不同,他们也在途中发现了血迹,然后被引入了一所宅院,接着就被铺天盖地的弩箭射杀。

    李三金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两支精锐百人队又是有去无回。

    要说城里没有宋军,除非里面闹鬼。

    “全体听令!冲进城去,把所有活的通通杀死!”

    一万多辽兵冲了进去,顿时把大街小巷挤得满满登登。

    不等他们分散开,天上开始下起了火油雨。

    紧接着无数的燃烧瓶从屋顶上、窗户里、院子内扔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燃烧开来。

    紧接着堆在街道两旁的木材也被引燃,冒出熊熊烈火。

    被浇了火油的辽兵顿时被点燃,根本无法扑灭,急切之间又去哪里找水。

    拥挤的大街上到处是一个个燃烧的火人,哀嚎惨叫声瘆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幅场景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近万人马都化作了飞灰。

    李三金在侍卫的保护下拼命跑出了城,身上的衣袍差点烧焦,脸被熏得跟锅底差不多。

    再一看身边的将士,还有区区两千多人,八千子弟就这样被火神烧了个干净。

    最憋屈的是,从始至终都没看到敌人的影子!

    “撤退!”

    李三金就是再不甘心,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只怕一个人也回不去了。

    “叶统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冲出去彻底把他们消灭?”

    “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我们士兵的生命比他们有价值!每一个人都不能轻易的牺牲!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韩冲被叶寻花的这句话震撼到了,也感动的不行。

    历来当兵的命最不值钱,只是一个被支配的杀戮工具,当官的让你去冲锋你就得去冲锋,让你去送命你就得去送命。

    你的一切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身不由己,随波逐流,何曾有人关心过你的生命值不值得被尊重。

    能在这样的人手下当兵真是太荣幸了,他把你当兄弟,把你的命看得很重,不会让你白白去牺牲,白白去送命。

    “叶统帅,我想在你手下当兵,行吗?”

    “不行!”

    叶寻花摇了摇头。

    韩冲的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我不够格。”

    “不,你完全够格!”

    “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