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富兴的脸色已和死人无异,转头对上官红说道:“必须先逃出去,你才能去救陈文杏。你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你们最后可能都活不下去。”
上官红左手紧紧地握着赤铜刀,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眼角的肌肉更是忍不住地抽动着,“彭力,他已是个死人,送他离开。”
说罢,转身向回走去。
周围的火把退去,这方天地恢复成夜晚该有的颜色,黑暗,让人窒息令人心碎的黑暗。
彭力道:“请吧!”
祝富兴看着离去的上官红,喃喃道:“为什么。”
彭力嬉笑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
更鼓声起,三更天。
祝富兴周身泛起淡淡地白光,白光消散,之前身上的伤口流出鲜血,人也倒在了地上。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痴男和怨女。”
老傅头俯视着祝富兴说道,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却很简单就是要救祝富兴。
祝富兴祈求道:“让我去死。”
老傅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伸手便将祝富兴扛在了肩上。
微风轻抚,柳枝飘荡。
香味扑鼻,心旷神怡。
柳满庭站在六角亭内,看着眼前的池塘,池塘内有鱼,鱼儿漫无目的地游着。
他的眼中有迷茫,有惆怅,更有痛苦。
董玲玲坐在一旁,看着柳满庭的背影,几度张嘴都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柳满庭,在这个武力为尊,灵气为王的大陆上,对于一个丹田废掉再也不能修炼灵气道法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满庭哥哥,你想不想出去走走?你自从回来之后,还没有出去过。”董玲玲说道。
柳满庭回头看着董玲玲,道:“我想去城墙上看看。”
董玲玲脸上露出兴奋,当即起身拉起柳满庭的手就向外走,“好,去哪里都行。”
城墙上的风,很冷。
冷的董玲玲一直在往柳满庭的怀里钻。
柳满庭也只得将董玲玲搂的更紧一些。
突然。
柳满庭的双眼亮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在快要死的时候看见一块木头一样。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城外走进了城里。
他当即松开董玲玲,“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董玲玲问道:“什么事情?”
“我看到了一个老朋友。”留下这句话后,柳满庭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城墙。
董玲玲看着离去的柳满庭,恨恨地跺了跺脚。
柳满庭像疯了似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回到观柳城这么久,找了很多大夫,也找了很多修道高手,试过了无数的方法,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丹田内依旧没有丝毫的灵气。
人总是要到彻底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所以,柳满庭特别珍惜,珍惜这个最后的机会。
因为站在城楼上的时候,他看到了曲天河的身影,他相信曲天河一定有办法让自己的丹田恢复如初。
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繁华就有落寞,有热闹就有寂静。
观柳城内最阴暗,最肮脏,最凌乱的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名叫柳巷。
柳满庭站在柳巷的巷口,看着里面破烂发霉的地面,闻着里面传出来的恶臭,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曲天河到底有没有走进柳巷,又或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曲天河。
犹豫片刻。
他迈步走进了柳巷,哪怕是自己看错了,也要走进去确认到底是不是。
柳巷中的人们仿佛是一群被上天所遗弃的人们,每个人的身形都无比消瘦,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每个人的眼中都透露着迷茫。
只有在看到衣着靓丽的柳满庭时,眼中才会散发出光亮,那是一种随时都可能将柳满庭给生吞活剥的光和亮。
“公子。”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
柳满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旁的门。
门后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随后,门缓缓打开,柳满庭的瞳孔在瞬间放大,立刻将头转向别处。
门后站着一位少女,少女的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纱裙,白色纱裙根本就遮不住她那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躯体。
“我还有其他事情。”柳满庭说道,说罢便迈步继续向柳巷深处走去。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地爱开玩笑。
柳满庭在柳巷深处的酒馆内,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这个人并不是曲天河。
他神情呆滞地坐在桌子旁,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很快他便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等他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随后,他迈步走出了酒馆,向柳巷外走去。
在走过白天那扇门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公子。”
柳满庭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了进去,白天的少女还披着一件白色纱裙,而夜晚的少女却是浑身赤裸着的,或许夜晚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衣衫。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身上有伤,有的伤一看就是旧伤。
少女慌乱地用手遮挡着身上的伤,“有的客人喜欢……”
“我累了。”柳满庭开口打断了少女的话。
少女眼中露出感激,来到柳满庭身旁,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黎明前的黑是最黑暗的黑。
陈文杏醒了过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努力地回忆着。
他想了起来。
吃过斋饭,躺在温暖的床上,在大夫为了他清理身上的伤口时,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坐起身,突然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体内的灵气。
为什么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诧与慌乱,因为他知道自己又中了抑制灵气的毒药,不过,很快他体内的毒就会自动消失。
在梧桐客栈是,在阳汤镇也是,至于毒为什么会自动消失,这个才是让陈文杏感到疑惑的地方。
他绝不会傻到认为自己天生就百毒不侵。
所以,他开始打坐做早课。
早课做完。
有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是龚源山庄的管家。
“你醒了?感觉如何?”管家问道。
陈文杏微笑着说道:“多谢施主关心,我感觉很好。”
管家说道:“我这就去通知少爷,说你醒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文杏换上一身白色长袍,拿起雁翎刀走出了房间。
他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龚奇妙走进了庭院。
龚奇妙满脸兴奋地跑到陈文杏身边,问道:“你没事了吧?”
陈文杏笑了笑,伸出手抚摸着龚奇妙的头,说道:“没事。”
龚奇妙拉起陈文杏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