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
陈文杏感觉到自己的手足冰凉无比。
因为,上官竹笋说道:“恩公,是你当时为我准备的汤药,我怎么可能知道恩公在里面都放了些什么草药。”说罢,便又补充道:“再说了,我当时病重记忆也不好,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文杏看着眼前的上官竹笋,说道:“我放的东西,你绝对忘不掉,哪怕记忆受损也忘不了。”
上官竹笋问道:“那恩公你当时在汤药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
陈文杏嘴角露出苦笑,道:“这个还重要吗?”
上官竹笋说道:“重要。”
“血。”
“血?”
“是。”
“谁的血?”
“我的血,我在汤药里放了半碗我的血,因为我的血能解你身上的毒。”陈文杏轻声地说道。
上官竹笋笑了,笑的很是开心,“这个事情,上官竹笋是绝对不会遗忘的。”
陈文杏问道:“那么你是谁?真正的上官竹笋又在哪里?”
“在下刘士丁。”刘士丁缓缓地揭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容貌,“我想不明白,你是在什么时候认为我不是真的上官竹笋的?”
“因为你有个好妻子,非常好的妻子。”陈文杏说道,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怀疑,也不是真的看出了刘士丁的破绽,而是从他走出香满楼后,准确的说是他从蓝儿那间房子走出后,在内心深处对任何的人事物都会产生怀疑。
他第一次被人追赶到无路可逃时,遇到了蓝儿,他与蓝儿之间的经历算不上什么波澜壮阔,但也绝不是那般的平淡无奇。
他为她怒战胡亮得罪胡宗中,梧桐客栈内,她为他可以举起屠刀去杀死六名无辜的少女,若不是田玉铁及时赶到她定会铸成大错。
他信任她,她也信任他。
可是,让他万没想到的是她背叛了他,为了他从不在乎的一个东西,钱。
她没有杀死他,但也杀死了他,她杀死了那个对人永远善良,对人永远信任的他。
“好妻子?”刘士丁说道。
陈文杏说道:“她太贤惠,太包容,太完美。”
若有人当你面这样夸赞你的妻子,你一定会非常高兴,可刘士丁却高兴不起来,“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人,没有。”
陈文杏问道:“上官竹笋在哪里?”
刘士丁说道:“想找他很简单。”
陈文杏哦了一声,等着刘士丁接下来的话。
可刘士丁并没有说出任何话,而是突然起身向院外飞速地冲去。
陈文杏怎么可能让刘士丁如此轻易地逃走,他用更快的速度拦住刘士丁,右手也握在了雁翎刀的刀柄上,“告诉我。”
刘士丁说道:“我认了。”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软剑一抖泛起剑花。
陈文杏并未看向刘士丁手中的软剑,而是平静地看着刘士丁的双眼,道:“说。”
剑带着剑花刺向陈文杏。
刀出鞘,迅如电。
刀入鞘,软剑折。
刘士丁看着手中的断剑,说道:“好快的刀,可是这把刀虽快却无用。”
陈文杏问道:“为何无用?”
刘士丁嘴角泛起戏谑地笑,道:“学剑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练剑之人不出手则罢,若出手必须要做到三个字。”
“快,准,狠。”陈文杏一字字说道。
“剑如是,刀亦如是。”刘士丁说道,说罢,嘴角的戏谑更甚,“你的刀很快,很准,但不够狠。”
刀出鞘,带着无匹的杀气砍向刘士丁的脖子。
血顺着脖子流下,染红了衣领。
刘士丁的头还在他的脖子上,他还活着,刀锋仅划破了皮肉。
“说,上官竹笋在哪里?”陈文杏再次问道。
刘士丁闭口不言。
陈文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一路走来,看过太多折磨人的手段,也被太多人折磨过。”说罢,用雁翎刀的刀尖抵在刘士丁的胸膛上,“惭愧,我也学会了很多折磨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