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城方向爆发出冲天的七色光芒时,陈文杏如一只灵巧的小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五大城最有名气的天牢。
一路上都是一些看守的士兵对于陈文杏来说很好解决。
很快就找到了王寅,陈文杏看着被折磨的毫无人样的王寅,语带悲伤地说道:“你不该来救我。”
王寅则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张了张嘴却未说出话来。
“出去再说。”
所以,当王杍脚踩七色蝶将王寅和陈文杏带走的时候,公孙轩辕的愤怒与恐惧达到了顶峰。
怒的是人就被如此轻松地救走了。
惧的是王杍的智慧与实力。
所有人都能知道王寅被抓,王杍定会来救,可谁又能想到王杍先救的人并不是王寅,而是陈文杏。
州肥城的福满客栈,王寅在昏迷,王杍则在想尽办法救治,一是救治王寅身上的伤,二是想办法恢复王寅的丹田。像王寅煌午境的高手一但落入外城之手,定会被想尽一切办法毁灭,即便不伤及性命,也会被毁去一身的灵气修为。
很多时候敌人的强大比自己的弱小更加让人厌恶。
为了将陈文杏解救出来不惜花费钱财,耗费精力,经历苦难与折磨的蓝儿,在看到陈文杏安然无恙的时候,她选择了默默回到香满楼。
上一次是陈文杏将她送回去的,这一次换成陈文杏阻拦她回去。
是不是深爱的人们在分开时,都会去说一些绝情的话,做一些断情的事?这个答案无人知晓。
但陈文杏与蓝儿分别时,她说尽了绝情的话,“陈文杏,本姑娘喜欢钱,你有吗?你就是一个穷和尚,本姑娘喜欢钱数不尽的钱,你能给吗?现在马上给我?”
陈文杏沉默不语。
“没有钱。你有权力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像王家家主王杍那样?你有吗?你营救过梅花君子傅梅美,她的梦想是做城主夫人最后她做到了。你呢?你能给我什么?”蓝儿语带平静地问着拦在马车前的陈文杏。
陈文杏仍旧沉默。
“陈文杏,你回答我。”蓝儿继续逼问着。
陈文杏手中并没有万贯家财,亦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要知道,之前公孙轩辕请他做守城大将时,他毅然拒绝。
他不在乎名利权势,他在乎的是礼佛诵经。
世事总是充满无奈。
他不在乎的事情有人在乎,他在乎的事情也有人不在乎。
人世间痛苦的事情不是心中充满悲伤,而是你需要选择合适的时间去悲伤,此刻对于陈文杏来说并不是合适的时间。
王寅还未醒,但公孙轩辕的怒火很快便会烧来。
眼下陈文杏最要紧的事情不是悲伤蓝儿的离去,而是要带着王寅去到公孙轩辕怒火烧不到的地方。
王杍看了陈文杏半刻钟后,这才说道:“陈文杏,我相信你。”头脑一时发热,为朋友付出一切的人有很多,冷静下来权衡利弊后,出卖朋友的人亦很多。经历越多,遇到的人事物越多,考虑问题也就越全面。
他相信陈文杏冲进平铁城天牢救王寅时,是完完全全的真心。可当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无时无刻都要处在紧张的氛围中时,可当强敌来犯明知不敌时,陈文杏对王寅还会不会有那颗完完全全的真心?他无法保证,更不会用王寅的性命去赌。
这也正凸显出友谊的可贵。难得所以可贵。
陈文杏自然明白王杍这句话中的意思,当即双手合十,用坚定且虔诚的语气说道:“小僧向吾佛起誓,纵使粉身碎骨也定会将王寅安全地送到帝阴山。有违此誓定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王寅的皮外伤好医治,可丹田的损害却让王杍束手无策,思虑半天也就只能带王寅去帝阴山找其师父三千大师。
连绵几日的大雪,在今夜却骤然而止。
天上有月,弦月。
空中有风,冷风。
更鼓声起,一更天。
王杍驾着一辆由三匹骏马拉着的马车从福满客栈向州肥城的南城门驶出。
不知为何,自王寅被捕的消息传到州肥城的时候,汤家便下令州肥城的城门暂不关闭,任何人任何时间皆可随意出入,其实很简单汤金海知道有人会前来救王寅,也能猜出来救无论是去平铁城或是救完王寅后都会在州肥城落脚。这也算是他汤金海还当日在汤府王寅的指点之情。
铠甲男横刀立马拦在王杍的马车前,在其身旁是菊花君子全散金,凌怀林与其三位师兄,叶悠然,平铁城高手排行第五手持双刃战斧的万椒,还有新任兰花君子弓让,及排行第八的林听海,据说林听海终得竹叶君子林枯竹的真传。
大佛寺的座堂普恶,后堂普善也带着一众弟子赶来拦截王杍,当然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平铁城其他家族家主及门下儿孙弟子们。
“放。”铠甲男一声令下,无数破空之声夹带着无尽杀气向王杍和马车飞射而来。
七色蝴蝶瞬时而出,迎上射来的破灵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