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绪刚踏进会所,添叔立刻就迎了上来,与他平行而走,总觉得每次在会所跟丁晨泰碰面,就像是一对离婚的夫妻,他被判给了母亲,而父亲每月按时来探望,曹绪苦笑不得,先自嘲了一番。
“曹先生,少爷住院期间,你有去看望过他吗?”
“嗯,不过去的不巧,Sherry说他刚睡着,我就没进去打扰他。”
添叔点着头,不免对曹绪提醒道:“少爷这次住院,可把丁先生给吓坏了,曹先生应该知道少爷高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我听丁主席提过一点,但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是这样啊?”
“david在我面前也发作过一次,但是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其实少爷已经很久都没有严重到,要住院进行治疗了,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丁先生几乎每天都陪在医院,太太也是如此。”
曹绪看了眼添叔,添叔立马意识到,自己这么形容,像是在告诉曹绪,丁晨泰有多疼爱,多在乎丁漠湉,而忽视了曹绪的感觉,添叔赶忙改口道:“其实在丁先生的心里,也是很在意曹先生的。”
曹绪随意的笑了笑,回了句,“是吗?添叔还怕我吃醋啊?放心好了,这么多年以来,我早就习惯了。”
添叔尴尬的笑了笑,觉得自己言多必失,他们走到VIp包房门前,添叔先敲了下门,然后顺手替曹绪打开了门,曹绪径直走了进去,添叔没有跟进来,而是关上了门,等在了门外。
今天的丁晨泰也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只见他右腿翘在了左腿之上,看到曹绪进门,本就严肃的表情,又加上了点怒气。
“过来坐。”
曹绪坐在了丁晨泰对面,心想是给他摆脸色看吗?又不是他害丁漠湉住院的,曹绪当然已经有所耳闻了,丁晨泰把负责许氏百货的一干人等,全都骂了个遍,所以说,因为丁漠湉恐高症发作,而住的院,间接连累了不少人。
“怎么david住院了,你也不去看看他?”
“添叔刚问了我一遍,你现在又问我一遍?我不想反复说两次。”
“怎么?让你在我面前,再回答一次,你都没耐心?我还要等别人跟汇报吗?”
曹绪懒得跟丁晨泰扯来扯去,便直接答道:“我去的时候,他正巧刚睡着,我就没打扰他休息了。”
丁晨泰稍微平和了一点心情,但心里总是有些矛盾,既害怕他们两人太过亲近,又怕他们两人太过疏远?却改变不了他们之间存在的兄弟关系!
“既然去了,干嘛不等等?你们关系不错,说不定能缓解一下,david的心里压力。”
曹绪低头冷笑一下,觉得丁漠湉看到他,是不会减轻任何心理负担的,说不定反而会刺激到他,毕竟他向施薏告白的事情,丁漠湉已经知道了。
“丁主席,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弟弟躺在医院的时候,你跑去表白?表白的对象,还是你弟弟的前女友,我就不明白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曹绪心里咯噔了一下,丁晨泰怎么会知道他表白的事?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是被人监控了一样,这种感觉真令人讨厌。
“丁主席的逻辑有问题啊?”
“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吗?”
“我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我又不是跟Sherry表白?怎么施薏跟david谈过恋爱后,就被禁止谈恋爱了吗?”
“她跟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但是那个人不能是你!”
“丁主席,那我喜欢谁?跟谁谈恋爱,是不是都要先问过你才行?”
丁晨泰态度变得软和,停了一下,说道:“你总该顾虑顾虑我的感受吧?”
曹绪冷笑着,反讥道:“david这次住院,让你心疼坏了吧?”
“哪个做父母的不是这样?”丁晨泰转念发现,被曹绪带偏了轨道,“你别跟我扯开话题?”
曹绪脸色面带不悦,马上回了句,“我根本不想聊这个话题!”
“你做出这种事!还理直气壮了!”
曹绪有些被激怒,但还是保持着面上过得去,“我干了什么了?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了吗?还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伤天害理的事了?马上就要下油锅,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曹绪的振振有词,还是真能把丁晨泰说得哑口无言,丁晨泰心里清楚,曹绪不过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恰巧跟丁漠湉谈过恋爱而已,可哪个做父母的能愿意,同一个女人,跟完弟弟,又跟哥哥呢?
丁晨泰叹了口气,想心平气和的谈谈,却很难,“曹绪,我要是不在乎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话了?你怎么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曹绪缓了一下,说了句,“丁主席说完了吗?”
“你有什么急事?就这么急着要走?”
“我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如果你专门把我叫来,就是想骂我一顿,我想难免会有损我们之间的感情。”
丁晨泰觉得自己在曹绪的生活上,照顾上都有所亏欠,所以在曹绪面前,基本上很少端着所谓父亲的架子,很多时候都是由着曹绪的性子,顺着他的脾气,以这样的相处方式,去对待曹绪的。
“好好好,再说下去,我怕我们要吵起来了。”丁晨泰先做出了让步,“我很久没关心工地进展了,一切还顺利吗?”
“嗯,我一直有跟david汇报情况。”丁晨泰点了下头,说道:“david负责的事,我很少过问。”
两人聊起生意上的事,还是相谈甚欢的,但当丁晨泰专门提及兴耀集团时,曹绪却阻止道:“关于兴耀集团的事,丁主席不适合跟我谈?”
丁晨泰点了下头,曹绪总是这样,跟他分得很清楚,但在丁晨泰的心中,丁漠湉是他的儿子,曹绪也是他的儿子,可在曹绪心里呢?有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父亲?他不得而知,但在嘴上,却一直喊他,丁主席,丁主席。
钱子豪拿着要丁漠湉签名的文件,在办公室门前,碰到了珠宝公司的胡经理,他隐约记得,顾夏韫好像喜欢这个牌子的首饰,还在脑中乱想一通时,胡经理客气的向他打起招呼,“你好,钱经理。”
“你好,胡经理。”钱子豪见他从丁漠湉办公室出来,便开口问道:“来找丁总?”
“嗯,丁总本来是约了我上上周的,后来秘书Lily给我打电话,说丁总有事,就改在今天见面了。”
钱子豪点了点头,因为丁漠湉的恐高症发作,住了五六天医院,当然这次住院的事,没有张扬,公司也没几个人知道,所以他想,可能是丁漠湉吩咐章昼和胡经理改期了。
“丁总有没有看中什么?”钱子豪留意到胡经理手提的密码公文包,随口问道。
胡经理表情有些沮丧,回答道:“丁总是让我拿些新款的戒指来给他看。”
“戒指?”
“嗯,但是刚刚又跟我说,不好意思让我白跑一趟。”胡经理凑近钱子豪身边,继续说道:“估计是买了别家的了。”
钱子豪不置可否的笑笑,胡经理又八卦了一句,说道:“钱经理,丁总跟顾小姐是不是好事近了?”
“你刚才在里面,怎么不当面问问丁总呢?顺便在恭喜他一下。”
“钱经理跟我开玩笑呢?我又不像你,跟丁总是朋友关系?”
钱子豪笑了笑,“不打扰你了,钱经理,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找我?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钱子豪送别胡经理,眼神偏向丁漠湉办公室,百叶窗遮住了透明的玻璃窗,完全看不到里面,钱子豪不由想了想,丁漠湉本来想买戒指的?后来又改变主意不买了?又或者就如胡经理所说,买了别家戒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