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啰嗦一句,写给老书友的,新书友自动过滤。
前面全部推倒重写的,需要从61章开始重新看。)
秉烛夜话。
屋中虽无凉风,身上更有厚服。
但这心中,却是凉气嗖嗖,毕岚:“......”
“先帝一定是发现了这个暗门,于是乎,便把平准从大司农的手里抢过来。
一方面呢,是不信任这些所谓的士大夫,一方面呢,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也赚点零花钱。
不过先帝刚薨,那些士大夫们就迫不及待的把中准令又改回平准令,也是吃相难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辩似是有点疲惫了,停顿了一会。
“毕公放心,治大国若烹小鲜,我还没有站稳,不会动作太大!
这平准令,就先放在大司农那里吧!”
听到这样一句话,毕岚既是放心,又是吃惊,天子心性沉稳啊。
原本他还担心天子少年气盛,直接把平准令再抢到手中呢。
如此,先设秘书监,再抢平准令,这姿态一摆出来,恐怕天下士族立马就会站到天子的对立面了。
大汉帝国的统治,不能光听华丽的道德,还是要窥探事物运行的本质。
毕岚毕竟是喜欢做事的实干派,当即建议道:“圣上,平准在彼并无干系,但要做好监察才行。
只是牵涉商贾一事,利益巨大,此部分士人稀缺,一些郎官前去,往往难有建树......”
这话说的就比较委婉,这些士人究竟是懂,还是不懂呢,亦或者是被收买了呢?
刘辩点点头:“这方面是要加强,我让潘隐到集市中接触商贾。
到时候可商贾之中挑选心怀汉室,有忠义的商贾子弟,作为相应的郎官。”
毕岚赞叹道:“分化拉拢,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圣上妙计。”
“问题在于,怎么把这个事情提出来,又不至于刺激士大夫们脆弱的小心脏。”
刘辩继续翻阅书卷:“光和四年(181年),设置騄骥厩丞,主管各郡国马匹的征发。
光和六年(183年),设置圃囿署,由宦官出任署令。
我这个阿翁,对钱不是一般的感兴趣啊!”
汉时,马匹属于战略物资,征发,调配的权力在太仆手中。
刘宏一翻手,又把这个权力收到了少府手中。
少府相当于皇帝私人财产的总管,国家工商税收,也在此处。
圃囿署主管的园林宫殿修建维护工作,原本属于将作大匠,现在也被剥离出来,交给了宦官来管理。
也就是说,刘宏把汉时国家政权中能赚钱的实权部门,纷纷从相关的部门中剥离出来,放到他的私产之中。
也难怪光和七年(184年)就爆发了太平道之乱,不然按照刘宏这个节奏,国家实权部门,可能会全部划到他的私产之中。
见过董事长侵吞上市公司资产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连祖坟都想挖过来的......
所以,有人说太平道之乱,是世家大族故意放纵。
此时去看,当真是空穴来风。
眼见刘辩越说越过分,毕岚连忙道:“圣上,先帝所备,也是怕有急需。
光和七年,太平道之乱时,先帝就曾把騄骥厩丞中马匹全部供给军队。
而且把私人财产拿出大半用作牢直。
否则的话,如此动乱之时,若是让那群士大夫们掏钱,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
刘辩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公允。
后世大明王朝的崇祯,就做了一个反面的例子。
大军围城的时候,他磕干砸净凑不齐军费,让百官公卿们捐钱,也是寥寥无几,最后才凑了20万两。
结果李自成攻陷北京后,轻松就考略出七千万两白银。
若是崇祯能如孝灵皇帝一般,大手一挥,几千上万匹马,亿万的银钱粮草拿出来,最起码不会自挂东南枝。
刘辩自然知道,汉灵帝之所以如此大方,那也是被逼的。
因为这是皇甫嵩平叛前,趁机就提的三个意见:给党人解禁;掏出大量私房钱;把征集的骏马都供应出来。
这个其实都有点逼宫的味道了。
刘宏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先帝的问题,还是家国分的太清晰了。
或许他并不是天下的皇帝,而仍然是那个解渎亭侯。”
刘辩自身本就对经济有研究,结合历史,对东汉末年的问题还是有一定认识的。
如今又穿越过来,也就更加的感同身受了。
“他只想着把社稷的命脉抓到手中,却忽略了人性。
因为大家看到的,都是这个天子,在掠夺社稷的财富,把国家社稷的财富,都变成个人的私产。
那些士大夫们侵吞国家财富,本来还遮遮掩掩,讲究点手段。
如此一来,上行下效,你天子都这样了,其他人还不有样学样。
如此自然加速了大汉的崩亡......”
毕岚:“......”
他忍不住提醒道:“圣上,大汉还没有崩亡呢。”
“噢......”刘辩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开心了,以至于......现在可不是在抖音直播。
他话锋一转:“这不是我来了么?”
......
毕岚稽首道:“圣上,但有用到老奴的地方,老奴必效死命。”
他心中清楚,天子拉着他一个宦官说了这么多,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刘辩开口道:“我准备行商贾之事,然后招收一些大的想做官的当代言人。
用高官厚禄,换取他们老实的经营皇商,如此既可以增加少府的进项,又可以赚钱。
而且他们的背景是皇帝,自然不会出现区域受限。
毕竟皇商行走四方,那些地方州县的官员,便是吃拿卡要,也要收敛八分。
如此商贾要好做的多,钱来的更多更快。”
毕岚听的有些迷糊,但大致了解了什么意思:“圣上想让老奴出面,去张罗行商的事宜?
可老奴是永乐少府啊,这件事情由大长秋苗祀来做,岂不是更加合理。”
“若是大长秋苗祀来做,岂不就是代表的我?
那些士大夫们,少不得又要上奏,说我与民争利。
你也知道,御史台的御史,光禄勋那边的大夫,怼起人来,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刘辩解释道。
毕岚:“......”
啥意思?
“我意,不若不做皇商,而做后商。
以阿母,也就是太后的名义,由你这个永乐少府毕岚主持,招收一些一千石的永乐仆来经商。
如此他们拿着社稷的俸禄,却给我们家赚钱,岂不美哉。
若是那些士大夫们上奏,我也可以以孝的名义,把他们怼回去!
毕竟咱们后汉,是以孝治国,说到孝顺上面,再离谱的事情都有道理。
当然,这个名头也不白用,我给太后一成的利润。”
毕岚:“圣上真的是个‘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