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元年,十二月,袁氏余党聚众百万。
运送粮草的车马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朝廷平叛军队来回调动,一时之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酸枣,张邈的大营,迎来了一群客人。
为首的正是曹操曹孟德。
“孟德!”
张邈满脸欣喜的从大帐中跑出来。
寒冬腊月,竟然连靴子都没有穿。
“孟卓大兄!”
曹操大吃一惊,连忙快跑上前,扶住张邈向帐内走去。“小心冻伤。”
“不妨事。”
张邈哈哈大笑,“孟德自从练兵后,已经很少到为兄这里来了。
眼看就是岁首,正要相邀呢。”
“承蒙孟卓兄挂念,只是这个岁首,操怕是要和士卒们一起过了。
有道是身先士卒,士卒才能用命。”曹操脸上微微有些难色。
“无妨,国事为重啊!”
张邈和曹操一行人走进了大帐。
他扭头看向一个有着漂亮大胡子的男子,道:“这位是?”
“哎呀,一时竟忘了引荐,孟卓兄,子义勿怪。”曹操拍了拍额头,忙介绍道:“太史慈,字子义,是盟主派来的使者。”
太史慈上前一步,拱手道:“慈拜见府君,盟主有封信,要在下送来。”
“是个壮士,赏金十斤,赐座!”
张邈赞扬了一句,又令人接过信件。
一行人坐定,张邈拆开信件,他眉梢先是一挑,随即恢复正常。
“你们都先退下吧。”
看完信件后,张邈摆了摆手,让身边随从等人全部退下。
一时之间,大帐之中只有张邈、曹操、太史慈和另外一人。
“盟主要你经营三辅,联络骆曜?”
张邈看向太史慈,认真的问道。
他之前只是把太史慈当做宾客,现在看看,能让袁绍委以如此重任,当如同昔日之鲍信。
也就是说,三辅的事情能成,以太史慈的功勋,足以跻身到他们的队列。
“正是如此。”
太史慈拱手回道。
桌子边,还放着张邈赏赐的赤金。“我已召集壮猛两百人,盟主让我来此处,希望二位也能襄助勇士。”
曹操开口道:“本初之意,若是此事能成,将是莫大的功勋,所以希望你我二人,能够遣人同行。”
太史慈补充道:“盟主曾言,与他关系最好的便是两位。”
张邈点点头,这符合袁绍一向的手法。
制衡。
他看向曹操道:“不知孟德遣何人前行?”
曹操道:“我弟子孝,及所精锐两百人。”
张邈的神色愈发凝重,道:“想来是要从南阳入武关,再到蓝田了?”
“正是如此。”
“此行凶险,当遣勇士。”
张邈想了想,令人去传唤赵宠。
不多时,一个儒将打扮的男子快步而来,还没进帐就大笑道:“府君,这个时间喝酒,未免早了些吧。”
待入帐中,便是一愣,随即拱了拱手道:“曹将军也在啊!”
“赵司马。”
曹操拱了拱手。
这时,张邈开口道:“盟主有令,要遴选勇士一百人,跟随子义。”
顿了顿补充道:“此行凶险,须挑那些悍勇不畏死的,许以重金!”
“唯!”
赵宠虽然不知道用意,但还是拱手应声。
太史慈则是眉头微皱,盟主说是两百人,好家伙,怎么只给一百。
他看向曹操,曹操却是面色如常。
见状,太史慈便没有再说什么。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那是所有人都在青州招募。
但,袁绍麾下的谋士许攸却指出,全是青州人,口音一致,到了三辅就是另类。
不如再行书张邈、曹操和袁术,让三人各出勇士两百。
一共凑够八百勇士,号称千人。
如此一来,各地的口音都有,在三辅也好行动。
毕竟,朝廷征兵,很多边军来自海内各地,只能是口音混杂。
于是,太史慈便从听王章之令,挑选了壮猛两百人前来寻找曹操和张邈。
顺便还给两人送了封信。
不多时,赵宠带着一名神色坚毅、面容俊朗的男子赶来。
“赵槟,字德柱,是我的族弟,悍勇无匹不畏死,可堪此任。”
赵宠介绍道。
“是个壮士,来人,赏金十斤!”
张邈看着雄壮的赵槟,一脸的欣赏之色。
太史慈:“......”
......
不多时,太史慈、曹仁、赵槟三人汇聚,共有四百九十九骑和一个步卒。
那步卒是一个尤其魁梧的壮汉,身高八尺有余,体格魁梧,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要粗。
赵槟已经足够魁梧了,但在此人面前,就好像小了一号。
“这,德柱,我们此行数千里!”
太史慈拱手道。
“子义,无妨!”
赵槟摆了摆手,“这是我麾下的勇士,他叫典韦,曾于闹市之中杀人,而追兵数百不能近身。
你别看他魁伟,但脚力不亚于骏马,还曾逐虎过涧,把老虎撵的精疲力尽。”
“这......”
太史慈怔住,“莫不是杀死富春长李永的那名义士?”
“正是某!”
典韦瓮声瓮气的回应道。“不是某不想骑马,也不是某不会骑马,实在是身子榔慷。
马儿驮了某,跑不了十里地!”
“哈哈哈哈!”
闻言,太史慈笑了起来,“就怕你脚力跟不上。”
“让某吃饱饭就成。”
典韦摸着肚子道。
闻言,赵槟的脸色上露出了一丝苦色。
太史慈不以为意,忽地弯弓一箭射向天空。
弓似满月,箭如流星。
射完之后,太史慈好整以暇的开口道:“一、二、三......”
刚说到三,天上一个重物掉了下来。
众人定睛看去,赫然竟是一只老鹰,那巨大的体格,足有五斤重!(汉斤,约1113.6克)
“晚上吃这个怎么样?”
把众人惊讶的神色尽收眼底,太史慈哈哈一笑,问道。
“可以!”
典韦点点头,又摸起肚子,“不过一只不够,五只吧!”
这次,轮到太史慈愣住了,当即回头道:“孙剑,把箭矢捡起来,如此是要省着用了!”
闻言,他身旁的一名青年纵身下马,捡起了老鹰。
“哈哈哈哈!”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
目送四百九十九名骑卒和一名步卒离去,张邈返回了大帐。
刚进大帐,他便摔碎了一只酒爵。
这时,刚进来的张超吃了一惊,问道:“大兄,何故如此啊?”
张邈忿忿的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陈留孟卓......”
仔细看完了一封信,张超疑惑道:“大兄,这挺好啊,本初虽然和刘岱结为亲家,但私底下,却是和你亲近呀。
这么好的事情,只找了孟德和你。
只要两百勇士,若是事成,那可是莫大的功勋。”
张邈冷哼一声道:“想当年我和本初、孟德等人来往,都是平辈论交。
也是本初平易近人,没有公族的架子,大家才能成为朋友。
可是现在呢,我们不过尊他为盟主,他就真把自己当盟主,把我们当成下属了!”
张超疑惑道:“大兄,没有吧,这信写的很亲切啊!”
张邈深吸一口气,“这里面通篇是很亲切,是不是有种礼贤下士的感觉?”
“是啊,是啊!”张超不停的点头。
“就是啊,大家都是平辈论交,他却和我礼贤下士,这不是傲慢么?不是把我当成属下么!
你看看孟德,孟德之前投奔于我,我待他可有礼贤下士?
而且,现在孟德虽然被袁绍表为奋武将军,可依旧兄前兄后的。”
张邈愤声不已。“我可是纯正的党人,八厨之一,资格比他老,年纪比他大!”
“这?”
张超顿时苦笑起来。
他这个大兄什么都好,豪爽大方,待人真诚,从来不吝啬财物。
但是,就是喜欢以老大兄自居......
......
与此同时,一行车队抵达了并州雁门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