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寿宴那日,太尉夫妇与李恒安三人盛装出行。
临走前,太尉大人对岳微微说:“明露啊,今日委屈你了,考虑到你的身体还需静养,所以告假在家,好生歇着。”
皇宫盛况难得一遇,岳微微觉得她此番穿越,若不能一睹为快,实在冤枉,纵有十万个不乐意,却只能强颜欢笑。
“父亲,明露知晓您的心意,我会在府中好好休养身体,不让父亲母亲担心。”
太尉夫妇欣慰地一笑,朝着岳微微不住地点头。
她看到这两张笑脸,也算扬眉吐气,种个好印象,胜过皇宫一行。
今日林苑表现得像极了淑女,这个女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岳微微只是一瞬的惊讶。
她只有一个感想:太尉夫妇的身份很厉害,能镇住这只“狐狸精”!
林苑虽然假模假样的演着淑女,但是眼神中的狐媚劲头一点没减,只要有机会,就和李恒安眼神腻歪。
眼看着三人上了马车,渐行渐远,林苑赌气的小嘴不自如的撅了起来。
“还以为你得意什么呢?那辆马车你这辈子都坐不进去!”岳微微冷淡地看一眼她,转身想走。
“哼!顶着个空名头,还耀武扬威。”
“在你眼里,空名头挺重要,不是吗?”岳微微笑呵呵地说。
林苑应是被说中了心事,她站在原地,像极了塑雕。
安姨娘走到岳微微身边,笑意盈盈地说:“明娘子看起来精神尚佳,不需几日便能到处走动了,何须急在一时呢?”
岳微微看着这张脸,有点不自在,她处置丫鬟的手段狠辣决绝,不留余地,在这张笑脸下,又在盘算什么呢?
不过,她这句话说的很好,岳微微懂得她的好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皇宫今日人头攒动,皇室贵族相聚于此,将军府也受邀前来祝寿,李恒途母子在人群中看到了太尉一家人。
两家人聚到一处,嘘寒问暖,李恒途看到李恒安独自一人,心中不知该为自己高兴,还是该为明露落寞。
皇上皇后姗姗来迟,所有人按照要求落座,众人为皇后献上贺礼,礼品琳琅满目。
李恒途想起那日与岳微微说起寿宴一事,看得出她很想参加,今日不能如约出席,她的心情应是糟糕的。
忽然又开始想像,以她现在的性格,看到这一幕,会露出怎样的表情,说怎样的话,做怎样的事。
这或许也是她无缘此次宴会的原因吧!
李恒安却在心中暗喜,父亲听得他一席话,真是对了,如果带上她,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
上座有个娘娘,正是容贵妃,她与太尉大人相视而望,眼中显露亲情。
李恒途注意到这一幕,不为所动,只忆起明露大婚的一幕,满心狐疑。
太尉府迎娶明露,帝都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贺喜,就连容贵妃也如约而至,她还带来了皇上的圣谕。
太尉府蓬荜生辉。
可是容贵妃身体有恙,李恒安与明露拜完天地,她就借故到后院休息。
本来一件寻常小事,却被李恒途撞见了不寻常。
他看到一个壮年男子从容贵妃休息的房间急匆匆地走出来,脸部绯红。
他紧跟上去,容贵妃的随身丫鬟指引着那男子,转瞬不见了人影。
李恒途对太尉府应是熟悉的,却跟丢了,看来她们事前就有谋划。
不久,容贵妃便回了皇宫。
这件事在李恒途心中就像一个毒瘤,时间越长,毒性越强,他开始重新审视太尉府。
宴席上,还有一位贵客,他就是平阳侯李砚承,是先皇的四子。
先皇在世时,平阳侯在边塞立过战功。
将军赵褚达也有战功在身,先皇时期非常显贵,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皇帝主和不主战,他们自然无用武之地。
赵将军端着酒杯对旁边之人说:“前几日边塞传来战报,那些西域蛮夷又骚扰边境。”
一语传向四面八方,皇上脸色大变。
平阳候当然知道赵将军是故意放大声音说给众人听得。
李恒途立时想起战死边塞的父亲,只有一张画像,让他想象父爱如山。
他虽然深居将军府,但是朝政局势却了如指掌,当今皇帝对武将态度蔑视,他曾独自一人为此垂泪。
他的内心瞬间翻江倒海,久久难以平静。
太尉大人站起来,态度严肃地面对赵褚达,厉声说道:“赵将军,今日乃皇后寿宴,喜庆之日不言其他。”
赵褚达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站起来,笑呵呵地说:“太尉大人,您久居帝都,繁华可见,今日大喜之日,老夫多言了!”
平阳侯正襟危坐,对着赵褚达笑道:“赵将军,忧国忧民,您难得见识这般皇宫盛况,怎就露了笑话?”
“侯爷笑话的对,老夫就是一介武将,半辈子都在西域边塞打仗,这等宴会,平生难得几次见?喝酒!”说着,一杯酒“咕嘟咕嘟”下了肚。
皇上忍不住抽搐一下嘴角,看向平阳侯,他是先皇钟爱的四皇子,有战功,有将军士兵支持,是他最大的威胁。
虽然皇帝宝座在他胯下,但是想起平阳侯,总觉得坐在这里摇摇晃晃不稳当。
皇上端起一杯酒,大声说:“皇后忠贤良德,母仪天下,借此寿宴,朕决定自今日起,降低赋税一成,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声响彻皇宫。
平阳侯皮笑肉不笑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