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正在伤心时,感觉到李恒途温热的手掌,心中有了一丝暖意。
她没有恣意流泪,赶紧抬起双手,快速擦眼睛周围。
她的手不经意地碰到李恒途的手。
他有拥她入怀的冲动。
最后却放下僵硬的手臂。
岳微微擦干眼泪,笑自己不争气,抬头看见李恒途,脸不禁红了一下。
她快速朝着李桁颖的房间那边走过去。
她拍拍脸颊,一路吹着风,一溜烟的功夫就站在门口。
岳微微深呼吸一下,轻轻推门。
李桁颖还在熟睡。
她退出来,看见李恒途站在不远处。
岳微微感到今日失态,在他面前大哭有失体统。
便轻轻走过去,说:“李公子,今日失态,请您见谅,桁颖睡得很好,我先回太尉府。”
听她要走,又一时想不起来挽留的理由,李恒途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她从身边走过。
经过亲顾门的时候,岳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去诚赟院。
林苑怀孕是一回事,林财打死洛伯是另一回事。
李恒安保护林财这种恶棍,太尉夫妇有知情权。
走入诚赟院的大门,岳微微走出了视死如归的步态。
“明娘子,午后您在芳华苑里,现在来此,可是有要事?”
岳微微一转头,看见王叔。
她便礼貌地答话:“王叔,桁颖睡着了,父亲母亲可在前厅?”
王叔踱着步子走过来,看着前厅的门,说:“太尉大人和夫人都在呢!夫人从将军府回来,情绪苦闷,明娘子需注意分寸。”
岳微微更确定太尉夫人与李桁颖发生了摩擦。
她谢过王叔,便走向前厅。
“大人,桁颖这个孩子太倔了,生着病都要跟我顶嘴。”
这是太尉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委屈和泪水。
岳微微停下脚步,心有点发颤,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不是明智之举。
“夫人,她都生病了,都病到将军府了,你还跟她拧巴。”
太尉大人真幽默!
岳微微有点想笑。
这是个通透的明白人。
她决定一切看情况。
于是,岳微微大胆走上台阶,跨进前厅的大门。
“父亲母亲,桁颖睡着了,明露来看望你们。”岳微微边行礼边说话。
“她能睡着吗?”太尉夫人没好气地说。
原来都是心知肚明的聪明人。
岳微微腿有点发软,低着头轻声说:“母亲,您走以后,我去看桁颖,没想到一推门吵醒了她,我便与她说话谈心,不知何时,她又睡了,我来的时候,还睡得香呢。”
太尉大人走到岳微微跟前,满脸笑容,说:“你与桁颖向来贴心,你母亲啊,让你去陪她,真是良苦用心。”
“父亲说得对,母亲一片爱女之情,明露全能体会。”岳微微边走边说,来到太尉夫人跟前。
她敲着夫人的肩膀,又说:“母亲陪伴桁颖定是累着了,明露给您揉揉肩。”
“明露,你来诚赟院有事吧?”夫人这般直爽,岳微微也不想装了。
她走到夫人面前,犹豫一下,最后鼓起勇气说起了前因后果。
但是,与簪子相关的事情,只字未提。
两个家长听完以后,坐在椅子上,先沉默不语,后来太尉大人一声叹息,就打开了话匣子。
“明露,林财打死人的事情,我们已经知晓了,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处理。”
太尉夫人又接着说:“林苑有喜了,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总是为太尉府传宗接代,林苑生下的孩子还得叫明露母亲,叫她姨娘,长幼尊卑,这是规矩。”太尉大人接着话茬说。
岳微微一会看太尉大人,一会看太尉夫人,心想:现在林苑怀孕才是头等大事,林财的事情要石沉大海了。
她正绝望呢,突然想起青远山之行。
于是说:“林苑突然怀孕,青远山的计划就得变了。”
“变什么?她既然去不了,那就别去了,留在府中好好养胎。”太尉夫人发话,态度强硬。
“母亲,桁颖还病着呢!”岳微微小声提醒。
“还有九日,桁颖能搬回昕瑶阁,你放心,你和恒安去青远山,太尉府这么多人,能照顾好她。”夫人已然做了决定。
岳微微看一眼太尉大人,看他不置可否,应就这般定下来了。
于是说:“父亲母亲,明露今日不得已打扰了你们的清静,桁颖睡了这些时间,要醒来了,我这就回芳华苑吧!”
两个人点点头,岳微微便退出了前厅。
看着她走远,太尉大人说话了:“在恒安的问题上,明露显得冷静,对待林苑也不纵容。”
“从青远山回来,我就教她管理府上的人事。”太尉夫人也开口夸她。
“是个好苗子,你要好好培养。”太尉大人接着说。
这时,王叔走了进来。
太尉夫人立刻吩咐他:“王叔,找个郎中给林苑号个脉,看看可是喜脉?”
王叔一听,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太尉大人脸色一变,问道:“有问题?”
王叔赶紧低着头回答:“我刚才在成台戏园才看见林小娘,她还跑跑跳跳的,没有怀胎之象。”
太尉夫人“噌”地站起来,厉声问:“你可看清楚了?”
王叔吓出一头汗,恍惚一下,说道:“我现在寻个郎中去看看林小娘。”
说罢,就退出去,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