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跟着李桁颖向前走,又回头看一眼安姨娘。
安姨娘显得落寞,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李桁颖的背影。
李璟武站在她旁边,嘴里说着话。
岳微微虽然听不见,但猜想也是番安慰之语。
李恒途就跟在她身边,注意到了岳微微回望安姨娘。
他低声说:“安姨娘的心胸宽大,你不必担心。”
岳微微转头看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桁颖径直走到大厅旁边的廊道里,找个地方坐下。
岳微微贴着她坐好,说:“这个地方好,没有风。”
“那当然了,太尉府的每一寸地我都了如指掌。”李桁颖得意地说。
岳微微有些惊讶,说:“你这么能玩?”
“嫂子,你小瞧我了,我虽然身体不好,爱生病,但是玩捉迷藏可是高手。”李桁颖看看李恒途,眨一下眼睛,笑起来。
他无奈地点头,表情难以名状,一副似哭想笑的样子。
这让岳微微非常好奇,她站起来,走到李恒途身边,问:“你们怎么玩捉迷藏的?”
“哎!”
李恒途不说话,先叹一口气。
岳微微轻轻推一下他,说:“说啊!”
“那一年,桁颖十岁,她藏到了太尉府的丫头们住的房子里,还睡着了。”李恒途装出责怪的语气说。
“太尉府这么大,你们怎么找到的?”岳微微忍俊不禁。
“我们从中午找到晚上,她一人睡美了,我们都遭了殃。”
李恒途定睛瞧一眼李桁颖。
她赶紧低下头,羞愧地脸都红了。
岳微微踱着小步伐,装模作样起来。
“让我猜一猜,陪桁颖玩的人一定有你。”她指着李恒途说。
李恒途笑一笑,不说话。
李桁颖轻轻点一下头。
岳微微心中有了把握,她用可怜的眼神看一下李恒途,说:“你一定被将军夫人收拾了一顿。”
“嫂子,你太懂了!我现在还愧疚呢!”
李桁颖突然站起来,抓住岳微微的手,又满心懊恼地看着李恒途。
“多久的事了,他早就不介意了。”岳微微说。
“是啊,现在提起儿时的事情,满心欢喜。”李恒途轻松地说道。
李桁颖拉一下李恒途的衣袖说:“那一次,你被将军夫人打了板子,手肿了好多天呢。”
他很幽默,指着自己的左手说:“幸亏打的是左手,不影响吃饭。”
“哈哈哈……”
三个人笑成一片。
岳微微拍一下李恒途,笑着说:“如果打的右手,那一次能把你练成左撇子。”
李恒途抬起左手,学起拿筷子吃饭的样子。
“哈哈哈……”
“咳!咳!咳!”
李桁颖这次笑得厉害,连续咳嗽几声。
两人如临大敌,笑声戛然而止。
岳微微扶着她坐下,着急地问:“怎么样?好些没?”
李桁颖捂着胸口,坐下以后,喘息几下,摇摇头,说:“没事。”
岳微微和李恒途不敢再多说话,两人默默地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看不远处的新树发芽。
过了一会儿,李恒途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去大厅。”
岳微微问:“桁颖,你能走路不?”
她点点头,小声说:“能,没事。”
快到大厅的时候,岳微微说:“桁颖,家宴的时间可能比较长,你如果不想待在这里,随时告诉我,我陪你回昕瑶阁。”
她点点头,又凑到岳微微耳边,说:“好的,嫂子,到时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岳微微心里又惊又怕。
她爱玩,李桁颖也爱玩。
两个人在一起,怕出现惊喜!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小声问:“什么好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桁颖,不能玩过火的。”
两个人一起点头,达成协议。
大厅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几排桌子,李氏宗门的大户家庭都得到邀请,大家按照位次入座。
岳微微看见很多陌生面孔。
她一边感叹李家门户之大,一边回忆昨晚李嬷嬷讲的各种嘱托,各种注意事项。
岳微微和李桁颖是邻桌。
她一眼便发现李桁颖的菜肴与他人不同。
虽然量少,但却是精心制作的食疗佳品,看起来色香味俱佳。
太尉夫妇二人坐在主位。
太尉大人显得很高兴,举起酒杯,大声宣布:“今日家宴,宾朋满座,大家欢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
太尉夫人接着说:“今日,太尉府备此菜肴,招待各位,聊表心意,请笑纳。”
将军夫人又开口言道:“太尉大人和夫人一片诚意,我们大家都心领了。”
“是啊!”
“是啊!”
……
周围的人都附和起来。
岳微微不敢东张西望,轻轻转头看看周围,跟着点头,跟着笑。
李桁颖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样子。
岳微微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丫头对家宴根本不感兴趣,能借机走出昕瑶阁,才是目的。
她又想起两个人的约定,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
李桁颖此刻刚好转头看见她。
两个人眼神相对,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