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图兰跟她交手被打成那个样子,都没有召唤出那只厉鬼,那就说明他早就防着自己打不过,会落入特管局之手的结局。
那只厉鬼,才是他的底牌。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很久,但是迟迟没有人接听。
……
押送赵图兰回特管局的汽车,此刻已经驶入一片绿化带内。
汽车前面挡风玻璃上溅满了血,根本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车前的引擎盖冒着烟,驾驶室侧方的玻璃已经碎裂,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车窗伸出来,指尖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后排车门已经卸下,一只黑影将昏迷不醒的赵图兰从里面拖出来,回头看了眼僻静的街道,嗬嗬地笑了两声,扛着赵图兰慢慢踏入一旁黑色的烟雾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掉在后排角落里的手机,忽然亮起了光,一边震动一边响铃,但无人回应。
……
元酒一路循着踪迹找过来时,发现已经有人报警,叫了救护车。
她和雍长殊站在外围,看着被救援人员抬出来的三个人,脸色阴沉得厉害。
赵图兰,跑了。
元酒看着担架上满头满脸血的白牧和其他两人,慢慢攥紧了拳头。
雍长殊偏首静静望着她:“不是你的错。”
元酒将右手背在身后:“是我轻忽大意。”
以为实力高强,可以轻松碾压对手,所以便放松了警惕。
诚然,赵图兰是杀不了她,甚至连她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但是特管局这些负责押解的低级天师,却因为太过信任她,而差点儿为此断送性命。
雍长殊看了眼担架上的白牧:“还没死,能救。”
“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赵图兰是邪师,他们押解途中更应该加强戒备,而不是看着他昏迷便不当回事。”
元酒抬手揉了揉眼尾:“走吧。”
“这辆报废的车应该会拉去车管所。”雍长殊不疾不徐地说道,“白牧和其他两个人,虽然实力不算特别强,但是应该也不会在厉鬼袭击的时候毫无应对之策,这车应该被做了手脚。”
元酒忽然抬眸定定看着他:“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交警安排的拖车将汽车拖走后,地上只剩下零星血迹。
元酒走到绿化带边,蹲下身将手伸进草丛里。
她的指尖触摸到细细的白色粉末,双指轻轻捻了两下,她叹气道:“化成齑粉的玉石。”
雍长殊低头看着她的指尖:“应该是刻了什么东西,发挥作用后就自行粉碎。”
“应该是遮阴阵。”
元酒将手上细粉末拍掉,沉声说道:“遮阴阵能够遮挡阴气,这个阵法不难,用处也不是很大,是由五阳阵图演变出来的一种。”
“五阳阵图的作用是驱逐阴气,抵挡阴气。”
“遮阴阵属于五阳阵图的变阵,一般刻在玉石上效果最佳,但发挥一次作用后,玉石便会化为齑粉。”
雍长殊好奇道:“你不是不了解近百年的道门和邪修吗?”
“老头儿的书房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笔记,对于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有记录,我无聊的时候会偶尔翻看,遮阴阵刚巧是前两天在书上瞥到了。”
周宴一直飘在两人身边,看着满脸冷肃的元酒和雍长殊,心里有点忐忑。
如果她早点提到那只男鬼,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起车祸。
就在她害怕元酒会直接送她去地府之际,那如同精雕玉琢的两人转身走了过来:“走吧,先回去。”
人都跑了,而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找是找不到了。
周宴试探着:“大师……你不责怪我吗?”
元酒与雍长殊走在人行道上,不解道:“责怪你什么?”
“我没有……早点儿告诉你那只鬼的事情。”
元酒:“和你没关系。”
“不管你说还是不说,他们都会遇上这种事情,酿成如今这般后果有很多原因,但却绝对怪不到你头上。”
周宴悄然松了口气,感激万分:“谢谢大师。”
“行了,闭嘴,赶路。”
元酒看了眼时间,还能赶上末班公交。
两人再度停靠在一个公交站台,这个地方车流不多,更没什么人迹。
等了差不多六七分钟,一辆看着有些破旧的公交从拐角慢慢驶来。
元酒原本正低头思考着,忽然抬起头看向那辆开得很慢的公交,忍不住揉了揉内眦。
“车来了!”周宴从位置上飘起来,看着连灯都没亮的公交,忍不住嘀咕道,“这公交好破,现在北海市竟然还有这种破破烂烂的公交?”
就在元酒和雍长殊看着公交靠近时,一辆轰隆隆的跑车从另一侧驶过来,行至之前车祸发生地点附近时,只看见车尾开始打摆,接着驶出了一段距离后,靠着右车道慢慢停下。
一个青年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没气儿的车胎,忍不住抬脚踹了一下轮胎。
“靠!”
青年骂骂咧咧地去后备箱拿了警示牌,放在了车后一百多米的位置,拿出手机站在路边打保险公司电话。
周宴扭头好奇地看着那青年,笑着道:“他运气好差,竟然爆胎了。”
“车祸那地方应该没有任何鬼祟,应该就是巧合……”元酒说。
雍长殊:“倒也未必,刚刚那辆报废的汽车损坏严重,说不定有什么锋利的小部件飞溅到其他地方,扎坏了车胎也说不准。”
两人一鬼站在马路对面,一脸吃瓜看着对面青年冲着电话咆哮,接着愤怒地挂了电话,忽然扭头朝着他们看过来。
元酒:“……”
雍长殊:“……”
对面青年被他们的眼神看得有点不爽,隔着马路暴躁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周宴笑喷:“他是个沙雕吗?”
对面青年盯着周宴:“沙雕你妹啊!”
这下周宴震惊了,她扭头看着元酒:“他是不是有病?竟然能看见我?”
元酒轻轻叹气:“能在这个点儿遇上鬼公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气运很低的人,这又是大晚上的,看见你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元酒话音刚落,那辆开得特别慢的公交终于靠站台停下,车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对面的青年轻嗤道:“这都什么年头了,还坐这种破公交车!”
车门打开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周宴朝着对面青年扮了个鬼脸,然后先飘上了公交。
对面青年眼神直勾勾看着周宴,整个人如遭雷殛。
那个女生……特喵的竟然飘上去了!
飘上去了!
飘……
“鬼啊——”
马路对面石破天惊一声吼,吓得车厢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