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龄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弘总,虽然知道归元观一众其实品行都不错。
但弘总那张嘴……有些时候很容易惹祸。
而且,弘总的棋品,其实挺糟糕的。
这是他师父亲身体会。
章龄知并不会下棋,所以小时候看弘总跟师父下棋次数比较多。
他师父和弘总是两个臭棋篓子,每次下棋到最后,双方绝对有一个是要骂骂咧咧离开。
到后来他慢慢就习惯了。
章龄知忧心忡忡地去找了元酒。
他有正事在身,暂时还是正事要紧。
……
元酒觉得桑心颐漂亮,她身边同性其实蛮少。
尤其是漂亮的同性。
小时候捡了只小鹿精,她带回去想让师尊收那只鹿为徒弟。
但是最后那只小鹿精在山上待了一天,之后就连夜扛着包袱跑路了。
至今为止,她都想不明白,总体来说还算和善的师尊与长乘,怎么就把善良可爱的小鹿精吓得连夜逃命了。
师尊和长乘对此事的原因也是绝口不提。
啧~
后来,她就不再从外面找小伙伴了。
因为带回去的,从来就不敢在师尊,还有长乘面前晃悠。
……
元酒先询问了一下郎代的情况。
桑心颐告诉她,郎代已经出院了。
因为是妖族,所以皮外伤而已,没必要一直住在医院。
医院对于妖族来说也不是个清净的地方,她们五感也非常灵敏,即使住在住院部的大楼里,也依旧能听到前面嘈杂的哭喊声,还有太平间了的鬼哭狼嚎,医院四周也非常的吵,因为来往车辆人流都非常多,经常大晚上还能听见救护车的警笛声。
所以郎代在医院只住了一个晚上,就态度非常坚决地要回家。
而且元酒给的伤药效果也非常好,郎代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过几天就能继续活蹦乱跳的执行任务了。
章龄知走到元酒和桑心颐身边时,从身上取出装着段时露魂魄的珠子。
“段时露装在里面。”章龄知看着元酒,询问道,“元观主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她开口?”
元酒笑了笑:“你们今晚在道观呆一晚吧,我带她去地狱逛一圈。”
章龄知一脸错愕。
桑心颐原本摇着折扇的手顿住,看向元酒一脸核善的微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厉鬼下了地府,阴差就不会再放她回来了吧?”
元酒笑着道:“没关系,我跟地府的阴差都打好招呼了,免费带她去体验一下地狱,等审问出来再做处置。”
这种厉鬼,打散也可以,送回去受罚也可以。
地府那些官员虽然不太赞同这种行为,但是也不会真的追着不放。
毕竟,年年都有一大批失踪的鬼,一个沦为厉鬼的段时露倒也不至于引起纠纷。
章龄知张了张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酒既然决定这样做,应该是打点好了。
他们选择与元酒合作,就该相信她的能耐。
元酒见章龄知神色不再犹疑,便笑着道:“你今晚先住南南的房间吧,和纪京白同屋,道观最近没有多余的客舍了。”
“至于桑小姐,可能就……”
桑心颐摇着折扇笑道:“不用管我,我是鬼,在哪儿都能歇着。”
……
元酒见状,便将段时露从珠子里一把抓出来,没给段时露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去了阴间。
在黄泉渡口看到了等候多时的谢必安。
段时露一到阴间,原本挣扎不停的身体瞬间不再动弹。
尤其是被元酒提着,和头戴“一见生财”长帽的谢必安近距离接触时,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那种宛如被一头凶兽盯住猎物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团紧自己,暴风哭泣。
谢必安拿着手中的哭丧棒,低头看着龟缩成鹌鹑一般的段时露,垂眸淡淡道:“就是她?”
“嗯,送她去地狱。”
元酒笑着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恐怖。
谢必安单手将段时露抓过来,凝眸看向元酒:“为了这么一只小小的厉鬼,值得你前前后后费那么多功夫吗?”
元酒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道:“你不懂,这就是乐趣所在。”
她很享受与平凡人相处。
章龄知和江括这样的人,他们能力可能很弱小,很多事情她轻而易举能做到的,这两人可能要兜兜转转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可是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她又不是神,没必要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
就算以后真的有机会成仙,那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是她的选择,选择了接受平凡微末,也愿意去包容那些人。
如果不与这些普通人接触,自己独守着清冷孤傲,虽然也可以,但是会很无聊寂寞。
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喜欢诚恳认真的人。
强大的实力是用来保护自己,而不是用来掌控和伤害。
同样,她也不会把别人的事情全揽在身上。
因为每个人都该自己努力,自己付出了才有收获。
她顶多就是……顺水推舟。
参与这些小事件,她能学到很多以前没办法学到的东西。
甚至包括……感情。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很特殊很特殊,让其他人产生敬畏心理与距离感。
之前做的努力也很有成果,至少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害怕她,也是愿意和她交往的。
……
谢必安不懂她这种人的心理。
一人一鬼,路数和想法都不同,所以也没必要谁去理解谁。
干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是了。
所以,他提着段时露,看向元酒:“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