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乘闻言,盯着半空中的画面观察了一会儿:“外形与蛊雕有九分相似,其他不好说。”
城上月接过长乘递过来的茶杯,身体稍稍后仰,仔细观察着画面里的异兽。
“与蛊雕应该同出一脉,不是灵物,应该是从冥界来的。”城上月很快下了论断。
长乘不解他怎么这么快就做出判断:“这个世界的灵气过于稀薄,应该是养不出蛊雕这类异兽的存在,仙尊何以此断?”
城上月只是笑了笑:“你接着看就是了。”
……
元酒与蛊雕交手之后,就发现这玩意儿确实是有些实力,只是身上时时逸散着阴气与煞气,就像一个移动的污染物排放。
而且蛊雕是异兽,异兽是拥有实在形体的,但是这只黑色的蛊雕不是。
它通体都是由阴气和煞气凝聚而成的,就算刀刃上裹着灵气捅出去,对它的伤害也非常有限。
黑色的阴气与煞气会自动避开刀刃上的灵气,然后顷刻间就化作一团烟雾,之后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聚集。
元酒果断拔刀后退了几米,看着张开翅膀,似乎已经慢慢习惯她进攻,对她几乎不再畏惧的蛊雕,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两仪刀一向克制这些阴物,但是对这只蛊雕形状的异兽作用不大。
元酒思考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一颗蓝色的球体,如同水晶一般晶莹透亮。
她看着蛊雕,逐渐勾起变态的笑容。
……
长乘看到元酒拿着那颗蓝色水晶球一般的东西出来后,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皮狠狠跳了好几下。
“她又想干什么?那东西……”
城上月看了眼蓝色的水晶球,扭头好奇地看着长乘:“这东西你见过?”
长乘紧紧抿着唇角不说:“……”
这东西,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我怀疑,她早就猜到我送她的玄圭秘境,里面是半座卓世岛。”长乘深深叹了口气,“卓世岛上有一种飞虫,喜食煞气。”
因为卓世岛是冥界无归海的岛屿,所以岛上的很多东西都有着冥界物种独有的特性。
元酒没有去过卓世岛,因为她第一次前往无归海就失败了。
但是从冥界回来后,不知道她从哪儿逮了一窝喜食煞气的飞虫,某天闲来无事跑到了仙魔交界处,把魔界专门养起来的几个血池里的煞气洗劫的一干二净。
最要命的是,她还把飞虫放进了魔界,自此造成了魔界这种飞虫的物种入侵。
飞虫对魔界简直爱的不行,那地方就像是它们天然的巢穴,数量在短时间内极速扩张。
此事导致血魔门的门主气得差点儿疯了,某天想不开自挂东南枝。
虽然没能把自己弄死,但气过头后,发誓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找出来,千刀万剐三千遍。
这事儿元酒做的非常隐蔽,他也是某天看她盯着留影石乐得找不着北,才从画面里看到成千上万的飞虫袭击血魔门精心饲养的血池,短短几个时辰内,养了上百年的煞气就全部吃干净了。
元酒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所以才把这事儿告诉他。
至今……也就天知地知,他知,元酒自己知道。
卓世岛上有飞虫,但是飞虫的侦查能力并不是很强,但是他们有个特点……
有虫王。
虫王好像被元酒给掏了,一直封在那颗蓝色的水晶球里。
长乘看着对面大鹏展翅的蛊雕,忽然就觉得它很可怜。
这冒牌的小家伙,怕是还没有接受过社会人的毒打……元酒那厮,可是他见过贱招损招最多的人。
……
城上月听完长乘的解释,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右手支着额角,左手轻轻转着手里的茶杯,最后只轻轻叹了一句。
“算了,她还小。”
“这些事儿也不是太过分,血魔门那么久都查不到她身上,说明魔界的新生力量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儿不如一茬儿。”
长乘:“我觉得这不是魔界不行,任谁也想不到冥界卓世岛最不起眼的小飞虫,会在魔界造成那么大的麻烦……元酒把飞虫放进魔界后,血魔门的处境是每况愈下,我来之前血魔门门徒已经跑了七成,血魔门门主艰难维持他们门派的各种开销,已经没什么精力瞎折腾了。”
“再找不到解决飞虫的办法,以后靠养血池养煞气的血魔门,估计真的会灭门。”
城上月手中转着的茶杯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转头小声问道:“这血魔门可是得罪了她?”
长乘:“应该没有。”
城上月战术性后仰,唏嘘道:“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真可怜。”
城上月说完,扭头继续看自家徒弟的实战直播。
可怜也不关他的事情,灭门就灭门吧。
反正仙魔多年来势不两立,互相灭门是常有之事。
就是这般憋屈被灭门的,估计千万年来,就血魔门一个。
血魔门门主是谁来着?
城上月思考了一会儿无果后,随口叮嘱道:“要是血魔门查到元酒身上,你记得先回去,悄无声息地把他们给灭了。”
长乘头疼得厉害:“……”
为什么这师徒俩永远灭别人的门,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淡定?
……
元酒撇了撇手中的长刀,再次正面与蛊雕硬杠。
蛊雕张开双翼,翼翅上的一双利爪直接朝着元酒的脑袋抓过来,试图一击毙命。
元酒丝毫不怂,直接就送了上去,用刀销掉它大半只爪子,随手将掌心的水晶球捏破,淡蓝色的液体从她掌心流下。
下一秒,所有液体被扔在了蛊雕身上。
蛊雕一脸懵逼,长着翅膀,两只强有力的后爪在地上用力的踩着,双翅扇起强风慢慢拔地而起。
元酒撒完就跑,转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直接往林子里钻去。
跟这种打散还能重聚的异兽硬拼,太浪费时间和体力了。
既然有小帮手可以帮忙削减它的战斗力,当然要用小帮手了。
蛊雕张开翅膀就飞上森林,在林子上方追逐着元酒。
元酒气定神闲地从茂盛的陵墓上跳过去,还有闲心情回头打量着上空的蛊雕。
蛊雕的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元酒只是隐隐有感觉,那个地方阴气最重。
……
蛊雕飞起来后,翅膀扇起的风将四周林木掀得左摇右晃。
在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颈侧,还有胸腹部的黑色羽毛上,蓝色的液体始终没有掉落在地,反而如同黏在它的皮毛上。
一只几乎很难发现的透明幼虫,在液体中缓缓弹起一对细小的触角。
身上的淡蓝色液体逐渐被它吸收,透明的身体也逐渐变色,越来越蓝。
幼虫支棱起触角,感觉到了强大的煞气,立刻发出一种很奇特的声音。
元酒竖起耳朵,一直在听动静。
大概过了三分钟,安静的东南方突然刮起一阵强风。
元酒跳上树梢,踩着刀身立刻急刹车转向,望着东南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