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叶宇带着陈艳去爬山,陈艳很是兴奋,早就跃跃欲试,换上一身长裤长褂,更显身体的矫健,两条长腿健壮有力,步伐轻快。紧跟着叶宇的身后,一点也不气喘。
山上多数地方都是红土覆盖,偶尔露出山石。乱石嶙峋的山顶,草木极少。小山不高,也不陡峭。
站在山顶,迎风而立,长发飘扬,“跟行船完全不同的感受,登高望远,开阔畅快啊。脚踏实地的厚实感。在水中还要用身体控制船,去适应调节,来到山上完全放松。”
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美丽身影,叶宇又是另一番感受。现世的精灵,怎么着都好看。
“看,宇,那边还有个湖呢,看起来挺大的。要不要去哪玩?”陈艳惊喜地叫。
“是有个湖,叫五女湖。里面有鲤鱼精的啊。”
“不怕,我打得过她,抢不走你。嘻嘻,故事来自那个湖啊,我以为你瞎编的呢。真的有几百年没干过了吗?”
“祖辈说的,谁知道呢。小心脚下,石缝里有虫子啊。出来个蝎子咬了的脚。”
“啊,”陈艳吓得大叫一声,赶紧跳到一块大石上,左右的看了看脚下。“你吓我!”
“真的有,你看,”说着,翻开一块石头,用小棒捅了捅,果然两只大蝎子扛着长长的尾巴飞快的爬出,钻进另一块石缝里。吓得陈艳两眼大睁,一副惊吓的模样。
叶宇一笑,“没事,什么东西都是怕人,你不摸它,不会咬你的。”
“不玩了,我们走吧,我最怕这样的虫子啦。”陈艳心有余悸地说。
“你成天下水,水里有蛇,你不怕?”
“不怕蛇,蛇又不是小东西,一把就能抓得死死的。这样的小东西捏不住啊。”
回去的路上,陈艳小心的注意着脚下,叶宇一再的说没事也不行。直到下到山下才完全的放心。
天色还早,回到家没事做,两人站在墙边,看外公作画。下午也有两人造访。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不时的看一眼一对年轻人,男的俊,女的艳,赏心悦目。陈艳只是觉得新奇,看不出什么门道。叶宇却十分的认真,专心的看。半个多小时完成一幅山水画,挺有意境的,这是陈艳的认知,叶宇则不置可否,一般的作品,算不得精致。大概是主人拿的礼物少了,外公不屑多费精力。
等他们走后,叶宇对外公说:“外爷,你不想画就不用随便的应付啊,这样的画拿出来不是有损您的名声吗?”
“他们来要,托着熟人呢。唉,没法子。再说,谁知道这画是我作的,没看见没落款吗,也没印章。这种画在外面多得是,假我的名的画,我也管不了啊。所以说假假真真乱人心啊,附庸风雅的俗人也看不出画的好坏来,图个脸面装饰罢了。小宇啊,以后在外,不能只看表面,见人三分笑,自来熟的人一定要小心,讽刺挖苦的话语不要怒火相对,能给你指出不足的才是朋友,即使成为敌人也要感激他。”
“您说的太极端了吧?”
“不极端,恰恰是真谛,人活一辈子,到最后才能明白一些。成天来我这的,表面上恭恭敬敬,只是为了显示他们自己,让人觉得有涵养,表面的功夫罢了,不是真的就尊重我。反而你的一句反驳的话才是对我的尊重。”
“他们有求于您,不光表面上,内心里还是有真诚的,毕竟还要借您的名,要不然来求您的墨宝,还有意义吗?”
“对了,艳儿,你爸不是喜欢书画吗?他是喜欢什么画,什么字?”外公转头问陈艳。
“以后再说吧,您老画了这么长时间,休息会吧。”
“不累。看到你们俩一点都不累,很高兴。这样吧,画一幅夏日游湖主题的怎么样?”
“您老随意。我也不知爸喜欢哪一种,只要是您的他就会当宝收藏着的。嘻嘻,其实,到最后还是归我们的。”
“你这孩子,说的实在。好,我就画一幅最拿手的,保准你爸喜欢。”说完,铺开一张大幅的宣纸,并不沉吟,很快的落笔,认真的作画,浑然忘我,对身边的两人全不理会。
陈艳看着老人家,再看看叶宇,全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叶宇深受老人的影响啊,怪不得叶宇学习时那么的专注呢。想起叶宇作的那首诗,不如就借外公的手给写出来吧。拿起一支小笔,回忆着诗的内容,认真的一笔一画的写出。只这一首吧,其它的以后让叶宇自己写。想好了,以后叶宇随口而出的诗句全都记录下来。
老人认真的画,一笔一画相当的严谨仔细。画累了就休息会,喝口水,然后再画。画画就怕搁置,一蹴而就才好。心境不同,画同一个东西也会有不同的意境。一直到傍晚时分,一幅画完成,落上款,加上印。老人很满意,虽然有些疲倦,却神采奕奕。“最近画了好几幅这样的画了,这幅最好,送给你爸,准能让他看上眼。”
“谢谢外公。”陈艳看着略显疲倦的老人,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用谢。哈哈。我最欣慰了,到你们上学的时候,我再给你礼物。想要啥样的礼物也可以提。”老人高兴的说道。
“跟您学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陈艳清脆的声音传来。
“这孩子会说话,不像小宇成天的顶嘴。这是你写的?一首诗,我看看。本是西天九仙子,不羡长生入凡尘----”老人读了一遍,“写的好,不错,好,哈哈,看起来写诗的人很爱慕你啊。”
“是宇写的,我抄下来的。”陈艳娇笑着。
“好,小宇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发自内心,珍贵。你是想让我帮你写下来是吗?”说着,挑出一张上好的宣纸,“写草书好吧,流畅狂放,正配这诗的主调。裱上挂在床前,自己欣赏,哈哈。真好,年轻真好。”说完,略作沉吟,下笔飞快,流畅自如,真是龙蛇飞舞,百转千回。很快的几句话便写好了。
“欣赏欣赏,嗯,你们的诗,我的字反而落了下乘。”老人把笔放下,也不管纸,坐到一旁喝水。
陈艳看着飞洒的笔迹,虽然会背诵了,却还是不认得好多字。顺着念,似乎是这样。“你没认过草书,这个是仙,这个是尘,回去好好的欣赏吧。”
“趁着天没黑,我给你们裱上。想不到小宇这么风流啊,一向自傲的人学会夸人啦,哈哈,也难怪,遇到艳儿,真情流露。”
两人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叶宇帮着,用上好的底纸仔细的裱糊。很见功夫的,而且很慢,比写还难呢。用了半小时才完成。用一张大厚布盖住。
“现在干得快,吃过饭就可以拿起来了。走,吃饭去喽。”老人欢呼一声,如孩子一样的雀跃,“吃过饭,陪我下棋,光学习了,棋艺下降没有?”
“不会下降的,只是好久没摸罢了。老谋深算不如你,随机应变不如我,来个二比一怎么样,让您赢一盘。”
“小子口气一如既往的猖狂。艳儿,以后要多加训教,靠你给他提醒呢,可不要只为了取悦他,啥都放纵他,那是害他,不是爱他,知道吗?”
“知道的,外公。有错我会指出的,不改就揍他。”
“哈哈,好,打得过他吗?不过,也不怕,量他也不敢还手,我再教给你些绝招,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一招制敌,让他望风而逃,闻声而栗。哈哈。”老人精神抖擞,神采风扬。
“外爷,我才是您外孙呢,她是后来的。”
“你现在排第二了。”
“不怕的,宇,我会让着你的,不让你丢脸。”陈艳笑着说。
“你这是安慰人,还是损人啊。”
说笑着,来到前院,大妗和姥姥都在,饭菜也准备好。
“喝一杯吧,好久没喝酒了。”老爷子说道。
“好吧,只一杯啊,看小宇和艳儿的面上特赏。”大妗说道。
叶宇拿出酒,给外爷倒上,一小杯二两不到。
“都倒上,你妗,你姥,还有你们俩,都喝。今天高兴,哈哈。”老头兴奋的大笑,转头对老伴说,“你没看到我刚才写的字,惊世之作啊。”
“就你那鬼爬墙的字,挂出来吓人,倒是让人惊的。”姥姥语气强烈,挖苦人是随口就来。
“没点艺术造诣,不懂就别乱说,让小宇说说,是不是好?”
“挺好的,挺好的。”叶宇倒着酒,顺着说。
“别把外孙给拎茄子棵里去。”
“让艳儿说,好不好?”
“是好,很好的。”陈艳只得应道。
“什么样的字这么好,一会我看看。还神了,又发神经了?别吓着孩子。”
“正常得很,哈哈,字是不错,可是诗句更是好啊,一会你去看看吧,品评品评。”
“喝酒,外爷,姥姥,大妗。”叶宇岔开话题,“艳,你也喝点吧,好酒不醉人。”
陈艳也端起酒杯,看大家都喝了,也轻抿了一点,辣辣的,赶紧吃口菜。
“今天喝一杯酒,是为了庆祝小宇和艳儿的到来,以后都不准再喝了,给你大舅喝光了,会骂你的。来,再举杯,祝叶宇和陈艳喜结连理,同心同德,早生贵子。”大妗大声的说。
“不会说个话,应该说祝二人鸳鸯璧合,永结同心。学着点。”姥姥笑着说。
“我也说一句吧,祝二位新人志同道合,前程远大。”
听着三位长辈祝福,二人感激的端起,相视一笑,“谢谢。”
“其实你们还没结婚呢,提前祝福了啊,开吃,小宇,多吃点,好有劲。”大妗说。
也许是无心之言,可在陈艳听来却有些歧义。
正吃饭,听得外面有车停在门外,一会,大舅夹着包进了门。叶宇连忙起身。大舅没等叶宇开口,“知道外甥来,本想早回来的,硬是推开酒局赶回家来,哈哈,来的正好,还喝上了。”
陈艳也直起身来,和叶宇站在一起,向大舅行了一礼。“好好,这个礼舅舅接受了,坐坐。”
大妗拿把凳子给他,“不是说有事吗?处理完了?”
“外甥两人来,我怎么也要回来的。来,小宇,艳儿,陪舅舅喝一个。”说着,拿过酒瓶倒上。并把叶宇的杯子也给倒满。
“别让孩子喝这么多,谁像你似的成天醉哄哄的。”大妗说。
“今天高兴不是吗,再说,谁还说小宇是孩子,成人了,是吧?”
叶宇倒是正常的笑笑,陈艳却有些害羞。
“那也不能喝多,酒多伤神,就不灵巧了。以后也不要喝酒听到了没有,酒会让人变成呆瓜。”姥姥交待说。
“好的,姥姥。”
“我喝成呆瓜了吗?”大舅不满地说。
“你本来就是,再喝也这样了,懒得管你。小宇不要喝啊,艳儿管着他,变傻了就不可爱了。”
“不管,今天我推了酒局赶回家,小宇,陪大舅喝,今天我们不醉不---不准睡觉。”大舅兴奋地说,“来,祝你们考上大学,事业有成。”
叶宇也被感染到,举起杯,陪着喝了半口。大舅却是两口喝干,也不管叶宇喝多少。叶宇再给倒上。
然后就是天南海北的一通乱扯,只听大舅在说,其他人几乎插不上嘴。一顿饭吃了半小时,仍然坐在桌边说话,也不离开。“我给你说,小宇,上个大学也没啥了不起的,不如跟舅舅干,过两年你有了经验,自己就开个工厂,日进斗金,比什么都强。现在挣钱容易得很,改革开放时代,只要有胆子,干什么都能挣到钱。”
“别听他的,张口是钱,闭口是生意。暴发户的嘴脸,以为自己象个人物似的。”姥姥毫不留情的贬斥。
“吃我的,喝我的,还嫌我。不说了,我洗洗睡了。小宇,舅不打扰你了,哈哈,做个好梦。”说完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