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说话轻柔的乙丫鬟啊,这个小丫头给姜以茉的第一印象挺好的。
于是,她笑着问:“肖琴,你给侯夫人做酸汤肉沫羹里都有什么啊?”
肖琴低着头轻声回应道:“就是加入一些酸菜、细细切碎的瘦肉末、胡萝卜丁以及打散的鸡蛋等食材罢了,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姜以茉暗自思忖,这道汤羹仅仅只能帮助孕妇增进食欲而已,理应不会致使侯夫人堕胎呀。
此处必定还隐藏着某种能够促使孕妇血液通畅、化解淤血的关键因素。
稍作思考后,姜以茉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那么,你又是如何想到要烹制这道酸汤肉沫羹来替夫人开胃的呢?”
肖琴泪眼婆娑地答道:“想当年,奴婢的母亲怀上奴婢弟弟的时候,怀孕的反应极为剧烈,常常呕吐不止。”
“后来,奴婢的父亲便时常炖煮这道汤羹给母亲食用。自那以后,母亲的胃口逐渐好转。”
“眼看着夫人如此痛苦地呕吐,已经将近一个月几乎未进食任何东西,奴婢实在心疼不已,于是便斗胆尝试着为夫人制作了这道汤羹。”
“若是因此而害得夫人险些流产,还望老爷与姜姑娘责罚奴婢便是。”
肖琴如实回答,对此她没有半点隐瞒。
靖明侯听了这个丫鬟的话后,心中暗自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与赞赏。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姜以茉竟然也出人意料地开了口:“你做的那道酸汤肉沫羹还有吗?给我来一碗。”
肖琴闻言略微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回答道:“有的,姜姑娘。奴婢特意做了一小锅放在厨房的炉灶上保温着呢,这样一来,若是侯夫人饿了便可以随时食用。”
说罢,肖琴转身走向厨房去盛汤。
不多时,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汤肉沫羹回到姜以茉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汤羹递给她。
姜以茉接过碗后二话不说,直接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看着她满足的神情,靖明侯和凤无痕不禁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滑稽之色。
他们或许正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姜以茉还真是个贪吃鬼啊!
别人做给孕妇吃的食物,她居然也要尝上一口。
实际上,姜以茉之所以要品尝这碗酸汤肉沫羹,其真实目的是想要检验一下汤羹里是否存在孕妇需要避讳的食材。
但她却并未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而是一边细细品味着汤羹的滋味,一边暗中观察着其中的成分。
经过一番细致的审视之后,她惊喜地发现这碗汤羹确实不存在任何不妥之处。
紧接着,姜以茉挥手示意侯夫人身边的四位侍女离开房间。
待到她们离去后,姜以茉方才转头面向靖明侯与凤无痕,神情严肃且认真地说道:“侯爷、公子,根据我刚才的检查,可以确定昨晚夫人所食用的汤羹并无异常。”
此刻,靖明侯和凤无痕心中已然洞悉了姜以茉执意尝试那碗汤羹背后的深意。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时靖明侯拧着眉心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似在思索。
同时,姜以茉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名急冲冲的小丫鬟如疾风般朝他们飞奔而来。
“老爷!姜姑娘!夫人醒过来啦!”她一边奔跑,一边喘着粗气呼喊道。
靖明侯与姜以茉闻言,犹如触电一般瞬间弹起身子,毫不迟疑地朝着侯夫人的房间狂奔而去。
凤无痕亦步亦趋紧跟其后,踏入了侯夫人的闺房之中。
此刻,躺在病榻之上的侯夫人面色依旧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飘散。
她甫一瞥见姜以茉步入房中,便迫不及待地焦急问道:“姜姑娘啊,我腹中的孩儿是否还在?”
姜以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连忙颔首回应道:“在呢,在呢,孩子好好地待在您肚里呢。”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但眼神中仍流露出对侯夫人身体状况的忧虑之情。
侯夫人听见姜以茉这么说,心中悬起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她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认真感受着腹中胎儿。
但有点失望她肚子里胎儿太小,她还不能感受到它的心跳,不过,她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却在瞬间得到了释放和宽慰。
此时,侯夫人才顶着满眼泪花地转头望向靖明侯,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老爷,妾身真是不中用啊!差一点就连咱们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言语之间,她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懊恼之情。
面对侯夫人如此这般模样,靖明侯心疼不已,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柔声劝慰道:“夫人不要再这般责怪自己了,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比不上夫人您金贵!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但若是失去了夫人,叫我如何独活于世?”
靖明侯这一番深情款款的话语,不仅令侯夫人感动涕零,就连一旁的姜以茉亦不禁为之动容。
她暗自思忖道:“这靖明侯果真如传闻所言那般重情重义,对其夫人更是一往情深且呵护备至,如此真挚深厚的感情当真是令人艳羡至极啊!”
“夫人,既然您已经醒过来,小女子便想向您询问几个问题。”
“不知您近来可曾接触过任何具有活血化瘀功效之药物呢?例如:您身上是否佩戴有香囊?亦或是偏好焚香、衣物熏香等习惯?”
听闻此言,侯夫人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摇头道:“没有,自从我知道自怀孕后,对于饮食及日常所用之物皆格外谨慎。即便稍感不适,我也不敢轻易让别的大夫开药,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姜姑娘您。”
“这就奇了怪!您的饮食并无异样,平日所用的东西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并且您身子也康健,怎会平白无故地显现出流产征兆呢?”姜以茉轻声呢喃道。
说话间,她仔细观察着侯夫人的床铺被褥以及周遭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