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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个特立独行穿越受(5)
    “定北王数年征战,平漠北之乱,夺雁北十六州归国,他这腿便是在夺雁北十六州的战场上,与突厥人搏斗为毒箭所伤。”

    “他凭着这双腿的代价夺回了雁北十六州,使雁北百姓不为突厥所俘,更使得我南朝边疆防线稳固!”

    “雁北破,南朝乱!定北王的功勋还要我与世子详说吗?!”

    “若为国征战负伤,最后落得这么个被人瞧不起的下场,靖安世子,你这话寒得可不止王爷的心,更寒了数万将士亡魂,和如今驻守边疆将士们的心呐!”

    字字句句砸入所有人心中,令人为之一颤。

    那头定北王的车马,却自始至终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靖安世子已然乱了方寸,几度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话反驳。

    “我儿数年前从军,若不是得定北王所救,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是啊,定北王是为了南朝才如此的,如此不被尊重,当真寒心!”

    “靖安世子这等只会享受荣华富贵的王公贵族,怎堪配嘲讽定北王!”

    “住口!你们这些刁民!”靖安世子现在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而是难堪了。

    他欲冲平民百姓发作,可不等闹起来,江叙抬手还没扬起的鞭子就吓得他带着小厮骑马遁逃了。

    【观众爽点值发生变化,当前为:15。】

    【柿子,你讽刺人的样子很丑陋,但你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很喜欢。比心.jpg】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定北王长什么样子吗?】

    【只有你一个……报一丝,骂这种句式习惯了,我也好奇。】

    【我押十块,定北王跟咱们叙宝,嘿嘿……】

    【随二十。】

    江叙这会没注意看弹幕,目送靖安世子走远后,收回视线,见春桦那小丫头都看呆了,不由好笑,屈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看什么?你主子我向来不都如此犀利吗?”

    这眼神、这声音、这语调,还有这动作,如果春桦小丫头有机会上网冲浪的话,就能精准形容出她现在的感觉。

    被苏爆了。

    她点点头,心想主子确实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嘴里从来藏不住话。

    不过刚才那番话,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条理清晰,说得她都忍不住在心里为定北王抱不平了。

    “小姐,那我们要去跟定北王……说话吗?”

    江叙朝那边看了一眼,淡淡道:“不必了,我说这些并非为了邀功,只是瞧不惯靖安世子方才张扬的蠢样子,走吧。”

    “奥。”

    主仆俩一前一后钻进马车。

    并不知道,那辆深木色马车上,也发生了类似的对话。

    “王爷,江少爷如此为我们说话,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前道个谢啊?”

    沉枭年岁小,刚才已经完全被江叙说那一番话时的风采迷住了,对他极有好感。

    再加上颜控,年少人的心里自然是想要亲近的。

    车里却传来男人沉稳淡漠的声音:“不必了,记下他今日这个情即可,走吧。”

    沉枭叹了口气,他家王爷从前就不大爱接触人,腿疾之事后更是闭门不出。

    从前那些于他荣光时纷至沓来的人,又于他几乎跌至谷底后远离。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也是最不值得期待的东西。

    如他家王爷所说,与人相处,不抱有期待,便不会失望。

    “驾——”

    两辆车马启程的动静几乎同时响起。

    车夫和沉枭对视一眼,突然想起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官道虽宽,但算上路两旁的铺子摊子,也是不够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

    沉枭偏头,听从车内人的吩咐,扯着缰绳放低车速,让江府的车马先行。

    擦身而过时,两辆马车的车帘被风吹起。

    彼时江叙正侧着头同春桦说话,没注意一瞬间落在他身上的那道视线。

    主仆二人的对话,随着风落入贺兰玦耳中——

    “春桦啊,打个商量,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别管我叫小姐了。”

    “可家主吩咐在小……您及冠之前,您都是江家的小姐。”

    “身份和打扮上已经是了,是不是也就不拘泥于称呼了?人多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小姐就行,我不会告诉父亲和母亲的。”

    “可……”

    “没有可是,收起你的可是,你少爷我现在命硬得很,一身的牛劲没处使,你要是不答应现在就回家去。”

    “知道了,少爷。”

    “嗯,孺子可教也。”

    声音越飘越远,贺兰玦扯了扯唇角。

    还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父母俱在,备受宠爱,不用勾心斗角,这样的人生耀眼又令人羡慕。

    可太耀眼了也未必是好事。

    “王爷,您说这次太子生辰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啊?”

    “兴许。”

    贺兰玦转动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依稀可见曾经握弓剑、握长枪留下的茧子。

    今日之后,那个耀眼又特殊的小少爷命运如何,大约就分明了。

    两辆马车相继离开,街边一处茶楼的二楼包厢。

    一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将方才发生的种种都收入眼中,露出少许玩味神情。

    “公子时辰不早,我们该走了。”

    “走吧,”男人转身,又语调随意地说,“若江家的独子是这般性子,太子求娶他为侧室,倒也不用太勉强了,明明不是个蠢货啊。”

    议论皇储婚事,他身旁的仆从低了低头,不敢接话茬。

    -

    “少爷,他们都走了,还是别看了吧,主君和大公子他们的马车早先就走了,若是我们迟了,怕又要被主君主母教训了。”

    团圆忧心道。

    钟朝辞收回视线,眉眼微冷:“便是迟了那也是有缘由的,父亲和那女人若是要怪,要先怪过纵马拦路的靖安世子,怪过与靖安世子争执的江叙,再怪过事端起因之一的定北王。”

    “有胆子怪过这些人,再来责怪我这谁都开罪不起的小小庶子吧。”

    提起他这具身体的身份,钟朝辞就一肚子火。

    他前世虽然就是个刚大学毕业,还在找工作的应届生,家境也是普普通通,可也没有这种气给他受!

    谁知道工作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出了个意外就来到这封建架空的朝代。

    穿越就穿越吧,还穿了个这么没用的壳子,就差被人踩在脚底了!

    江叙刚才那一顿威风耍得倒是足足的。

    钟朝辞头抵在破旧马车上叹了口气,“要穿也该穿这样的人身上啊。”

    “少爷您说什么?什么穿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