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听着这个称呼莫名感到好笑。
钟朝辞在霍影这里连姓名都没有。
忽然想起他下马之后霍影没跟上来,江叙轻轻嘶了一声:“你刚才追出去不会是把人灭口了吧?”
霍影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青天白日。”
“哦,我以为你这样的顶级杀手不拘泥白天黑夜呢。”
霍影:“……”
他是杀手,不是隐形人。
【老师,我们霍影都要哭了,是在学校里有同学欺负他吗老师?】
【老师白天杀人这种活动,我们家子涵就不参加了。】
收拾好无语的情绪,霍影补充道:“只是吓了吓他。”
江叙点头,浑不在意地继续推着轮椅往内院走去,“满京城人都觉得我们是一对怨偶,刚才让钟朝辞瞧见我们恩爱的样子,这事不出今日应该会传入太子耳中。”
“你说……太子他会怎么想?”
贺兰玦轻扯唇角,开口道:“他自是不会再将我当个不理世事的闲王,我这侄儿的性子多少随了圣上,看似宽厚仁和,实则多疑难测。”
“我身边又得了你,他只会疑心更重,或杀、或监视,总之不会闲着。”
这话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都能被扣上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偏生在场的这些人没一个是在意的。
“嗯。”江叙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这消息不能传到太子耳中,霍影,人还没走远吧?”
“放心,沉枭已经着人去了。”贺兰玦道,“别管他了,去我院里。”
另一边,紧赶慢赶往太子府上去的钟朝辞,路过一巷口,便被人打晕塞进了布袋里,扭头就被送进了星辰阁做客。
未来一段时日,好再来和朝云书局的东家都会呈失踪状态,也不知贺兰昀会不会着急。
不过这不是江叙眼下要思考的问题。
眼下摆在他眼前的东西,一条坠了东海鲛珠的红绸发带,还有一对能合到一起的玉珏。
这玉珏恰好应了贺兰玦的名讳。
江叙微妙地挑了下眉,“你是不是偷看我准备给你的新婚礼物了?”
贺兰玦一怔:“嗯?”
江叙失笑:“母亲为我准备陪礼的时候,我在库房看中一块翡翠料子,让人打造成了一对玉珏,剩余的料子则做了一对玉簪。”
贺兰玦眼神微微一亮,问道:“今日为何不带来?”
江叙:“都说了是新婚礼物,自是准备当日再送给你,很急?”
倒也没有……
好吧,不知道还好,江叙一说,他便想尽快得到自己的礼物了。
江叙微微一笑,目光落到那条光泽极好的红绸发带上,眼里多了几分复杂,抬手拿了起来,缠在指尖。
“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赠我这个?”
贺兰玦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会,“只是觉得和你很相衬。”梦里也曾见到过。
但这话他没说出来。
那梦,可不是什么正经的梦。
时至今日画面仍然清晰,江叙白皙的胸膛上遍布红痕,修长脆弱的脖颈仰头伸长到极致,喉间受不住地发出呜咽声。
他将人翻了过来,低头吻上骨感漂亮的肩头。
三千发丝散落,那坠着鲛珠的红色发带缠绕其中,看得他眼热,伸手从江叙发间扯下,转而系到了江叙手上。
本就白皙的肌肤被红带衬托出了别样的滋味,一圈又一圈的把江叙的双手束缚住。
两颗光泽圆润的珠子晃动着,碰撞在一起发出哒哒的声音。
很好听。
……
贺兰玦眼眸幽暗,在江叙发觉他神情不对之前,迅速压下脑海里的旖旎回忆,同他说话。
只是当心思不定的时候,他再看江叙的注意力,就不单单是他这个人还有他说的话。
视线难以控制地在一张一合的樱色嘴唇、修长白皙的脖颈、被腰带勾勒得劲瘦柔韧的腰肢。
这目光就差具有实质性地把自己从头到脚的衣服都剥光了,江叙自然能察觉,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弯腰凑到贺兰玦耳边。
“浔之哥哥莫急,后日便是大婚了,届时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嗯……贺兰玦听着这话也耳熟得很,但更好奇,“还有什么惊喜?”
江叙起身,勾着唇角老神在在道:“惊喜之所以是惊喜,就是要让你先惊再喜,我现在就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到了新婚夜自然就知道了。”
这几日为了大婚,国公府忙上忙下。
平阳公主恨不得把库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掏给江叙,哪怕江叙说够了够了,还要再给妹妹留些都没用,他娘表示江小妹长大还早,够她和他爹攒嫁妆的。
既是‘嫁入’定北王府,江叙自己在国公府用习惯的东西也是要带过去的。
春桦带着几个小姑娘在江叙院里收拾东西,翻出来一些他从前女装时的衣服,许多都还是新的。
春桦也没多想,便问江叙要不要带上这些衣服。
江叙原本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但转念一想,又让春桦捡了几件好看的塞进箱子里。
装箱的时候又翻出来一些肚兜,看得江叙嘴角直抽。
这些是女装配套,但原身嫌弃,一次都没穿过。
原本也要留在衣柜里不带走的时候,江叙又有一念头升起,支开了春桦那个笨丫头,挑了两件肚兜放了进去。
所谓的惊喜,就是让贺兰玦在新婚夜开个惊喜盲盒。
就是这玩意穿在身上,咳咳……
多少有点不自在。
饶是江叙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脸皮,感受着在后背和脖子里磨来磨去的肚兜绳子,都忍不住红了脸颊和耳根。
幸而有这一身红嫁衣衬着,不然就脸红得太明显了。
当然,这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好借口,不想嫁给贺兰玦生气给气红的。
国公府长街外,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一贯素衣的贺兰玦今日换上了红衣,面冠如玉,隽秀清逸。
人群中隐约还能听见什么,要早知定北王生得如此貌美,便是瘸子也要嫁!
能得这么一个如玉的郎君,便是日日看着,心情都是极好的。
只是那江小公爷不大高兴,自个儿从府里走出来的时候脸都是冷的,但仍然不影响他的好看。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和丰神俊朗的定北王,抛开外因不谈,他们站在一起时看着,当真是——
郎才郎貌,天赐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