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看着周以衡的动作,忍不住发笑,变相说出了顾则远的心里话:
“周队长,你现在特像守着窝里那块大骨头的狗,你知道么?”
周大狗:“……”
江骨头:“……”
顾则远:“嗤。”
没忍住笑的后果就是收获两道凝视目光。
骆全拧起眉,高大的身形也往前压了压:“刘大壮,你做的事你自己当,别想着再找小江知青的麻烦,我们周哥你就更别想了。”
刘大壮也皱起眉,对着骆全骂了句脏话,“说了多少遍,老子现在叫刘一刀!”
他身后穿深绿色警服的公安小伙,闻言忍不住科普:“你自己改名不算,档案里你还是叫刘大壮,要想改名你得走流程。”
另一个小伙也忍不住开口:“刘一刀这名儿也没好哪去啊,杀气腾腾的,你叫啥不好?”
刘大壮:“……”
骆全:“嗤,听见没有,公安同志都说了,你就老老实实叫刘大壮吧!”
“懒得跟你屁话,”刘大壮翻了个白眼,看向江叙,“我就是想说,还是那句话,收钱办事,我不后悔我办的事,也不会怪你,被抓了是我自己没本事,况且我也不是第一天进局子了,你不用当回事,我就是希望你能考虑下我之前跟你说的事。”
【说的啥?】
【他叫刘一刀?】
【你们别笑死我,好像是拉叙宝入伙吧,不过……】
【不过看起来这个帮派大概率成立不了,毕竟老大都进去了。默哀.jpg】
江叙笑笑,“我只能给你八个字。”
刘一刀好奇:“什么?”
江叙一字一句道:“遵纪守法,重新做人。”
公安同志表示:“好!这位小年轻说的很对!像你们这个年纪在县城里打架斗殴的我们抓得多了,现在是动拳头关个几天好像就没事了,以后再逐渐发展成动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这么一下,你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义薄云天,豪言壮语的画风瞬间变成普法教育,刘一刀很是无语,摆摆手不想再多说什么。
江叙却忽然叫住了他:“虽然不是很想让我看起来像什么救世主,但你母亲和弟弟,我空了会去照看一眼的。”
刘大壮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在镇上很有名,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了,我见过你弟弟,他把你当榜样,说以后想跟你成为一样的人,但你确定,你希望你弟弟的未来跟你一样吗?”
江叙目光平静,却触动到了刘大壮藏在混混外表下最深处的内心,他眼神复杂,看着江叙直到被公安送进去看守室。
给刘大壮的笔墨不多,他在高星尘视角的剧情里就是个混混流氓,并且在几年后更加混乱的八十年代中期,因为聚众打架过失杀人进了监狱,被判决枪毙立即执行。
他那体弱多病的母亲受刺激去世,唯一的弟弟成为孤儿。
江叙的确没有当救世主的爱好,刘大壮被警察抓也是他自作自受,他只说这一次,听不听在刘大壮自己。
……
“呀,这都十点了!赶紧回去!我家婆娘又要骂我了!”
刘村长催促着骆全打响拖拉机,一行人坐上宽敞的‘后车厢’,轰隆隆地回了双树村。
顾则远的自行车停在知青点,他下车第一件事就下意识要去赶车,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却见周以衡已经抱着人下了拖拉机。
“……”
刘大壮那句话可真没说错。
“看不出来,周队长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不熟的人都能照顾得这么无微不至。”顾则远把自行车推出来,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周以衡瞥他一眼:“谁跟你说我们不熟了?”
顾则远道:“我自己用眼睛看的,毕竟我和江叙是师兄弟,他在这下乡插队,去考古队工作的次数不少,我之前可从没见他跟周队长有多熟。”
“顾老师也说了那是之前,”周以衡扯起唇角,在江叙都错愕的目光下,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现在我和江叙已经熟悉到可以一起洗澡了。”
“什……!”顾则远惊诧地看向江叙,眼里的求证意思再明显不过。
【哈哈哈!嫉妒让男人失去理智!也失去成熟!】
【《熟到可以一起洗澡》男人心,针眼大。】
【救,他们好像幼儿园小朋友,上学攀比,我才是xx最好的朋友!不,我才是!】
面对连刘村长都投过来的好奇目光,江叙短暂地尴尬了一瞬,而后恢复如常,“那次是在双水河偶遇,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跟周队长也算是熟了。”
周以衡顶了顶腮,仍有些不爽。
算是熟了。
这话他听着怎么透着点勉强客套的意思呢?
骆全仍在状况外,神经大条的看不懂近在咫尺的暗潮涌动,上前一左一右勾住江叙和周以衡的肩膀,乐呵呵地说:“是啊,上次要不是我有事先走了,就是我们仨一块洗澡了,咱们双树村的小伙子,能一块洗澡的肯定是好兄弟!”
【神他么一块洗澡就是好兄弟。笑到头掉.jpg】
【能一块洗澡确实是好兄弟,但谁家好兄弟像他们(比划)那样一起洗澡啊!哑巴着急.jpg】
【反正刘备和张飞不这么洗澡。望天.jpg】
【骆全你……要不你先把手放下来吧,你衡哥脸色不太好。扶额苦笑.jpg】
【笑吐了,谁懂我这狗屎一样的笑点,是人是狗都在抢,只有骆全在犯二,他好像那个误入爱情修罗场的哈士奇哈哈哈!】
【骆全 :你们不要再抢了啦!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兄弟一起洗澡!】
顾则远看着憨笑的骆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嘴角微抽。
周以衡动了动肩膀,挪开肩上的手,又顺势拽着骆全的另一只手从江叙肩上挪开,结束这个话题。
“不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
顾则远点头,欣然同意,“江叙,我们走。”
周以衡霎时间拧起眉,又下意识想让江叙跟他走。
可他又有什么理由呢?
这些天江叙都住在考古队宿舍,那边有工作要做,他理当跟顾则远一起走。
将周以衡的微表情变化收入眼中,江叙垂眼低笑,看了眼他那还没好的脚踝,迈开步子,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