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乾?”
江叙反应地很快,心口一下子就舒坦了。
原剧情只通过沈渐清的某些‘甜蜜回忆’提到过,沈逐风的那把配剑是沈乾在他及冠那年送的,名字是沈渐清取的。
沈逐风在意这把剑就是因为他赋予的名字。
可现在从沈逐风的视角来看,好像和沈渐清以为的不一样啊。
“嗯。”沈逐风颔首,“追月是师父赠与的及冠礼,亦是我的第一把配剑,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嗯……
江叙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怜爱起来,心道,要不还是换一个更重要的吧,哥给你找一把九霄剑。
绝世大宝剑!能一下把贱人送的剑斩断!
“等着。”
江叙转身往大树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拿上他的长鞭返回,这鞭子结实得连大老虎都能捞上来,捞把剑更不在话下。
【看哭了,我的导师就是这么捞我的啊。呜呜。jpg】
【导儿,导儿,您看见了吗?期末的时候也请这么捞我一下,谢谢您!双手合十.jpg】
“多谢。”
“你现在还跟我客气?”江叙揶揄地看着他,视线意有所指地落在沈逐风唇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之前都那样了,啵也打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逐风轻咳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转移话题,“接下来去哪?”
“不是急着出去么,自然是找出路啊。”
事实证明,在没看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前,不能乱说话。
不然自己说过的话,就会变成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还不能喊疼。
阿虎迈着悠闲地步子跟在两脚兽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它跟那只白衣服的两脚兽气场不太合。
它对红衣两脚兽示好,反而却引得白衣服两脚兽不高兴。
虎是百兽之王,沈逐风几次三番朝它投来略显不爽的视线,勾起了虎的叛逆心。
况且相处下来,虎觉得这个红色的两脚兽挺对它胃口的,绝对不是因为被摸头很舒服。
“你带我们上吊桥,这边是不是有什么让你觉得安全的地方?”
虎甩了甩尾巴,眯起眼睛看了江叙一眼,听不懂。
阿花在这里。
它仰起大脑袋,动了动鼻子, 在空中捕捉熟悉的气息。
奇怪,明明有闻到阿花的味道,怎么不出来?
“呜呜……”
阿虎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
江叙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扭头看向旁边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的男人,“你觉不觉得虎子像是在召唤什么?”
沈逐风摇头。
不知道是想表达不是,还是不知道。
原剧情里虎子就是只工具虎,掉下悬崖之后就没戏份了,江叙对它也不是很了解。
“唰——”
丛林里传来动静,沈逐风那双清冷的凤眸闪过一抹凌厉,立马看了过去,和江叙几乎是同一时间锁定了树林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还有只虎。”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
“呜呜——”阿花!
虎子已经着急忙慌地迈开四条腿追了上去。
【瞧给孩子急的,四条腿各跑各的。】
【倒回去看了一眼,好像又是一只老虎哎,不能是对象吧?】
【真服了,老虎都有对象,国家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分配对象啊 !!】
江叙和沈逐风见状也运起轻功追了上去,两人的轻功虽说不似沈渐清那样得到高人真传,但内力雄厚到一定地步,武力值没他们高的,都是察觉不到的。
两只体型庞大的老虎在林间穿梭,身后跟着两个人类,穿过这片丛林便豁然开。
眼前一片开阔,翠绿的湖水被微风吹动,泛起涟漪,湖边山坡上有两间茅草屋,像隐世之人的居所。
屋外晾晒了衣服和一些不知道是干菜还是草药的东西,说明茅草屋里有人居住。
江叙回忆了一下,原剧情里的确有出现过这么一个茅草屋,却并没提到茅草屋的主人。
沈渐清和周承胤通过吊桥找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剑庄的人把守在外,就顾不得其他,连忙去找沈乾了。
现在看来,沈乾比他们早到,或许在沈渐清和周承胤赶到之前,茅草屋的主人就已经被沈乾灭口了。
视野开阔后,江叙也看清被虎子追逐的那只老虎,花纹很漂亮,体型和虎子差不多大。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应该是只母老虎,和虎子各自占据了一半山头。
雌虎在湖边停下脚步,蹲坐下来,漂亮的兽瞳在阳光下仿佛泛着金光,危险又漂亮。
锐利的兽瞳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后,又挪到距离它不远处蹲坐着,满脸憨厚,半点没有之前攻击江叙他们凶相的虎子身上,轻飘飘扫了一眼,好像是确定了他们没什么攻击力,竟俯下身开始喝水了。
粗厚的舌头卷起湖水,动作极其优雅。
这么漂亮的老虎,怪不得虎子连逃跑都要往这边跑,看着战斗力也很强劲的样子。
江叙看到虎子盯妻的眼睛亮得跟什么似的,一米多长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不是春天都躁动得不行。
就在虎子起身想要扑过去的时候,喝水的雌虎就有所察觉地抬起了头,眼神里的警告浓厚。
“呜……”
虎子喉间发出不满的声音,但还是老实坐了回去。
漂亮的雌虎仍在不紧不慢地喝着水,静止状态下的脊背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江叙也不着急了,靠在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边两只虎的互动,对侧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沈逐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微风吹过树梢,风动,被红色发带束着的三千青丝也随风飘了起来。
发梢在他脸上擦过,有些痒痒,沈逐风忍不住抬手,指尖勾住在脸颊上作乱的发丝。
不过很快就因为江叙突然直起身的动作,发丝从指尖抽离。
“嗯?怎么事儿?”
江叙声调扬起,一听就是对某件事起了兴致。
沈逐风却心想,他目前最感兴趣的居然是江叙。
他年幼失怙,被师父捡到剑庄养大,习文学武,心中感激,便时常想着长大以后定要用尽毕生所学为师父分忧。
尽管在小的时候,沈乾忙碌,他就已经在帮着照顾沈渐清,十五六岁之后更是作为大师兄带了更多的师弟,还要接触山庄的俗物,他仍然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多。
用在农户身上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放在他身上都不能算是准确的形容。
点灯熬油到深更半夜才是常态。
这样被各种事填满的生活,让沈逐风从未对什么事物生出过多兴趣。
在这之前非要说有的话,那便只有习武这一项了。
而今,他好像有了比习武更感兴趣的事。
“好家伙!”
江叙一个激动,直接弹射起步,往山坡下面冲去。
沈逐风的思绪这才回到现实,抬眼看去。
那两只大老虎不知什么时候扭打到了一起。
方才余光有瞥到,似乎是虎子按捺不住,还是朝那只雌虎扑了过去,而后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沈逐风追上江叙脚步的同时,不免在心中轻嗤一声,早就知道这只老虎不老实了。
起初江叙见两只大猫打起来是有点慌张的,毕竟不是真‘猫’,这要是打起来还不得天翻地覆的啊。
不过走近了才发现,事情好像没他想象的严重。
这俩……打情骂俏呢?
看着是在打架,但两只虎张口都留了余地,没下死手,给人一种‘死鬼,讨厌啦~’‘宝宝来亲一个~’的瞎眼感。
虎子先扑过去的,战斗力比雌虎高一些,压得雌虎一时只能肚皮朝上,起不来身。
雌虎怒吼,张嘴就朝虎子咬了过去,虎子想阻止,也下意识张口,却不想撞到了一起。
这种事发生在人身上就是意外的吻,发生在拥有凶猛爪牙的老虎身上就是事故。
虎牙撞到,两只虎都有被痛到。
雌虎瞅准机会狠狠叨了虎子一口,从它身下逃离,虎子也迅速调整状态追了上去,看它那大尾巴甩动的频率,这会明显上头得很。
江叙嘴角噙着笑地看乐子,沈逐风走到他身边停下,忽听一道警惕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
“你们是谁?”
两人定睛看去,只见一头发两鬓斑白,身着布衣的男人站在茅草屋,手里拿着武器,但看着又好像是镰刀。
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样子。
“我们兄弟二人遇险坠崖,无意闯入此地,若有冒犯,在下先赔个不是。”江叙礼貌开口,引得沈逐风惊奇地看了一眼。
一时不知道该惊讶江叙还有这么客套的一面,还是该惊讶江叙口中他们的关系。
“你们这般模样看着可不想遇险的。”男人很警惕,也不好糊弄。
“我兄弟二人坠崖已经有几日了,运气好,掉进瀑布下面的潭水里,我没受什么外伤,只是我哥哥……”
沈逐风睁大眼睛,不等反应,胳膊就被身旁的人拉扯了一下。
江叙继续表演:“我哥哥肩上的伤还没好,先生若是不信可以验伤。”
“哼。”男人嗤笑,仍是不信,扫了眼那边在草坡上打闹追逐的老虎后,态度就没那么冷硬了。
“你倒是能言善辩,罢了,相逢即是有缘,他若真是受了伤就来我这茅草屋坐坐,我这有些草药。”
“走。”
江叙低声说,迈步时却发现沈逐风还站在原地没动弹。
稍稍一想,就明白他是被那句哥哥给叫迷糊了。
沈少侠不行啊,一句哥哥就这样,以后吃到更好的可怎么办啊?
【瞧瞧小沈现在这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哟。】
【这个时候就要拿出我早期收藏的嘴硬小沈的珍贵截图了。】
【笑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给我们小沈留条底裤吧!】
江叙扫了眼弹幕,心想他偏不,再厚的底裤,他都要给沈逐风扒咯!
“哥哥。”
江叙刻意压低了嗓音,声音明明也不似女儿家柔软,更没有什么百转千回,但就是好听。
沈逐风没出息地酥了半边身子。
“哥哥,怎么不走啊?你想什么呢哥哥?”
一句句哥哥把沈少侠叫得找不到方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看着江叙,清冷俊俏的脸在阳光下竟染上了几分绯红。
“你 ……”
“怎么了?”江教主无辜眨眼,“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咱俩这种大男人,我总不能跟他说我们是夫妻吧?”
“自然……不能。”沈逐风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犹豫这一小下。
“那不就行了。”
江叙抬起胳膊,手肘架在沈逐风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我也不能实话实说不是?咱俩一个出了名坏事做尽的魔教教主,一个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怎么看怎么不搭吧?”
“这也就是在无人之地,若是在江湖上,咱来凑一块,恐怕别人都要以为我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江叙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沈逐风的眉却皱了起来。
他皱着眉,表情略显严肃地说:“不会。”
“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亦不是。”
江叙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大概有数,逐风哥哥你不是哪样的人啊?是不会被人下迷魂药,还是不会被迷魂药控制啊?”
沈逐风又是一僵,他本以为从江叙嘴里听到‘哥哥’这个称呼已经够上头了,居然还有更上头的。
江叙不是给他下迷魂药,江叙他自己就是。
“……走吧。”沈少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连逃避都不遮掩了。
他看都没敢看江叙一眼,直接迈开长腿往坡上走去。
江叙却没错过他耳后冷白皮肤上的一抹红,勾唇低笑一声追了上去,“兄长,走那么快干什么?也等等我啊!”
沈逐风抬手摸了摸耳朵,没说话。
“风景真好,”江叙站在茅草屋前看着湖景,“从这边看,风景又别是一番滋味。”
“你只是看一日,自然会觉得好看,像你这样的公子哥,难道还能一直待在这种地方么,时间久了只会觉得枯燥。”
那边挑拣草药的老邓泼来一盆冷水。
江叙回身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疑惑道:“我有钱得这么明显吗?”
【……这话也就是叙宝说了,但凡换一个人都要被我按在床上狠狠超!】
【可恶啊!这世界上的有钱人那么多,多我一个怎么了!】
【叙宝是有钱的很明显,我是穷的很明显,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老邓:“你穿的这身衣裳是江南制造的料子,寻常有钱的人都未必能买得起。”
江叙目光一凝,望向他:“你是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