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

    “啊，哇，阿尔斯哥哥，在摇晃，建筑物在摇晃？ !”

    “……不，不是。不是建筑物在摇晃。这是地面在摇晃，是地震。凯尔，你要保护好，不要让东西砸到你的头。”

    我们在方塔纳原卡洛斯城堡的露台上观看日全食，脚下剧烈摇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这是地震。

    别说是建筑物了，因为地面的摇晃，房间里的桌子都大幅度地移动了。

    而且，在最初的摇晃之后，马上又发生了其他的摇晃。

    从下面猛地往上一震。

    是直下型地震吗？

    “喂喂，真的吗？太单薄了吧？”

    我抓着露台的扶手，保护着凯尔。

    我只觉得“摇晃得相当厉害”。

    不过，那只是我个人的感觉。

    旁边的凯尔紧紧抱住我，浑身颤抖。

    我不记得凯尔出生后发生过这种类型的地震。

    不，不仅如此。

    也许，父亲和比他更年长的马多克大人也不知道发生了地震吧？

    “震感好像稳定下来了。凯尔，快用‘念话’。让方塔纳街上的骑士立刻到城堡集合，让各地的人报告地震的影响。”

    “嗯，我知道了，阿尔斯哥哥。”

    “啊，地震太大了，说不定还会有余震。接下来几天可能还会有几次同样规模的地震，或者比刚才小的地震，请大家注意。”

    虽然对因地震的恐怖而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凯尔不好意思，但还是发出了指示。

    从体感上看，感觉不是那么大的地震，但不清楚会有多大的影响。

    但是，这种时候凯尔的“念话”非常有用。

    因为可以马上和远距离的里德姓的人交换信息。

    但是，也不能只以里德家的人作为联络网。

    虽说很方便，但现在还没能在方塔纳的所有领地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我立刻命令其他人，派人跑去，让追踪鸟带上书信飞向各地。

    ※※※

    “这么说，这次的事与您无关？”

    “刚才的地震跟我没关系，皮查大人。”

    “……是吗？我还以为你事先就知道星星、月亮和太阳的异变，应该也知道会发生这次的地动山摇，看来是瞎猜了。”

    “嗯，如果能预知地震的话，我也想试试。不过，完全预知恐怕是不可能的。”

    “是吗？不，事情太突然了，我也很吃惊。我想大家都是这样。因为你的立即行动，我们才得以聚集在一起共享情报，这是非常有益的。”

    “是啊。因为地震可能是地壳变动引起的，所以请暂时注意一下。”

    因为还在下雪的时候，方塔纳街上有很多骑士。

    顺便一提，这里的骑士大致可分为两类。

    没有领地的普通骑士，以及在各地拥有自己领地的拥有领地的骑士。

    拥有领地的骑士为了拜年，整个冬天都待在方塔纳。

    但这并不意味着各领地的所有人都来到了这个城市。

    例如，作为艾因拉德家族统治艾因拉德骑士领地的艾因拉德家族家主皮查就在这里，而皮查的家臣们则留在艾因拉德领地。

    不仅是艾因拉德家，很多骑士家家主都使用里德家的【念话】和自己领地的家臣交换。

    看到这里，应该没有人没意识到里德家的实用性吧。

    现在也有人要求一定要授予自己的家臣里德之名。

    像这样从各地收集地震信息，在方塔纳的城堡里累积，发现地震的影响范围比预想的还要广。

    阿伯雷斯特地区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震感，但方塔纳和乌鲁克地区有大范围震感，而且南部的震感和倒塌率更高。

    难道，比方塔纳领地更南边的地方摇晃得更厉害吗？

    ——————

    “马克多，好久不见。”

    “哦，主人不断出人头地，所以很难见到，不过你好像很有精神。”

    “当然。马克多还好吗？”

    “当然啦。虽然不参加战争了，但在巴尔卡的工作还是很忙的，现在感觉退休还太早了。”

    “那太好了。不知不觉间，马克多的工作量也增加了。虽然没怎么见面，但我还是很担心的。”

    “是啊。一开始是在巴尔卡尼亚这个城市当法官，后来负责观察商人们的信用等级，除此之外的工作也在增加。一旦有人拜托我，我就没法拒绝了。”

    马克多原本是伐木工。

    从我幼年时期开始，他就作为采购魔力菇原木的交易对象而认识，在巴尔卡动乱时，他还曾上战场帮助过我。

    我们很少见面了。

    这样的马多克，却认真地做好了法官的工作。

    巴尔卡尼亚由父亲负责维持治安，马多克负责裁决，尽量不让居民产生不满，所以没有大问题。

    而且，在巴尔卡骑士领地内的村落发生纠纷时，马多克也会征求意见，实际上相当于巴尔卡骑士领地的审判长。

    如果没有这个人，我也许就不会安心地把方塔纳城当作活动据点了。

    “今年冬天发生的地震范围相当广。除了方塔纳领地损失惨重之外，其他贵族领地似乎也一样，死亡人数相当惨重。” 我这么说道

    其实这是关于方塔纳领地的问题，与其找马多克谈，不如回到方塔纳城找处理政务的人商量。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和马克多说话。

    那是因为我和马克多曾经面临过类似的问题。

    受重创方塔纳领地的地震影响。

    姑且以受灾的人们为对象进行了救助，总算在性命攸关的冬天渡过了寒冷。

    但是，失去家园的人们能否完全恢复原来的生活，恐怕并非如此。

    在重建倒塌的房子时，会有不少人离开家，到新天地去找工作。

    特别是农家次子以下的家伙，更有这种倾向。

    但是，农民出身的人能做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去了附近的城市，承包了一些日工过活，下一个冬天就会毫无积蓄地死去。

    很明显会变成那样的趋势。

    但也有可能并非如此。

    如果有一份工作，无需特殊技能也能进入，而且还能保证衣食住行，会怎样呢？

    如果知道有那样的东西，就会情不自禁地扑上去，有谁能指责呢？

    因为地震的影响从家里跑出来要去的地方。

    没错，就是去年新成立的方塔纳军事组织。

    只要参军，就能得到住处和日常饮食，甚至衣服。

    当然，既然参加了军队，就有投身战斗而失去生命的危险。

    但是，很多人都认为不用太担心这种事情。

    因为站在方塔纳军最顶端的我，到目前为止没有输过，而且军队的损耗率也很低。

    也就是说，冬天结束后人们聚集到方塔纳城的可能性很高。

    首先上街找工作。

    只要有工作，能够安定地生活就足够了。

    如果不行，就去参军。

    有一定数量的人认为，只要这样做，眼下就能维持生计。

    但是，那有可能发展成相当棘手的问题。

    一是方塔纳军并不是无穷无尽地招募士兵。

    或者说，已经导入了征兵制，召集了必要的人数。

    如果士兵比现在更多的话，军队所需的预算就会相应增加，会对财政造成压力。

    那么，方塔纳这个城市能否容纳大量涌入的人呢？其实不然。

    因为现在的方塔纳已经成为流通的集中点，商人们在这里活动。

    从村子里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人能干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多。

    结果会怎样呢？

    聚集在街上的人得不到工作，只能在贫民区生活，那样的话，接下来就容易滋生犯罪。

    就会有人偷盗、杀人。

    类似的事情以前在巴尔卡也发生过。

    那是在我被卡洛斯认可为巴尔卡骑士领的领主，获得领地之后的事。

    最初是2个村庄的小领地，后来又增加了几个村庄，但仍然是只有几个村庄大小的小骑士领地。

    那时候聚集了很多人。

    听说使用了我的魔法获得了丰收，人们从各地聚集而来。

    我和马多克至今还记得，村子里只有几块领地，不断聚集成数千人的规模。

    虽然一开始接受了这些人，但渐渐地，原本住在这里的居民和从其他地方来的人开始发生冲突。

    实际上，可以说当时的领地运营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原来的居民、在巴尔卡尼亚刚建好、还能容纳人的时候来的移民，以及后来听说巴尔卡尼亚的繁荣而来的流民，不停的冲突，担任法官的马多克大人应该也很辛苦。

    最终，外来的既没钱又没技能的流民被强制编入巴尔卡军队，以让他们绝对遵守规则的方式勉强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