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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审问
    午饭后,秦夜阑如约带着千折绵到了一处秦家的仓库。

    “这里就是关押安扶光的地方?”千折绵疑惑道。

    “暂时关押。”秦夜阑解释道,“我知道你还有问题想问他,打算等你问完,再移交国际法院。”

    “你想得还挺周到嘛……”千折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必须的。”秦夜阑笑得温和宠溺,“去问吧。”

    千折绵摆了摆手,径自走了进去。

    “许久不见,安扶光。”千折绵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男装外套。

    她环顾四周,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啊?”

    “千……千教授?你是怎么进来的?”安扶光大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泄了气,“也是,你是秦夜阑的心上人,你想去哪不行?”

    “我很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从你第一次在心理研究院试图拉拢我未遂开始。”千折绵淡淡地开口。

    “我在心理研究院……拉拢……”安扶光愣住了,“你是……那个黑衣人……的……?”

    “真聪明啊,安扶光。”千折绵的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语调从容,“我当时不动你,是我根基尚未稳固,因而只能按兵不动,你倒好,如今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安扶光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看似柔弱,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人的厉害。

    那是近六年前,心理研究院的院长被提拔到c洲进修,c洲方面则派了一个高层空降灵城心理研究院。

    他第一时间便打算拉拢此人,于是他大清早地来到了心理研究院,以太子的身份递了拜帖……

    **

    近六年前,灵城心理研究院。

    “老师,灵国太子递了拜帖。”容时递过来一个信封,“您要见吗?”

    “太子……”千折绵轻轻咬出这两个字,“似乎很难拒绝呢。”

    “徒儿这就去请他到楼上来。”容时正欲离开,却被千折绵拦住。

    “慢着。”千折绵敲了敲桌子,“我们尚且不清楚对方的意图,怎能贸然把人请到楼上?”

    “那……老师的意思是?”容时停住了脚步。

    “把他带到三楼的治疗室即可,全程录音录像。”千折绵戴上面具,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披着象征c洲最高研究院院长的衣服,看起来不像女子,反而像是一名纤瘦的翩翩公子。

    “大清早的,太子找我有何事?”千折绵出现在治疗室门口,冷冷地开口。

    “我近日总感觉心慌,难以入睡,能否请您替我看看?”安扶光问道。

    “伸手。”千折绵指了指桌上的垫子,把手按在安扶光手腕的脉搏上,十几秒后,把手收了回来,“熬夜熬太狠了,少熬点就没事了。下一位。”

    “等等。”安扶光抓向千折绵的手,被千折绵灵巧地躲开。

    “还有何事?”千折绵冷漠地问道。

    “我可是太子。”安扶光扬起头,“当我的幕僚,他日我登基,你便是国师,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

    “太子,请自重。”千折绵起身,“即便你我同为男子,但你若碰到了我的手,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另外。”她走到门口,背对着安扶光,“我对政治上的权力斗争不感兴趣,以后还是不要踏足心理研究院了,这里不欢迎你。”

    “你……”安扶光大怒,正想说什么,却被千折绵冷冷的一句“送客”打断。

    一身黑衣,雌雄莫辨的秀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太子,请。”

    “我是灵国太子,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安扶光站到秀莲面前,“以下犯上,来人,带走。”

    “容我提醒你,灵国太子。”秀莲分毫不让,“灵城心理研究院隶属c洲最高研究院,你区区一个太子,还没资格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嗯,说得挺好。”千折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秀莲身后,“太子若是再不把自己的人带走,我会如实转告你父皇,到那时,你丢的就不只是面子这么简单了。”

    “你威胁我?!”安扶光又气又怒,“岂有此理!”

    “以主子的地位,她还不需要威胁你。”秀莲冷冷地开口,“主子是c洲最高研究院院长,有权处置下属所有研究院的所有情,包括但不限于你这位灵国太子在治疗室外闹事。再放肆,我会直接把你们扔出去。”

    安扶光想起那时的黑衣人,打了个寒战:“你,你就是……墨珏……?”

    “不错。”千折绵冷笑,“说说吧,为什么要对你父亲下手。”

    “父亲?他很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安扶光情绪有些激动,“成为太子后,我的实权甚至不如我当皇子的时候!”

    “你们父子之间的仇怨,我不知真相,自然也没有资格评价。”千折绵摇摇头,“但你杀了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更何况,你还与北生家勾结,弃人民的安危于不顾。”

    “安扶光,你是太子,即便你与你父亲怄气,你也不该对人民不管不顾——你先是太子,然后是皇室继承人,最后才是安叔叔的儿子。把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又怎能担得起人民喊你的一声‘太子殿下’?”千折绵似是很失望地叹了口气,“罢了,多说无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算是……遗言了吧?”安扶光颓然道,“终其一生,我都在寻求一种‘控制’,当然,一开始,或者说从始至终,我都从未妄图控制过他人。”

    他低着头,似乎十分不甘,但眼底已然没有了初见时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和盛气凌人了。

    “一直以来,我只不过是想要控制我的生活罢了。”

    “所以,你就试图控制一切有可能影响你生活的人和事?”千折绵靠在椅子上,她比从前愈发虚弱了,但气势一点儿也不虚,甚至更胜从前,“不过的想法,可惜你没有那个能耐。”

    “千小姐似乎身体抱恙。”安扶光冷不丁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