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不是虐待狂。
他没有死命折磨淮南王的想法。
秦朗准备用最后一杆长枪，便结束淮南王的性命。
第五杆长枪，很快便到了秦朗手里……
秦朗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叹息道：“阿父，你在天上看着我。”
“儿子今日为你报仇了……”
秦朗言毕，双手持着长枪，猛力向前一送。
长枪从淮南王的胸口透体而过，在他的后背露出一截带血的枪尖。
淮南王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眼中散发出一丝解脱之色，慢慢的垂下了头颅……
可能是因为秦朗在武陵王府之中，早就经历过惨烈厮杀的缘故。
虽然这是秦朗第一次亲手杀人。
但他心里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当然。
此时秦朗心里也没有感到太大的快意，心里只有完成心愿一般的解脱……
秦朗叹了一口气，对莫云峰吩咐道：“把他们两人的头颅砍下来，去祭奠我阿父。”
对此莫云峰早有准备。
莫云峰从怀里拿出两个包袱，挥刀砍下了淮南王父子的头颅，包在两个包袱之中……
王府后花园。
秦朗把淮南王父子的头颅放在北川王的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阿父，儿子今日已经手刃淮南王父子。”
“为您报仇了……”
陆平羽作为秦朗的弟子，也算是秦家的至亲之人。
此刻他跪在秦朗身边，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莫云峰等人跪在秦朗和陆平羽的身后，一个个都是痛哭失声，眼泪滚滚而下。
他们跟了北川王十几年。
对北川王都有着深深的感情……
戴煜昇和卢志超两人跪在莫云峰的身边，也是泪流满面……
施文杰也跪在坟前，给北川王磕了三个头。
萧景炎只是对着北川王的墓碑拱了拱手，便站到了一旁。
这并非是萧景炎不尊敬北川王。
毕竟萧景炎有着皇子的身份。
若是他也像施文杰一般，直接哐哐给北川王磕三个头，传出去恐怕会惹人非议。
萧景炎可不想给秦朗惹麻烦……
等祭拜完北川王后，秦朗走到了戴煜昇和卢志超两人的身边。
“今日能抓住北川王父子，都是你们俩的功劳。”
“我会禀明陛下，赦免你们叛乱的罪过，继续留你们在军中效力。”
“你们看这样如何？”
对于此前两人忠于北川王，秦朗毫不怀疑。
但毕竟人心会变的。
秦朗不会单纯听莫云峰的一面之词。
便会相信戴煜昇和卢志超两人，是为了给北川王报仇，才会带兵堵截住淮南王。
所以此时秦朗的话。
其实是有试探之意……
岂知戴煜昇和卢志超却直接摇了摇头。
戴煜昇望着北川王的墓碑，红着眼眶道：“小王爷，不必如此了。”
“虽然事出有因。”
“但我们两个也算是背叛了王爷。”
“今日能看到小王爷手刃杀害王爷的仇人，我也算是无牵无挂了……”
戴煜昇言毕，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匕首，直接向自己的胸膛刺去。
莫云峰对此无动于衷。
秦朗赶忙伸手抓住戴煜昇的手腕，阻止他刺下去。
尽管如此。
戴煜昇的胸前也被划出一个大口子。
显然这不是做戏。
而是一心寻死……
卢志超从袖口滑出一柄匕首，也刺向自己的胸膛。
秦朗大喝道：“拦住他……”
莫云峰听到秦朗的命令，才抬起刀鞘打落了卢志超手上的匕首。
秦朗看着两人一脸坚毅的表情。
突然间便明白了两人为什么会一心寻死。
今日梁振海把两人绑起来，便让他们明白了朝廷对两人的看法。
虽然两人拼死抓住了淮南王父子。
但在别人的眼里。
他们两个依然是卖主求荣之人……
在心灰意冷之下，两人便萌生了死志。
至于两人为什么选择在秦朗的面前自裁。
秦朗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们是想用自己的死告诉秦朗。
自始至终。
他们也从未背叛过北川王。
此前没有反动叛乱宰了淮南王，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秦朗想明白了这一切，气的抬脚对着两人就是一阵乱踹。
“你们俩是不是有病？”
“对于今日之事，你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既然你们不愿继续留在军中，以后就跟着我好了。”
“用得着要死要活的吗？”
戴煜昇却再次摇了摇头。
“小王爷身边有莫统领照应着，已经足够了。”
“还请小王爷允许我们俩去追随王爷。”
“毕竟王爷身边也不能没有人护卫……”
秦朗心里很明白。
戴煜昇和卢志超两人不愿跟在他身边，还是怕连累到他……
第一是他们现在名声不好。
卖主求荣的名声，恐怕是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若是两人跟在秦朗的身边，恐怕还会影响到秦朗的声誉。
第二是两人在叛军之中，都是身居高位之人。
而且在行军布阵方面，都有着很高的造诣……
若是秦朗提出把两位叛军的高级将领收在麾下，这让梁帝怎么看？
好家伙。
你留两个叛军将领在身边，想要做什么？
留着以后造反吗？
即便是因为秦朗立了大功，梁帝也不会对他怎样，但心里肯定会有所芥蒂。
为了不影响到秦朗的前程。
戴煜昇和卢志超两人怎么敢继续留在秦朗的身边？
正是因为如此。
莫云峰眼看着两人自杀，也没有出手阻止……
两人如此为秦朗着想。
不禁让秦朗感觉有些惭愧。
刚才秦朗还想着试探他们的心意，这明显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朗叹息道：“你们别想这么多。”
“就你俩的这种身份，没人会在乎。”
“但你们若是想继续留在军中，恐怕是不可能了。”
“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当一个护卫吧！”
戴煜昇还欲拒绝，立刻被莫云峰踹了一脚。
“还不赶紧谢过侯爷。”
两人曾是莫云峰手下的战将。
莫云峰当然也不希望两人就这样白白的丢了性命。
如今两人顶着叛军的名头，已经不适合再继续留在军中了。
跟在秦朗身边。
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戴煜昇和卢志超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向秦朗跪倒在地。
“谢侯爷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