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秀是杜云笙的大舅舅。
当年,杜云笙的母亲得知章锦秀被砍头,娘家全部流放,当场悲痛欲绝到吐血,没扛过去,撒手人寰了。
杜云笙敏锐地注意到蔡尚书话里的重点。
“蔡大人,你可知是谁密奏?人证和物证又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些本是机密,轻易不能乱说出去。
但杜云笙救活了他的老母亲,这份恩情,不能不还。
“是谁上的密奏,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人证就是镇兴侯府的管事,叫、叫章明城!对,就是他,带我们找到了章锦秀藏在府里受贿、克扣军饷的账本,还有敌国卖国的信件!”
杜云笙瞳孔骤缩!
章明城?
怎么会是他!
他就是兰玲的爹!
竟然是他,害死了大舅舅和外祖父一家!
难道兰玲之前会跑,是因为心虚?
不,若是心虚,为何一开始看到她,就焦急地跑到她面前想说什么?
杜云笙觉得兰玲一定知道什么内幕,必须赶紧找到她才是!
“你们只听一个下人的片面之词,就认定镇兴侯一家有罪?”
“可信件和账簿都是真的,我们都一一核查了!”
蔡尚书当初也不相信,毕竟镇兴侯一辈子征战疆场,鞠躬尽瘁,章锦秀也出类拔萃,眼看着要平步青云,谁能想到,他竟会通敌卖国,镇兴侯还包庇他!
杜云笙知道多说无益,便起身谢过蔡尚书。
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蔡大人,不管你信不信,镇兴侯和章锦秀绝对没有做这些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当年的事,还他们清白!”
蔡尚书实在好奇杜云笙的身份,又为何能那般笃定?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可以在京城出现?”
杜云笙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想了想,还是决定向他表明真实身份。
蔡尚书闻言,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杜四姑娘!您是太师府的……”
他都不敢相信,传闻中那位毫不起眼的四姑娘,医术竟然如此厉害。
杜云笙拱手:“还请您保密,告辞。”
蔡尚书连连点头,他还是觉得这事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甚至有种感觉,京城,恐怕很快就要变天了!
尚书夫人与蔡奂江见蔡尚书脸色不对,有些担心。
“老爷,难道是神医交代的事情不好办?”
蔡奂江赶紧开口:“父亲,是我请来的神医,有什么事,都交给我来办吧!”
蔡尚书想到杜云笙与蔡奂江一般大,杜云笙不仅是王妃,医术深不可测,还立志要亲手洗刷镇兴侯府的冤屈!
而自己这个儿子,整日就知道招猫逗狗,游手好闲,不禁气得冷哼一声。
“明年春闱,你如果再落榜,看我怎么收拾你!”
蔡奂江一脸懵,好端端的,为何要训他?
他找来神医救活了祖母,还等着被好好夸一顿呢!
杜云笙离开尚书府,刚到摊位前,就看到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坐在那儿的杜雨薇。
杜云笙慢悠悠地坐下来。
杜雨薇看到她时,眯了下眼睛,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她。
杜云笙十分淡定,任由她打量,只是压着声音问道:“姑娘是来看诊的?”
杜雨薇起身,突然一把扯下杜云笙的面具。
看到那张陌生的面孔时,才啧了一声。
“还以为真是她……呵!”
她本以为这人定是杜云笙假扮,看来,只是身材和气质相近罢了!
杜雨薇身后那些病人,眼见她对女神医这般无礼,心里不悦。
可想到她之前插队时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大家又都敢怒不敢言。
杜雨薇轻蔑地将面具扔在桌上。
“你就是别人口里的女神医?呵,顶着这张脸,你怎么好意思认神医的名头?”
杜云笙没有说话,起身拿起面具,端端正正地戴好。
之后,伸出手,猛地一巴掌打在了杜雨薇的脸上。
众人听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一个个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女神医动手!
杜雨薇被打懵了,回神后,五官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贱人,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找死!来人,给我打死她!”
杜雨薇骂骂咧咧的,吩咐身后的两个婆子上前。
婆子正要动手,身后那些病人,一个个急忙冲上来,护在杜云笙周围,怒视婆子和杜雨薇。
“休想动神医一根汗毛!”
之前那些打手他们会怕,两个婆子他们可不怕,自然要挺身而出。
杜云笙倒是没想到,这些病人会第一时间护着她。
得意地点点头,对杜雨薇冷漠道:“既是来找茬的,就趁早滚远点。”
杜雨薇气得转身想走,但想到杜云笙没来之前,他们对杜云笙的夸赞,还是憋着闷气坐下:“我是来看病的,你该不会要赶走病人吧?”
杜雨薇说着,伸出手挑衅地看着杜云笙。
杜云笙见此,让病人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重新坐下,给杜雨薇把脉。
“脾气暴躁,肝火旺,没其他毛病。”
杜雨薇听了,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的身体自然相当好。”
她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推到杜云笙面前。
“看看。”
杜云笙疑惑地打开一看,竟是问她,如何能一次怀上孩子。
原来,这才是杜雨薇来看病的目的。
杜云笙很快就猜到杜雨薇为何急着怀孕,她肯定也已经知道郑卓凌有多花心了,想尽快用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惜,杜雨薇不知道的是,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等她彻底发现郑卓凌是个什么德性的草包,她的诰命夫人梦彻底破灭,到那时,会更有意思!
既然杜雨薇现在这么想怀上郑卓凌的孩子,她自然得助她一臂之力,只希望她以后别后悔才是。
杜云笙问清楚杜雨薇的月事后,用另一种字体,写了个药方,还把什么时候同房的日子都写了上去。
“回去开始喝,一日三次,喝五日。”
杜雨薇拿过来看完,鄙夷地看了一眼杜云笙。
“年纪轻轻的,真不害臊!”
杜雨薇嘴里这么说着,却如获至宝一般把方子收起来。
然后,扔下一两银子扭头要走。
不知想到什么,又坐回来。
凑近杜云笙身前,用特别小的声音问道:“你知不知道,除了滴血验亲,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父子关系的?”
杜云笙指了指桌上的一两银子。
“你诊费给少了。我给富人看病,最起码也要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