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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降维打击
    唐门是个很强盛的江湖门派,听人说在武林中一直高居前五之列。

    但我是名修士,哪怕不用法力与他们对敌,也是降维打击。

    我背着黝黑无光的“丑剑”,光明正大地从唐家大本营的正门中走了进去,从单挑、到被群殴,从无名小卒,打到一家之主,唐家被我全部横扫了一遍。

    当然,我并未杀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我来是为了那两样东西,不是为了灭门。

    不伤人命,是因为我游刃有余;不伤人命,才能有谈判的基础。

    当我打败了所有人后,我也顺道完成了钟汉生前的遗愿——名扬天下。

    唐家家主客客气气地把我请到家中最为奢华的密室中,把那两件东西恭恭敬敬地奉上。

    他告诉我,唐家只希望偏居一隅,并不想卷入任何朝堂纷争中,被人指使偷这两件东西也是迫不得已。

    还希望我看在同为“武林中人”的份上,不要告诉仁亲王,这两样东西是在唐家找到的。

    看在一众唐家女眷都对我曲意逢迎的份上,我刚开始答应了他的请求,可在我喝完一杯茶后,就食言了。

    因为我发现这老小儿在茶里下毒了。

    还好这是凡间的毒,害不了我这修士之体,我喝完茶后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唐家家主的肩头,拱手告辞。

    凡人的心眼子,可一点不比修士的少。

    不过心眼子多未必是福,我在临走时通过拍肩头渡入了一道可以绞灭他生机的真气,相信在我走后不久他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我回到仁亲王那里,把金牌令箭和圣旨奉上,仁亲王立马对我另眼相看,给予了我跟扁鹊同等的敬意和地位。

    同时,他在我的建议下,调了两营官兵,把盘踞在此地的千年世家唐门给剿灭得一干二净。

    ……

    拿回了金牌令箭和圣旨后,没过几日,仁亲王就带着我和扁鹊动身前往北部中军大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仁亲王已经把我俩视为他的左膀右臂,我并不看重凡间的权势,在我看来就算位极人皇,也终究会是一捧黄土。

    扁鹊更不在乎,不过他当下执着于救人,至于怎样救,他认同了仁亲王的说法:救一人不如救万人,拯救朝堂等于拯救天下。

    扁鹊的执念很深,反正我得跟着他,不介意顺道帮他完成这个愿望,所以也就继续帮着仁亲王做事。

    我在想,假若到了我不得不取秦叔叔首级的那一刻,我帮他做了这些事,也许会让我的剑斩下得更心安理得些,也许会让他死之前不再有遗憾。

    到了中军兵营里,仁亲王与魏将军间军权交割的并不顺利,因为仁亲王到时,魏将军根本就不在军中。

    下属军官报告,魏将军亲率部下,前往山中剿匪去了。

    我们在兵营中等了魏将军十日才等到他回来,我一见他,就想起了那个意图杀民充匪、后又被我斩杀的校尉,我发现两人的样貌极为相似,应该是亲属关系,说不定就是父子。

    我观察到,魏将军精芒闪动的眼眸中不时有哀痛浮现,一般主将都会坐镇中军,他冒然出去剿匪,显得太不同寻常。

    我听仁亲王私下里说,魏将军是太子一系的将领,交接军权不会那么顺利,结果果然如此。

    两人见面后,就算仁亲王拿出圣旨和金牌令箭,魏将军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拒绝了立即交割兵权,他带着一群脸红脖子粗的部下说了一大通话,大概意思是说:

    现在剿匪正在关键时期,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况且皇上只是让仁亲王做监军,若是他有处置不当,可再夺他兵权。

    仁亲王恼得一回自己帐篷中就乱摔东西,但也毫无他法,几十万的大军,无论副将还是校尉都是魏良才一手带出来的,除了他没人指挥得动。

    我跟仁亲王提议说:“要不要我偷偷把魏良才给杀了。”

    仁亲王眼神一亮,扁鹊却摆了摆手说:“暗杀是诡道,并非正法,我们应该先静观其变,不能操之过急。”

    仁亲王最终同意了扁鹊的意见,扁鹊不急,我急,人间界无法修道,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但杀手的基本素养让我稳住了心态,一名杀手是不该急躁的,我必须学会等待。

    ……

    我又回到了兴怀郡的外城下,不过这次是作为仁亲王侍卫,跟随大军而来。

    魏将军告诉我们说兴怀郡守城的主将已经叛变,投降山匪,我们需要在二次进山剿匪前稳固自己的后方,先处理掉兴怀郡的问题。

    我在万千铁甲、健马丛中远眺城墙头所立守卫,见他们面黄骨瘦,但眼神坚毅,似乎有着自己的一份坚持和信念。

    魏将军不断调派兵将,准备攻城,扁鹊一身谋士的服饰骑着军马,挡在魏将军面前道:“鹊愿往城中一行,劝城中将士投降。”

    魏将军轩眉紧蹙,他怒叱道:“守城的赵飞要是投降早该投了,他叛变吴国乃是十恶不赦的死罪,自知绝无幸理,不可能降!你去纯粹是浪费时间。”

    扁鹊拱手道:“魏将军,就算赵飞将军有罪,也请怜惜城中将士,刀兵之事,能免则免,若鹊能劝降,省下一番流血牺牲,两方军士定会感恩将军大德!”

    魏将军冷笑道:“要知我这二十万大军在这里每停留一刻,所耗费粮钱乃是天文数字,你可负担得起!?”

    扁鹊毅然道;“鹊愿立下军令状,以一日为限,明日此时,若城门不开,鹊愿自戮将军面前!”

    魏将军瞥了一旁的仁亲王一眼,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阴笑道:“好!就以一日为限!”

    我跟在扁鹊身后,各骑着一匹军马,在二十万如狼似虎的军士眼中,缓缓地走向兴怀城那斑驳的城墙。

    “我也不想杀了郡守,私开粮仓,但我不能看着那么多黎民百姓在眼前饿死!”

    赵飞是名浑厚沉稳的中年汉子,骨架很大、但很消瘦,他见面只说一句话,就让前来劝降的扁鹊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回去吧,兴怀城的生死就交给天命吧!”

    扁鹊望着眼前同样消瘦的一排排士兵与他们身后帮忙筑牢城中防御工事的蹒跚百姓,叹息道:“你救了这些人,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假若只死赵某一人,赵某死不足惜!”赵飞厉声道:“可我在魏良才手下做过事,知道他这人刻薄寡恩,是绝对不会放过叛变士兵的……况且,兴怀城若是降了,这些城中的灾民被遣返回去,也等于让他们去死啊!”

    扁鹊看着这位坚毅、悲愤的将军,久久无语。他觉得自己被打败了,自己追随仁亲王平定天下的想法是错误的,可能他天生不适合做一名谋士,更适合当一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