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安娜很久都没有来,文达感受着身体传来一阵阵的疲惫感,终于陷入了沉睡。
等到文达再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有什么东西覆盖在她眼睛的上方,文达知道,那是阿利安娜的默默然。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女巫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黑色的大波浪散落在她的身边,她感受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想道。
她能感觉到默默然锁住了自己的四肢和腰部,显然是防止自己苏醒后离开这里。
女巫不再抗拒着身上的束缚,她放松着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皱眉。
……阿利安娜是个默然者的事情暴露了。
这意味着阿利安娜不但是伏地魔和食死徒的目标,还可能会让某些渴望立下政绩的巫师恨不得派出傲罗去追捕阿利安娜。
文达想起当初大量傲罗围攻克雷登斯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忧。
米里森·巴格诺并不清楚阿利安娜的身份,如果她默许了手下按照魔法部常规的方式对阿利安娜下通缉令,那么事情恐怕会有些棘手。
正当文达还在思考如何处理阿利安娜默然者暴露并试图将此事利益最大化点时候,房门发出了摩擦声,有人进来了。
“安娜?”
文达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她将头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试探性的问道。
身上的默默然突然之间活了过来,像是没有温度的蛇一般,这种感觉让文达不由得打了一个战栗。
女巫刚想开口解释,告诉阿利安娜其实邓布利多并没有死去的消息,原本笼罩在眼前的默默然便一路下滑,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骗我。”
安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语气里依旧满是破碎。
“西弗勒斯·斯内普杀了哥哥,哪怕是哈利·波特也只以为他背叛了哥哥。”
“而不论是他,还是伏地魔,他们都不知道,而斯内普其实早就被你招揽了。”
阿利安娜伸出手触碰上女巫的脸颊,描摹着爱人的轮廓。
“你肯定知道他和食死徒的计划,那你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呢,文达……“
安娜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女巫的脖颈处,贪婪的嗅着爱人身上一如既往的玫瑰香气,却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荒芜。
直到这一刻,文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真是疯了。
我居然还在操心阿利安娜是默然者的事情暴露后该怎么办。
在安娜看不见的地方,渡鸦再一次重新审视着怀里脆弱不堪的白鸽。
她明白阿利安娜在为什么而痛苦,她太自信自己掌控局面的能力了,以至于完全没想过阿利安娜会知道斯内普臣服于自己的事情。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
恨不能,爱不得。
白鸽无法举起刀刃替兄长报仇,也无法自欺欺人的同爱人继续相处。
而让文达感到可笑的,是在计划的全部过程中,自己居然当真没动过顺势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念头。
明明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
明明杀了邓布利多,她推翻保密法的计划就会更加轻松。
明明那是她上辈子一直想做却没做到的事情。
文达一直以为在这一场从占有欲开始的所谓爱情里,利益的份量远超于自己对阿利安娜的在意——
毕竟那天舞会是她蓄谋已久的开端,仗着白鸽对自己的偏爱,趁女孩还没意识到何为伴侣的时候先一步占有,把邓布利多无法拒绝的筹码绑到自己的船上,在利用先生一步步的侵略本世纪最伟大的白武士的立场。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文达从没觉得自己违背过自己最初的立场,为了最伟大的利益,她不介意去利用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文达自己。
直到刚才,终于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后恢复了冷静的女巫才突然意识到,或许在某一刻,假戏成了真做。
以爱为名的枷锁让白鸽进退两难,前一步的天空是黑夜的伪装,可身后更是无边无际的悬崖,白鸽的翅膀显得那般无力,曾经美好的蓝天白云只剩下灰暗和荒芜。
渡鸦将一切尽收眼底,却突然发现那条捆住白鸽的锁链的另一端,也锁住了自己。
原来我真的爱你。
女巫将下巴靠在了怀中女孩的头发上,在心中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