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的欢声笑语渐渐消散,夜色已深,宾客们陆续离去,只留下一片寂静的黄府。吕布返回了自己的休息居所,并唤来了蔡瑁,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深沉。
“蔡将军,我有一事需你相助。”吕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直视蔡瑁,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严。
蔡瑁心中一凛,却也不动声色,躬身问道:“主公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吕布缓缓道出心中所想:“今晚酒宴上,我说的那番话,引起了刘表的注意,我欲知刘表对长子刘琦之心意,是否因过往之事心怀愧疚,欲迎其归。此事关乎荆州未来,望蔡将军能代为试探。”
蔡瑁闻言,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刘琦若归,必然威胁到外甥刘琮在荆州的地位,这是他绝不愿见到的。但面对吕布的请求,他又不能直接拒绝,于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吕布见状,岂能不知蔡瑁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安抚:“蔡将军放心,我吕布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若刘表真有此意,我自会妥善处理,绝不会让刘琮公子受到丝毫委屈。再者,若刘表能识时务,甘愿退居幕后,享受天伦之乐,我吕布定不会亏待于你,荆州上下,皆能安享太平。”
蔡瑁闻言,心中稍安。他深知吕布的威名与实力,眼看天下将要归一,若真能与吕布达成默契,对自己乃至整个蔡家都是莫大的好处。于是,他点了点头,应承下来:“主公放心,此事我必尽力而为,定不负所托。”
说罢,蔡瑁转身欲行,却又被吕布叫住:“蔡将军,还有一事需你留意。刘表性情复杂,你试探之时,务必小心谨慎,勿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蔡瑁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去,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而吕布则站在原地,望着蔡瑁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荆州未来的格局,在他的精心布局下,缓缓成形。
吕布为何要提醒蔡瑁,因为蔡瑁的姐姐蔡氏是一个可以左右刘表决定的人,女人对危险的预知,有时候比男人更敏锐,当然了她们更在乎的是家人、家族利益。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蔡瑁书房的案牍之上。蔡瑁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思量着昨晚吕布的嘱托。最终,他决定先与姐姐蔡氏商议,毕竟,在荆州这片土地上,蔡家的力量不容小觑。
蔡瑁轻车简从,来到了蔡氏的居所。姐妹俩相见,无需多言,蔡瑁便直奔主题,将当前的天下形势细细分析给蔡氏听。他提到吕布如何势如破竹,攻下江东,如今已掌控汉朝绝大部分江山,仅余西蜀、荆襄两地尚未归附。而曹操困守汉中,刘备虽借得南郡,但实力已难以与吕布抗衡,天下一统之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姐姐,吕布丞相在黄家晚宴上,提到了父母子女之间的亲情关系。他有意利用刘琦,作为换取荆襄的筹码。他让我试探姐夫的心意,看是否有意让刘琦回归,以达成某种协议。”蔡瑁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蔡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深知,在荆州这片复杂的政治舞台上,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但她也明白,吕布的提议,对蔡家而言,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沉吟片刻,问道:“那吕布丞相可曾许诺,事成之后,蔡家与刘琮将如何自处?”
蔡瑁见姐姐已动心,连忙答道:“吕布丞相承诺,绝不会亏待蔡家,更不会让刘琮受到丝毫委屈。”
蔡氏听后,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唯有依附强者,方能保全家族。而吕布,无疑是当下最强的存在。于是,她欣然应允,决定亲自去见刘表,探探他的口风。
“好,我就去见州牧,看看他对此事有何看法。”蔡氏站起身,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蔡家未来的辉煌。
蔡瑁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有了姐姐的支持,此事便成功了一半。
蔡氏来到刘表的书房,看到刘表独自坐在软榻上不知在想什么,蔡氏通过蔡瑁给她说的情况,也猜到了刘表心里变化。
蔡氏缓缓来到刘表身旁,“夫君想琦儿了!”
刘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蔡氏也刻意表现的非常想念刘琦,说到:“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什么时候能回来呀!夫君有时候我真想带陪着你到岘山选一块土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家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你看你这白发又增多了,心情焦虑,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陪着自己出去游玩散心。”
蔡氏的话语如同春风般拂过刘表的心田,让他那因思念长子刘琦而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望着身旁温婉贤淑的妻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久违的家的温暖。
“夫人所言极是,我也时常怀念与你们共度的美好时光。”刘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轻轻抚摸着蔡氏的手背,仿佛想要从这份温柔中汲取力量。
刘表拦过蔡氏,对方的话也说到自己心坎里了,好像已经很长时间他们夫妻之间没有同房了,因为刘表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行了。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嘛!还是外部压力压得的已经无心无力了。
蔡氏顺势依偎在刘表身旁,继续说道:“夫君,吕布丞相如今势大,我们若能与他修好,或许能为琦儿争取一线生机。再者,吕布治下百姓安乐,这也是我们身为父母官所期盼的。”
刘表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深知,放弃荆州州牧的位置,意味着将多年来的心血拱手让人,但想到长子刘琦,他的心又软了下来。他叹息道:“我何尝不想与夫人共度平凡人生,只是这荆襄百姓,我岂能轻易放下?”
蔡氏见状,更加温柔地劝慰道:“夫君,您已操劳半生,是时候为自己和家人着想了。再者,吕布若真能善待百姓,我们何尝不是为荆襄找到了一位更好的守护者?”
刘表沉默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沉声道:“好,为了琦儿,也为了荆襄的百姓,我愿意一试。明日便在府中设宴,款待吕布丞相。”
蔡氏闻言,心中大喜。她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奏效,刘表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连忙应声道:“夫君放心,明日我会安排妥当,让德珪去试探吕布丞相的口风。”
是夜,刘表与蔡氏久违地共进了晚餐,烛光摇曳中,两人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没有了权谋的算计,只有夫妻间的温情与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