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
楚峥楚放兄弟二人自觉起身欲回避,萧允却道:“表哥表弟留下也无妨,此事你们迟早也会知晓。”
兄弟二人又看向自家祖父与老爹,大老爷道:“既如此,你们便留下来听听吧!”
得到许可,他们二人再次坐回座位上,正襟危坐。
萧允在心里打着腹稿,几次欲言又止,仍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殿下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直说。”老国公保证道:“请殿下放心,有听风在院外守着,今日书房里的谈话绝不会往外泄露半分。”
萧允知道他老人家想差了,连忙解释道:“国公府的守卫,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件事有些机缘巧合,外祖父,舅父,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哈哈哈!你外祖父和舅父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楚大老爷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爽朗地大笑起来,“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我倒要听听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哪怕是陛下马上要驾崩了,他也不认为是多大不了的事情,他倒是好奇,能有什么事情比陛下驾崩还了不得的事情。
然而,一刻钟后……
楚大老爷的茶杯险些从手中滑落,一脸难以置信,“什么,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略显激动地看向老国公,“父亲……”
老国公老神在在地坐在另一侧主位,扫了大老爷一眼,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像什么话。
只是此刻老国公内心有多激动,只有他自己知晓,“此事非同小可,殿下可验证过了?”
“那孩子身上戴着当年我赠于母亲的那块玉坠,此外,楚一在杭家寻到了一幅画像,即使戴着面纱,我也不会认错。”
“那画像呢?”大老爷满脸希冀。
萧允摇了摇头,“为免不必要的麻烦,那幅画像,我烧了。”
“烧了?”
大老爷有些遗憾,而老国公却道:“仅凭一块玉坠和一幅画像就下定论,未免太过草率。”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萧允点头认同老国公的说法,接着又道:“因此,我让楚一沿着当年宋秀才离乡游学的足迹一路暗中查探,历经两月,不日前才回到京中。”
难怪前阵子,睿王出行,一直未见楚一跟随在侧,原来是去查访此事。
不等萧允继续说,老国公便朝门外喊,“楚一,进来回话。”
楚一闻言步进书房,拱手道:“国公爷,大将军。”
“将你这两个月所查到的,事无巨细,一一说来。”楚大老爷有些迫不及待。
楚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对方点点头,方才将他这两个月所查到的结果一一禀报。
听完楚一的禀报,书房里,楚家祖孙四人的内心都久久不能平静。老国公与楚大老爷还算镇定,楚峥楚放兄弟二人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后······
“好,好啊!太好了!”老国公连说三个好,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默,“老天有眼,庇佑我楚氏后人啊!”
楚放想起当初在屏阳县街头远远地瞧见过那个孩子一眼,此时再仔细一想,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表哥,那个孩子,我当时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孩子特别像小时候的你啊!”
楚一闻言,想起他当初认为扬扬是自家主子的私生子的想法,忍不住一笑,那种事他可不敢说出来,躬身作揖,默默退了出去。
老国公平复了心中激荡的情绪后,缓缓说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今日书房里的事情不能再有多一个人知道,尤其不能让你们祖母知道此事。”
“祖父放心,孙儿知道轻重。”
他这一番话,主要是为了提醒楚峥楚放这对兄弟,生怕他们说漏了嘴。
萧允赞同道:“外祖父说的是,此事暂且还是不宜太多人知晓。”
他就怕让老夫人知道此事,除了太过激动容易伤心神之外,还担心她会忍不住想要即刻派人去将宋甯母子接到京城。
他们母子的身份特殊,暂且还不宜暴露,至少宫里那位还在位期间,他们的身份就不能被世人所知晓,那对于他们来说,会是个灾难。
“此外,还有一事。”萧允一笑,“此事说来也巧。”他将辛老头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杭家结下的缘,再次说起,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世间之事,有时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上一刻,老国公还在感慨世间的巧合,下一刻,当他听到那个糟老头子为了证实宋秀才娘子的身份,居然大不敬地去掘人坟墓。
“混账东西,这个老匹夫,居然干出这种事来,明日老夫定要去找他说道说道。”
“父亲息怒。”楚大老爷在一旁安抚道:“辛老先生如此做,也是为了证实妹妹的身份,如今有了老先生的证实,此事便无疑了。”
“哼!”
老国公气呼呼地冷笑一声,看起来是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随之,他对于那未曾谋面的外孙女以及赠外孙,很是好奇,问了许多他们母子的事情。
萧允大致地说了一些当初他在杭家养伤时,于杭家一家三口相处下来的感触,让老国公听得心痒难耐。
心想着,连辛老头那个老匹夫都见过他们了,而他这个正经的长辈都还没得见过。
他嫉妒啊!连带看着一旁同样见过宋甯母子的楚放都觉得极为不顺眼。
另外,萧允又将屏阳县围绕着杭书珩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万家被抄家之事,皆与几人说了一嘴。
“那万家抄来的资产,数目挺庞大,我已暗中运作,将那些资产运往西北,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交到二舅父手中。”
老国公听完杭书珩的事迹,不由得大手一拍,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年轻人,太对老夫的胃口了,真想早些见到他们。”
“外祖父倒是不必急于一时,依我看,以他的才学,下届春闱之时,他定能考到京城来。”
老国公在心里头算算时间,春闱乃三年一办,今年春季才刚办过,如此还得再等个三年才可春闱,有些许漫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