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途能明白顾砚清口里的不妥究竟不妥在哪里。
在看见顾砚清拿起钢笔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后许途就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办公室。
未曾想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备注,许途立马接通。
听了一会儿,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句知道了就将电话挂断。许途拿着手机,转身看向办公桌前正处理文件的顾砚清。
察觉到许途的目光,顾砚清却没有抬眸,而是沉声开口:“有什么话就说。”
果然没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先生的,许途折回到办公桌前,“刚才那边来了电话,说她今天的状态还不错,神志也很清醒。”
许途口里的这个“她”似乎也不用直说,顾砚清就知晓这人是谁。
放下手中的钢笔,从椅子处站起,拿过桌上的外套,顾砚清冷声开口:“过去看看。”
西宁最北边的郊外,四周树木环绕,一所疗养院静静的被这大片葱茏所拥抱。
风吹来时,树叶噼啪作响,在这清幽寂静的地方显得尤为的骇人。
车轮与路面的砂石摩擦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最终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疗养院的大门外。
许途下了车,打开了后座,顾砚清迈步下来,看了眼疗养院,神色肃冷。
一个身着白色护士服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眼瞧着自黑色汽车下来的两人,赶紧走到一个男人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问候着,然后带着两人走进了院内,向着最里面的一栋楼走去。
疗养院很是安静,环境也很优美。行至中庭时要花有花,要树有树,还有一个圣母抱着孩子的雕像,而雕像就矗立在一人工喷泉中。一直向里走去,周遭更是安静。来到那栋楼前,上了楼,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格外的清晰。
女护士走在许途的身旁回答着他的问话,而走在前头的顾砚清却始终不发一语,直到他来到一道铁门面前。
这栋楼和疗养院其他的楼构造是一样的,区别在于这栋楼的外围被紧密的钢丝网所围着,且楼前还设立了一圈脉冲电子围栏。而内里,这栋楼房的病房也与医院的独立病房毫无差别,只是在这众多的病房里眼前的这一间却是不一样的,它的门不是普通的木门,而是一扇铁门。铁门用液压锁锁着的同时还配着电子锁。
护士用钥匙打开了门锁,按下一串数字后,顾砚清推门而入,许途也紧跟着走进了病房内。
病房周遭全是白色的一片,偌大的病房里仅安置着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床的对面是一扇窗户,窗户前是紧密的防盗网,在房间的四个拐角上安装着监视摄像头……
病房床上,一个身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女人,长发披散,双臂环着膝盖,背倚靠在墙面,低垂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话。
女护士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又偷偷看了眼身边神色依旧冷肃的男人。许途见了,眉头微敛,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虽然长发披散,看不清样貌,但还是能隐约判断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也许是因为久不见光,她露在外头的手和瘦削的脚都是苍白的,皮肤下的血管也是看的清晰。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人走进来的声音,她似乎统统都没听到,只是嘴里不断嘀咕着前后毫无逻辑的话。
顾砚清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自西装内袋里取出烟盒抽了根烟,身旁的许途已经弯身打了火递了过来。
烟被燃着,顶端是橙红的光点,光点伴随着手的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线。顾砚清慢条斯理的轻吸一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透过缭绕的薄烟,阴鸷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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