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凝心里吐槽，面上却说道：“我爹他向公私分明，对庶出的弟弟妹妹都不差。只是对我这个嫡出的女儿有些严厉罢了。”
老夫人宋氏闻言，哈哈笑，“你啊，就会哄祖母开心。不过也对。嫡庶有别。”
“孙女哪有哄祖母。”
“行了，坐吧。”
“谢谢祖母。”
周亦凝在司徒世政身边坐下。
司徒世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你陪我聊天。”
“哦，好的。”
“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没？”
“孙女记得清楚，祖父不用再提醒孙女。”
司徒世政满意笑，“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或许可以让你嫁入皇宫。你愿意吗？”
周亦凝心跳加速，激动万分，却强迫自己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低垂着眼睑，羞涩说道：“祖父，孙女还小呢。”
司徒世政说道：“成亲之后就不小了。你现在及笈，也算及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父母同意，那就定下你们的婚事，也不是难事。”
周亦凝咬唇，“孙女愿意。”
她愿意嫁入皇宫，只因为，她想帮助周瑾瑜夺取兵部尚书的位置。
“很好！”
司徒世政满意地看着周亦凝。
“我们司徒家能娶到你，也算是生有幸。”
周亦凝低下头，“祖父过奖了。其实祖父和母亲都是极好的。”
“哈哈……你呀你，跟你娘学坏了。从小就嘴甜。你要是继续像你娘样会说话，你早就出人投地，不需要做个闺阁千金。”
“祖父，你不喜欢孙女吗？”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你长得好看，又聪慧伶俐。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可惜你娘早逝，否则你肯定能当大官。”
周亦凝沉默了。
司徒世政见状，忍不住拍了下周亦凝的肩膀，“怎么突然伤感起来。”
周亦凝摇头，“祖父，我想念娘亲。”
“你娘亲已经去世，你总是惦记着，不如放宽心，忘记她。”
“祖父，我做不到忘掉我娘亲。”
“哎呦……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罢了，不谈这件事，说说你最近读的诗词歌赋，写的字。”
周亦凝乖巧地答应，“孙女遵命。”
周亦凝从丫鬟的手里，端了茶杯，递给司徒世政。
司徒世政喝完杯茶，然后放下茶杯，说道：“亦凝啊，你这次回乡祭拜你母亲，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周亦凝摇摇头，说道：“孙女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不过我听说我娘亲死前留了信，说是想和祖父见面说两句话。”
“嗯。你娘亲的确有话对我说。”
“祖父，是什么话？我能知道吗？”周亦凝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徒世政笑了笑，“这是你娘留下的遗嘱，不过你不用知道内容。你娘亲说，希望我多注意身边的人。尤其是府里的下人，切莫相信任何人。”
“祖父，娘亲的遗嘱，怎么会落到祖父手里？是谁送来的？”
周亦凝心里头隐约猜测是李氏干的好事。
司徒世政叹气，“是李姨娘送过来的。她将遗嘱交给了我。我原想将遗嘱交给你大哥，但是我想着，既然你娘亲临终之际，特意吩咐李氏照顾你，想来李氏也算是尽职尽责。于是我便没有将遗嘱交给大郎。”
李氏的目标是周亦芷。她怕周瑾瑜知道遗嘱内容，不让她进门。
所以李氏才会偷偷摸摸将遗嘱藏起来。
周亦凝问道：“李氏将遗嘱放在哪里？”
司徒世政摆摆手，示意周亦凝坐下，不必紧张。
周亦凝依旧规矩坐着，“祖父，李氏将遗嘱藏在哪里，告诉孙女吧。”
司徒世政似乎是迟疑了会，然后说道：“你想知道遗嘱的内容？”
“是，孙女想知道。孙女想替我娘报仇，我不想放过李氏。”
司徒世政微蹙眉头，他盯着周亦凝的双眸看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娘留给我的遗嘱只有条，不能杀李氏。她说，若是杀了李氏，你就毁了。
李氏是你的继母，你若是毁了她，岂不是连你爹娘都怨恨。”
周亦凝愣住。
她想不通娘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
司徒世政继续说道：“你娘留给我的遗旨是这样的：凡是李氏做错点事情，就要受惩罚。不能轻饶。如果是李氏犯错，不仅要受惩罚，她还得净身。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亦凝茫然摇头。
司徒世政叹了声，说道：“李氏虽然是妾室，但是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你爹也不可能直接把李氏赶出去，那太过绝情。”
周亦凝问道：“祖父的意思是，只要李氏不犯错，就不能赶走李氏？”
司徒世政点点头，“没错。李氏只要安守本分，恪守本分，她依旧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若是她做出违反府里规矩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救不了她。”
周亦凝暗自点头。
她觉着司徒世政这番话还是蛮正确的。
李氏只要不犯错，就能安稳享福。
李氏要是犯错，别怪她心狠手辣。
司徒世政继续说道：“你娘亲生前和我提起过李氏。她对李氏有诸多不满，甚至是愤怒。你娘的性子，你应该清楚。她不允许李氏踏入主院半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亦凝抿唇笑，“孙女明白。祖父放心，我不会让李氏踏足主院。”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周亦凝笑了笑。
周亦柔这段日子过得并不顺畅。
周家大房的嫡女，她的亲姐姐，今年才十岁，就已经嫁作人妇。
周亦柔嫁的人，是个商户人家，姓宋。
宋家在京城颇有财势，却远不如周家显赫。
宋家老爷是庶子，排行十，叫宋智。
宋智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宋智的生母是妾，生宋智的时候难产而亡。
周家是武将之家，对妾室的死亡，从不关心。
周亦柔嫁到宋家以后，婆婆刘氏对她各种挑剔。
婆媳关系，非常糟糕。
刘氏瞧不上周亦柔。认为她不识抬举，竟敢忤逆公婆，还敢私底下教导儿媳妇孝敬公婆。
偏偏刘氏还喜欢装模作样，总是在周亦柔的面前摆婆婆谱。
周亦柔懒得搭理刘氏。
刘氏看周亦柔不顺眼，周亦柔同样看刘氏不顺眼。
刘氏整日找茬，周亦柔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日，刘氏带着群仆妇过来，指桑骂槐地羞辱周亦柔。
“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吗？杵在旁边干嘛，还不赶紧将奶奶的东西搬走！我看这院子都要被你们弄乱了，成何体统！”
婆子领了命令，立即动起手来。
周亦柔当即站起来阻止，“住手。谁准你们碰我的东西。”
“奶奶，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奶奶就别难为我们了。”
婆子脸委屈。
周亦柔皱眉，“滚开！”
周亦柔伸手推开婆子，“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收拾东西。”
“奶奶，我们可不敢不听您的吩咐。”
“你们敢！我现在就回去禀报我爹。”
刘氏嘲讽笑，“好啊。正巧大少爷在家，我现在就喊他来评理。”
“你！”
周亦柔气坏了。
刘氏笑眯眯地说道：“妹妹，你可千万别跟大少爷告状。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我知道你心疼李氏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我相信，大少爷定不会因为个外室的儿子而伤了和离之后的妹妹。毕竟你和大少爷可是两情相悦呢。你说是不是呀？”
周亦柔口否决。
刘氏嗤笑声，讥讽说道：“妹妹，你就别挣扎了。李氏怀孕了。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
“什么？李氏居然怀孕了？”
周亦凝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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