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世政舀了半碗米粥，递到周亦凝的嘴边。
周亦凝摇头，“臣妾不饿。”
“张嘴。”
“不用了，臣妾真的不饿。”
司马世政皱眉，“你这是抗旨吗？”
周亦凝抿着唇，没说话。
司马世政盯着周亦凝，目光阴沉，隐约透着怒火。
两个人僵持不下。
最终周亦凝妥协了，“陛下，你先把东西收回去。我吃几口。”
“好，朕答应你。”司马世政收回手。
丫鬟拿起调羹，盛了米粥，送到周亦凝的嘴巴边上。
周亦凝勉强吃了几口。
“你不喜欢这粥？”
司马世政敏锐地察觉到周亦凝的态度变化。
周亦凝扯了扯嘴角，“臣妾没胃口，吃不下。”
“你病成这个样子，连粥都吃不下？”
“我真的吃不下。”周亦凝虚弱地说道。
司马世政深深看了她眼，挥挥手，让丫鬟收拾桌子。
他亲自给周亦凝喂粥。
周亦凝没拒绝。
碗粥很快吃完。
丫鬟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司马世政继续给周亦凝喂饭，“你今天怎么不闹脾气？”
周亦凝平静道：“我不是在闹脾气，我是真的吃不下。我怕浪费粮食。我是个穷鬼，没钱买粮食。”
“胡说道。”
司马世政板着脸训斥道，“谁说你没钱。朕封赏给你的嫁妆，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会缺少钱财。”
周亦凝嗤笑声，“陛下误会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都是堆破铜烂铁，能值多少钱？”
司马世政挑眉，“朕给你置办的嫁妆，怎么会是破铜烂铁？你不识货。”
“陛下，我已经嫁给了你。我的嫁妆，理当归你管，你给不给是你的事情。但是，请你别将我娘的嫁妆占为己有。”
周亦凝义正严辞地说道。
司马世政皱眉，“你娘的嫁妆，朕会替你存着。你别操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司马世政说道：“不许胡说。”
“好好，我不说了。”
周亦凝转移话题，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赵贵妃？”
司马世政哼了声，“朕不处置她，她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周亦凝挑眉笑，“陛下不怕她造反？”
“赵氏不傻，她知道造反必死无疑。”
司马世政的语气十分笃定。
周亦凝微蹙眉头。
司马世政笑了起来，“你不相信朕？”
周亦凝笑着摇头，“臣妾不是不相信陛下。只是担心，赵氏若是真的造反，陛下会很危险。”
“放心。赵氏造反，朕早有准备。朕不仅安排了锦衣卫监视她，还派人暗中保护她。朕不相信，赵氏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女人。朕的江山稳固，她想造反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她想死。”
周亦凝点头附和，“陛下圣明！”
司马世政伸手捏捏她的鼻尖，“你呀，总是不肯叫朕句‘陛下’。朕说过，以后会给你改口的机会。”
周亦凝低下头。
司马世政也没有逼迫，“凝儿，今日你生产，朕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周亦凝咬咬牙，抬起头，认真地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忙碌朝务，每日要做很多事情。臣妾不该奢求什么，所以从未抱怨。”
司马世政笑道：“你啊，就是懂事体贴。”
“臣妾是太懂事了，才会惹陛下厌烦。臣妾不怪陛下，只是心痛。陛下是之尊，却因为臣妾耽误了国事。”
周亦凝副悲伤的模样。
司马世政握着她的手，“别瞎想。朕没有厌倦你。只是近期，朕要整顿吏治，抽不开身照顾你。等忙完了吏治，朕就立刻休了李贵人。朕的江山社稷要紧，朕不能为了你而耽误国事。朕不是昏君。”
周亦凝笑道：“多谢陛下体谅。”
两人互诉衷肠，浓情蜜意。
忽然，有人禀报：“启禀陛下，刘嫔娘娘在外面候着。奴婢拦不住，请陛下降罪。”
司马世政脸上闪过丝怒容，“刘嫔竟敢跑进来，真是胆子肥了。来人，将她带到乾清殿。朕倒是要见识下，这位胆大包天的嫔妃，有什么资格站在乾清殿门外。”
刘嫔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刘嫔长得颇有姿色。
皮肤白皙，身材丰腴，胸部挺拔。
刘嫔跪下行礼，“妾参加陛下。”
司马世政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嫔，沉默半晌，“刘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坤宁宫。来人，拖下去杖责十，贬为庶人，发配掖庭狱终老。”
刘嫔惊慌失措，“陛下饶命啊！妾是冤枉的，陛下。”
司马世政不为所动，吩咐人拉下刘嫔。
刘嫔大哭，“陛下救命……”
司马世政冷冰冰地说道：“拉下去。”
两个粗壮嬷嬷，左右，抓住刘嫔，将她往外拽。
“陛下饶命，妾知错了，求陛下饶妾命。”
刘嫔拼命挣扎。
司马世政坐着不动，任由两个嬷嬷将刘嫔拉出去。
片刻后，传来惨叫。
刘嫔被拉出去，狠狠挨了两棍。
“贱妇，竟然敢冲撞陛下。简直找死！”
周亦凝看向司马世政，“陛下，你这般惩罚刘嫔，不怕引起众怒吗？刘嫔虽犯了错，但是她毕竟怀孕了。”
司马世政说道：“朕是在告诉她，不要仗着怀了身孕，就恃宠而骄。”
周亦凝轻咳声，“臣妾不敢质疑陛下的决定。”
司马世政满意地笑了起来。
周亦凝又说道：“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冯德妃和张贵人。臣妾听闻，张贵人和冯德妃都有嫌疑呢。”
司马世政冷哼声，“朕自会查清楚。至于冯德妃和张贵人，暂时先留着。你不是喜欢吃螃蟹。朕记得御膳房还有批新鲜的螃蟹，待会让御厨送到你这边来。”
周亦凝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世政似笑非笑，“你是朕的皇后，朕赏赐你些东西，你觉着应该吗？”
周亦凝心头咯噔跳。
莫非，这是试探她？
司马世政的确是在试探周亦凝。
他要观察周亦凝的态度。
他想弄清楚，周亦凝究竟在盘算什么。
周亦凝的确是在盘算。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司马世政。
周亦凝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所以她不愿意受制于人。
她想利用司马世政的权势，帮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
周亦凝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希望司马世政是真心对她好，希望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她也希望，司马世政对她的感情不够深。这样来，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离开皇宫。
司马世政突然问道：“凝儿，你想什么呢？”
周亦凝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臣妾正在想蟹黄包。蟹黄包做法简单易学，臣妾已经教会了御厨，只需要按部就班，很快就能做成蟹黄包。”
司马世政微蹙眉头，“你还没放弃养花酿酒吧。朕不许你喝酒。”
周亦凝露出委屈表情，“陛下，臣妾哪有？”
“你若是没有，怎么会惦记着养花酿酒。”
周亦凝说道：“臣妾就是想尝尝鲜。”
司马世政叹气，“你就不能歇停段时间吗？”
“陛下难道忍心看着臣妾每日闷闷不乐，独守空闺。”
“当初是谁嚷着，想要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怎么如今又变了卦。”
周亦凝说道：“臣妾当然想要自由自在，想要随心所欲，不过陛下也得允许啊。”
“朕不准你喝醉。”
周亦凝撇嘴，“臣妾就是偶尔喝杯，绝不会喝醉。”
“不行！你的身份特殊，你若是喝醉了，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那就少喝几杯。陛下，臣妾真的想喝。臣妾答应陛下，以后尽量少喝，可以吗？”
司马世政迟疑了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那好吧，你只能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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