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世政在外面待到半夜,这才回屋歇息。
周氏已经睡熟。
周静雅陪伴在旁,看着熟睡中的周氏,心中有些羡慕。
她羡慕周亦凝的命好,能够嫁给司马世政。
可是周静雅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
司马世政喜欢周亦凝。周亦凝虽然不受宠,可是她有张倾国之貌。
司马世政对美丽的女子向来都没有抵抗力。
周静雅默默叹气。
她是个庶女。
在这个封建社会,庶女注定悲凉。她唯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像姨娘般,有位疼爱自己的父亲。
周静雅想到了周亦凝的娘陈氏。
陈氏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她不争宠,不惹是生非。
陈氏对周静雅很好。
她教她琴棋书画,教她诗词歌赋。
她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玉佩给了周静雅防身。
周静雅每每想起陈氏,心中酸涩难言。
陈氏那样好的女人,却遭遇了那样凄惨的事情。她的父亲和祖父,定会替陈氏讨公道。
周静雅心中暗想,她定要努力读书,将来找个好夫婿,为父母分忧。
她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陈氏。
……
次日,周静雅起床后,准备去请安。
结果被告知周亦凝病了。
昨晚上,她突然犯恶心,呕吐不止。
丫鬟秋兰赶紧跑去内务府寻御医。
司马世政听闻此消息,心里头咯噔跳,赶紧往周亦凝的屋子走去。
此刻,周亦凝已经醒来。
“妾身见过老爷。”周亦凝虚弱开口。
司马世政伸手扶她,“你好好躺着。”
周亦凝摇头,“妾身无碍。老爷,妾身腹痛难忍,怕是又动了胎气。”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司马世政皱眉,“刘御医怎么说?”
“妾身怀孕天。前几天,妾身胃口欠佳。妾身猜测,可能是动了胎气,引起食欲不振。”
司马世政问道:“可曾去看过大夫?”
“妾身不敢劳烦老爷。”
“你呀你,总是嘴硬。”司马世政说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周亦凝隆起的小腹上,心里头感慨万千。
他的女人又怀孕了。
“你放心养胎,切由我做主。”司马世政说道。
周亦凝心头涌上丝喜悦。
“谢谢老爷体谅。”
周亦凝靠在床上,脸疲倦,“老爷可否告诉妾身,妾身的病症如何?”
“你的确是有点风寒。你别担心,我会请太医诊脉。”
“那就有劳老爷。”
司马世政吩咐身边的人,“去请太医来。”
很快,太医来了。
太医把脉,说周亦凝的病情很轻。只需要吃两服药就好。
太医开药后,离开了周亦凝的闺房。
周亦凝靠坐在床头,问道:“妾身真的没事?”
“你就好好呆在房里,不许乱走。你若是病了,岂不是辜负了太医的番辛苦。”司马世政说道。
他语带责备,但是却透露出浓烈的关心。
“妾身明白。”周亦凝乖巧答道。
周亦凝又问:“太医说妾身的病情很轻吗?”
“当然很轻。”
周亦凝松了口气,“这样妾身就放心了。老爷,妾身今儿想去给爹爹、娘亲请安。”
司马世政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他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去把大少奶奶叫来。”
“喏。”
周静雅匆忙来了。
她福身行礼,“给老爷请安。”
司马世政挥挥手,“免礼。”
他盯着周静雅看了看,心中略显失落。周静雅容貌秀美,却因为年纪尚小,稚嫩未脱,所以看上去颇为幼稚青涩。
周静雅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司马世政问道:“你跟在你妹妹身边,学到了什么?”
周静雅回道:“回禀老爷,妾身学到的东西有限。”
“你的学习能力倒是强。”司马世政夸奖周静雅。
“妾身愧不敢当。妾身愚笨,还是妹妹聪慧,妾身惭愧。”
周亦凝笑道:“姐姐不必谦虚,你的学识的确不错。”
两个嫡女,相处极好。
周亦凝是真的喜欢这位大姐姐。她觉着周静雅的性格比较随和,和她合得来。
至于周静婷,周亦凝就不敢苟同了。
周静婷从小到大,都表现得很骄傲。这种骄傲,仿佛与生俱来。
她骨子里瞧不起庶出,觉着庶出不配和她做朋友。
她只愿意交好那些家族势力庞大的嫡女。
其余的庶女,她是懒得搭理。
这种态度,在周亦凝看来,简直是脑残!
周静雅微垂眼眸,掩饰眼底的嘲讽和鄙夷。
司马世政问道:“你妹妹呢?”
周静雅说道:“妹妹身体抱恙,卧床休息。”
周静婷是装病,她哪有什么病?周静婷这是不满她抢了原先属于她的风光和尊贵。
所以趁机装病,躲避众人。
司马世政点点头。
这个女儿啊,就是太骄纵,太任性,太自私,太不懂事。她的脾气,早该改了。
周亦凝想到自己的婚姻,心里头就充满悲凉。
“你妹妹的伤,你放心。我会派人照顾她。等她伤好后,你们继续住到我院里。”
周亦凝应道:“妾身遵命。”
司马世政离开之后,周静雅才敢偷偷擦拭眼泪。
她心中怨恨周亦凝,恨周亦凝抢走她的切。
她恨周亦凝嫁进侯府,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切。
偏偏她没办法报仇雪恨。
她唯有拼尽全力地活着,只盼着她有天可以翻盘。
“小姐,您不哭了吧?您哭坏了身子怎么办?”春桃劝说道。
周静雅深吸口气,压下怒火。
她擦干净脸颊的泪痕,柔声说道:“春桃,我的病情真的不严重吗?”
春桃点头。
“奴婢仔细看过了,的确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小姐不用担心。”
周亦凝点点头。
她闭上眼睛。
春桃退出门外守着。
过了炷香的功夫,周亦凝睁开眼,朝窗户外张望。
她看到有人影晃动。
周亦凝立马掀开被子,披衣起身。她刚刚穿戴整齐,司马世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周亦凝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马世政含笑说道:“你的屋里不能没人。你好生歇着。”
“妾身知晓了。”
司马世政走后,周亦凝躺在床上,心思复杂难明。
司马世政突然提出让她搬去景阳阁,究竟有什么用意?
莫非,是他察觉了她的计划?
不管他知不知道,周亦凝都决定将计就计。
她不能输。
……
周亦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的内室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阵敲门声响起。
周亦凝警惕,说道:“谁啊?”
“姑娘是我。”
“春桃?进来。”
春桃端着碗药汤走进来。
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喝药。这是老爷特意吩咐厨房熬煮的安神汤。”
周亦凝拿起勺子搅拌。
她闻了闻,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时半会记不清楚。
这是什么汤药?
周亦凝喝完汤药,春桃伺候她漱口,换上寝衣睡下。
夜深人静。
周亦凝慢慢爬起来,悄悄出门。
她来到正堂,跪地磕头,“父亲大人,您的话,儿媳妇谨记于心。母亲的死因,儿媳妇绝不会追查,还请父亲大人宽恕我。”
司马世政微蹙眉头。
“你真的不准备查探你母亲的死因?”
周亦凝摇头,说道:“父亲大人,母亲死因蹊跷,肯定另有隐情。儿媳妇若是贸然追查,恐怕会惹来麻烦。”
司马世政叹气,“亦凝,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你只需好好养伤。”
周亦凝摇头,说道:“父亲大人,母亲是在寺庙里被人害死的。儿媳妇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将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司马世政皱眉,“你不信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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