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喝声：“闭嘴！”
“陛下......”
“来人！把刘婕妤拖下去掌嘴！”司马世政道，“若敢反抗，杀无赦！”
他身边的公公，立马领命：“遵旨！”
刘婕妤不敢反抗，被公公拉到了刑房里，啪啪啪扇巴掌。
个多时辰后，刘婕妤的脸肿了，嘴角流淌着鲜血。
公公又道：“皇上，这女人疯了。”
“带回宫！”
于是，刘婕妤就被扔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的众奴婢，纷纷躲避。
周亦凝也懒得管。
她换了套素雅的宫装。
司马世政则袭玄色锦袍，腰束玉带，整个人精致清俊。
他的长相非常英朗，轮廓深邃、鼻梁挺拔，官精致而深邃，是属于那种雌雄难辨的俊美。
尤其是他眼底那抹凌冽和淡漠，令周亦凝有点心惊胆战。
“朕要上朝了，你先回去歇息。
晚膳前，会有人给你送去。”司马世政道。
周亦凝点头。
司马世政的贴身太监，拿了个荷包过来。
周亦凝接了。
她微愣。
荷包上绣了金丝线纹络，绣工细腻。
上面绣着棵松树。
周亦凝认识司马世政的荷包。
“陛下？”她轻呼。
这是他最喜欢的花纹，因为是她帮他刺绣。
司马世政却摇头：“这是别人送给朕的。”
他的目光微黯，“收好了。”
周亦凝低垂下了眼睛，遮掩了眸底那丝失落。
她应该高兴的。
她终于拥有了这份特殊的记忆。
只是这样的记忆，真的太沉重了。
沉重到，她不愿意承认。
她曾经那样痴恋他。
那种执念，像魔障样，缠绕了她几辈子。
这辈子，她不愿意放弃。
周亦凝将它埋藏起来。
司马世政已经转过了身。
周亦凝跟着他。
两人前后，往御书房而去。
路上，司马世政没有再和周亦凝说话。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周亦凝不由想：司马世政，你还是讨厌我吗？
她心中微痛。
“陛下……”
“朕累了，有什么事，稍后再议。”司马世政道。
说罢，他径直往御书房而去。
周亦凝默默地跟着他。
“你还跟着朕做什么？”他问。
周亦凝愣。
“臣妾……”
“朕说了，有什么事，稍后再议。
现在，朕要批奏折了。”司马世政语气冰冷。
周亦凝只得停止脚步。
她慢慢退到了旁。
这时候，司马世政突然扭头，盯着她看了许久。
周亦凝不知所措。
她想要抬头看司马世政，但又担心引起误会，只得继续垂首。
良久，司马世政才移开目光。
“退下吧。”
“是。”
她缓缓退下。
宫女们瞧见了，不由窃窃私语。
“哎，她就是皇贵妃吧。
果然是个妖艳的，勾魂夺魄。”
“是啊，听说还有狐狸尾巴。
陛下怎么会娶这样的？”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
她刚刚受封为皇贵妃，咱们不能惹她，否则会倒霉。”
“哦……”
周亦凝走远以后，才觉得双脚发软，差点跌倒。
幸亏宫女搀扶住了她。
周亦凝道谢。
宫女笑笑：“娘娘客气了。”
她们将周亦凝送回了凤藻宫。
周亦凝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她辗转反侧。
心情莫名烦躁。
她脑海中，始终浮现出司马世政看向她的眼神。
他的表情，似嘲弄。
“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愚蠢，竟然被这样条蛇迷住了？”他问她，声音清晰，传入她耳朵里。
她句话也答不上来。
司马世政冷冷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又变得怅惘和悲伤。
“阿凝，朕真的很爱你！”他喃喃自语。
“可惜，你不懂。”
“不行，这件事不能告诉爹娘，否则我就死定了。”她心想，“我必须得解释清楚。
可我又怎么跟爹娘解释呢？”
她夜未眠。
次日早起，梳妆完毕，她就去了正殿。
她进门，恰巧司马世政从内室出来。
周亦凝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陛下。”
司马世政微讶。
他昨晚回宫以后，就直睡在偏殿，今天早晨才醒过来，连衣裳也没换。
而周亦凝，她也没换衣裳。
她依旧穿着昨天的青白罗裙，乌黑秀丽的发髻，用同色系的发簪固定，露出修长脖颈。
她眉黛如画，唇脂娇嫩，肤光胜雪。
她站在屋檐下，阳光倾泻下来，落在她明净的容貌，她肌肤白皙如霜。
“……不必多礼，坐下吧。”司马世政道。
这么近距离看她，司马世政有点恍惚。
当初，他就喜欢她的美貌，喜欢看她笑，喜欢她撒娇，喜欢逗弄她，喜欢看她吃瘪时，脸颊绯红。
如今，他却不喜欢这般模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是无法习惯她这幅模样，总感觉少了些东西。
哪怕是生病时，他也希望她活泼可爱。
周亦凝乖顺坐下。
她的姿态优美，动作娴熟，半分不显笨拙，甚至透着几分妩媚。
她的眉眼，带着风流韵味。
这是她骨子里的，不需要装。
“……你是如何知晓，那是麝香，还知道用麝香陷害太后？”司马世政又问她。
周亦凝道：“这麝香，臣妾闻过些。
臣妾知道，它能使人腹泻，且药效强劲。”
司马世政点头。
“你确定这是麝香？”他再次询问，语气严厉，眼角微挑，带了抹锐利。
周亦凝不敢欺瞒。
她点点头。
“那为何要陷害太后？”司马世政问。
“臣妾没有陷害太后娘娘，臣妾说的是事实。
若不信，臣妾可以证明。”周亦凝道。
她眼睛澄澈，毫不躲闪。
司马世政微愕，旋即又淡淡点头。
他的脸色，稍微柔和了几分。
“朕相信你。”司马世政道。
然后他顿了下，又道，“你是否想要荣华富贵？”
他的语气，有些怪异。
他这样问她。
周亦凝心头，猛然跳。
她有点惊惶看向司马世政。
他居然知晓她想要荣华富贵。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非常深。
“陛下，您在说什么？”周亦凝不明所以。
“你想要什么，朕可以给你。”司马世政道，“但是，朕不希望你用那些肮脏的手段，朕不允许。”
这句话，像盆凉水，浇灭了周亦凝满腔火热。
她整颗心沉下来，心口发疼。
她低下了头，掩盖眸底的失落。
“陛下，臣妾只是想帮助陛下……”她轻声说。
司马世政蹙眉。
他的眉宇，带着几分凌厉。
他冷冷注视着她。
他看得周亦凝心里发毛。
她不敢再言语，跪在地上，恭敬等待他发落。
她做好了准备。
司马世政却突然笑了。
他嘴角微翘，笑容极其好看，如春风化雨，暖意融融。
“阿凝……”他唤她。
他的声音，仿佛含着蜜糖。
他喊着她的名字，却又好似陌生人。
周亦凝心口发涩。
她想要抬眸，可她不能。
她只能垂眸。
司马世政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了自己怀里，抱紧。
“阿凝……”司马世政喃喃叫她。
他的呼吸，洒在周亦凝的耳畔，带着滚烫。
周亦凝心头，又泛起丝丝涟漪。
她想，这应该是爱恋的悸动。
她想，这就是爱吧？
爱情，真的可以令人疯狂。
可是，她又很害怕。
司马世政是个好人，他对朝廷忠心耿耿，是个贤君。
他的父母，曾经救过太祖。
他曾经对朝堂尽职尽责。
他是个非常有魅力、非常英俊的男人。
他们的婚姻，是家族联姻。
两家老爷子致认为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双。
司马世政是皇子，将来继承皇位，周亦凝是公主，将来会是皇后。
这种联姻，最终会走到尽头的。
司马世政虽然表面上很尊敬太后，可是他从心底抗拒这桩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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