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低头答应。
司马世政随即问道：“那个男婴呢，现在怎么样？”
周亦凝低着头，不敢看司马世政，“回禀老爷，那个男婴，妾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司马世政的目光落到周亦凝身上，看了她半晌，然后说道：“既然你不知道。
那就不要管了。
对了，听说你们昨晚去逛街了。”
周亦凝抬头偷瞄司马世政眼。
然后赶紧低头，掩饰住脸上的慌张之色。
她低着头，不说话。
司马世政继续追问：“昨晚，你带着浩然去了哪？逛的什么街？”
周亦凝咬牙，“回禀老爷，妾身没带浩然去逛街。”
“胡说道。”司马世政怒斥，“今日府里的下人都说浩然已经跟你出门玩耍。
难道你还想骗我？”
周亦凝低着头，“老爷，我真没有带浩然出去。
浩然，你快告诉爹爹，你是不是跟着你娘亲出去逛街啦？”
周浩然摇头。
司马世政冷哼声，显然不相信周浩然说的话。
周亦凝赶紧转移话题，“老爷，妾身听说你准备册封浩然为嫡子？”
司马世政点头。
周亦凝又问：“那浩然可有娶正妃？”
司马世政说道：“没有。
我准备挑个贤良淑德的贵女，替我照顾浩然。”
“原来是这样！浩然，你告诉爹爹，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要是喜欢的话，爹爹就帮你定下来。”
周浩然摇头，拒绝，“爹爹，我不娶妻。”
周亦凝闻言，心中惊。
完了，儿子不愿意娶妻，这可怎么办？
司马世政却误解了她的反应，“哦……你不希望浩然娶妻。
那就按照浩然说的，以后你养浩然，你不要娶妻。”
周亦凝心里头咯噔下，她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居然会主动退缩。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老爷，浩然年龄还小。
等他及冠之后，您再给浩然议亲，妾身求您了。”
“你别求我。
你要是不愿意给浩然纳妾，就自己生个。”
司马世政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嫁进我司马家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怪谁啊。”
“妾身……妾身……”周亦凝脸羞愧。
她也知道自己生育艰难，可是这种丢人的话，她哪里敢说出口。
她只得说道：“是妾身无能，请老爷责罚。”
司马世政冷哼声，“行了，你下去吧。
以后不许带浩然出门。”
“妾身遵旨。”周亦凝低头说道。
周亦凝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深吸口气。
她看向远方，嘴角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这辈子，她恐怕是生不出孩子了。
周亦凝带着周浩然往外走。
路上遇到了个丫鬟。
丫鬟恭敬地对周亦凝行礼：“少奶奶安。”
周亦凝点点头，带着浩然离开。
丫鬟看了眼周亦凝母子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少奶奶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不像是生病。
莫非是因为刚才在老爷跟前失宠的缘故。
不会吧。
老爷虽然对少奶奶不太好，可是也没有苛待过她呀。
少奶奶犯得着失宠吗？”
丫鬟不理解。
但是她的话，周亦凝却听见了。
周亦凝心里头冷笑声。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这几天受尽委屈。
而这个丫鬟却还当她是软柿子。
她的拳头紧紧握起来，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她暗骂自己，没用。
这么多年，她早该明白，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没有免费午餐。
这个道理，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弄懂。
周亦凝强迫自己收敛起愤恨的心思，她要想想怎么做。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周浩然拉着周亦凝的衣袖，脸疑惑。
周亦凝摸摸儿子的脑袋，“娘亲带你去买糖葫芦吃。”
周浩然眨眨眼睛，“娘亲，咱们府里没有糖葫芦卖。
咱们府里的人每天都要吃肉菜。”
周亦凝微蹙眉头，然后蹲下来，和周浩然面对面地说道：“娘亲不喜欢吃肉菜。
娘亲喜欢喝粥，喝粥。”
“娘亲，那你要喝粥，可是咱们家没有米粮，没有锅。
咱们要怎么煮粥？”
周亦凝叹气，说道：“没有锅就用碗盛。”
“可是咱们家没有碗，也没有勺子。”
周亦凝拍拍额头，她竟然忘记了，司马世政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或者，在司马世政的眼里，她这个正妻，只是他发泄的工具罢了。
所谓的感情，全部靠不住。
周浩然仰着脖子看着周亦凝，“娘亲，爹爹会给我找位新娘子，对不对？”
“你觉着呢？”
周亦凝反问道。
周浩然抿着唇，低垂着头。
周亦凝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颊，然后捏住他的鼻子，将他推开，“走吧，去买糖葫芦。”
母子俩来到城南最热闹的街道上。
这条街叫做富贵街。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商铺。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福源酒楼。
据说福源酒楼的厨师，都是江州有名的厨艺高手。
在整座京城，能够排进前的美食家就坐镇福源酒楼。
所以富贵街，就成了京城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
在京城，不仅有达官贵人，还有很多普通百姓。
这里鱼目混杂，鱼龙混杂。
周亦凝领着周浩然走进了福源酒楼。
福源酒楼的掌柜见到了周亦凝，顿时笑容满面，殷勤地招呼道：“周小姐今日来酒楼是有何吩咐？”
周亦凝说道：“刘掌柜，我今日带着浩然来买糖葫芦。”
刘掌柜立刻说道：“小的知道糖葫芦在哪里，这就带位客官过去。”
“麻烦刘掌柜。”
“不敢当，不敢当。”刘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位客官，你们里面请。”
周亦凝领着司马浩然进入酒楼后厅。
酒楼的大堂内，已经挤满了人。
除了些寻常百姓，还有些达官贵人。
周亦凝皱了皱眉头，对刘掌柜问道：“今天不营业吗？怎么这么多客人？”
刘掌柜陪着笑脸，说道：“今儿是大少爷的寿辰。
今日酒楼特意准备了桌丰盛的宴席。
所以酒楼暂停营业。”
原来是周承德的寿宴。
周亦凝恍然大悟，“这么说，这些人都是冲着大哥办寿宴来的？”
刘掌柜赔笑点头。
周亦凝挑眉笑，“真巧！今日我也是为我兄长祝贺。
刘掌柜，你忙吧，不用陪着我们母子。”
“哎哟喂，瞧少奶奶说的。
您和少爷都是老爷的贵客，小的怎么能怠慢你们。
你们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叫伙计送来椅子和饭菜。”
刘掌柜转身就出去了，不过片刻功夫，就端着张桌子和饭菜走进来。
“娘亲，你看，那边的大红袍。”周浩然兴奋地说道。
周亦凝顺着周浩然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壶茶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说道：“别乱动，这是别人赠与你父亲的，珍藏已久，价值连城。
若是碰坏了，你父亲非打死你不可。”
周亦凝轻轻敲击茶几，声音悦耳动听。
她抬头看向大厅，发现大厅之中，已经坐着位客人，都是朝廷重臣，显赫人物。
她心想，这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周承德了吧。
周亦凝看着那群人，暗暗撇嘴，群虚伪的狗东西，平白无故跑来蹭饭吃。
真是够无耻的。
周亦凝突然看见位身穿锦服，面色威严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人身旁跟着个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虎背熊腰的大汉。
老人身形微胖，双鬓花白，精神矍铄，步履稳重，派儒雅气质。
这个人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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